标题 | 他在那里站岗 |
正文 | 文/郁翎骋 小霖到达哨所的时候已经凌晨一点多了。可奇怪的是他依旧一点也不觉得困倦。他一直没有弄明白,下午上教育的时候指导员问他“当兵来为什么”时自己怎么就哭了呢? 可是究竟自己是为什么来当兵的呢?他想了很久很久也没能组织出一个可以清晰明了作答的句子来。小王说“我来考军校的”;小李说“我爸要我来的我就来了”;小张说“我喜欢的女孩说当兵的最帅了”…… 一阵寒风吹来,小霖不由的紧了紧大衣,把目光投射到了山的那头。其实按照节令离立秋还有好几个正步呢?可是先遣的寒风早就给岭间山头换了装扮。当兵前书本告诉小霖,异域的风光如何如何的迷人、如何如何的神秘。可是此刻的小霖向前看满目荒凉,往后看满目荒凉,似乎除了凄凉他再也找不出其它的形容词来描绘此地的场景了。如果不是长年驻扎在这里的战士,也许谁也看不出来对面的山头就是传说中的异域了。 当兵之前小霖特别喜欢看军事体裁的影视作品,每当有穿着军装的大汉手握大刀向敌人的头颅砍过去的时候,总能激起他那身体难得残存的一点热血。他想,这才是真正的男子汉、大英雄! 可是小雯却总说他是个狗熊,是个懦夫,像个娘们!不会大口吃肉,不会大口喝酒,甚至说话都是柔声细语,从来都憋不出一句脏话。 “你连最基本的保护我的人身安全都做不到,你拿什么来爱我?”他记得小雯和他绝交的时候,他也像晚上上教育时哭的无助的像个孩子。可是那又能有什么办法呢?他没有强壮的体魄。那次有个小瘪三想欺负小雯,小霖站出来想保护她却被一拳揍翻在地再也没有爬起来…… 他曾想,自己怎么就这么窝囊呢?他无数次的申请要去武术学校练就一身功夫再回来,可是屡次被父母严厉拒绝。理由是去了那种学校容易学坏也容易被人欺负。小霖却也无法辩解,因为他知道自己从来都不是一个抗诱惑力强的人。也许真有一天他也会走进囚牢。 所以他选择了部队,他说他要到战斗的一线去、到最恶劣的环境中去。去杀敌,去像个男人、像个英雄一样怒视着敌人挥起大刀! 后来他发现他错了,所谓的敌人其实根本不像想象中的令人憎恨。有时候甚至觉得彼此就像最好的兄弟。 小霖一个人站岗的时候常常听见山的那头传来阵阵悠扬的歌声,虽然从来都听不懂唱的是什么,可是那动听的调调小霖也不由的跟着哼唱起来。有时夜深人静的时候他也大胆的跟着吆喝两声。终于有一天他惊喜的发现,虽然他们的站在不同的国土上,说着不同的语言,却有了共同的交流。像两个孤独的人儿找着了知音。后来他每每站岗时总期待着能和他“交流”。 记得有一次巡逻时,两国的军人在边界相遇,两支队伍默默地固守着各自的领土,谁也没说话,谁也不敌视。小霖忍不住哼起了熟悉的小调,边界的那边却露出了一张惊喜的笑脸,小霖好像看见了多年失散的孪生兄弟或者说好像看见了他自己。同样被冻的浮肿的脸颊,同样瘦小的身躯和晒的有些泛黑的肤色……那时他真有一股冲过去抱头痛哭的冲动,可是他忍住了,心里却渗出了强烈的欣慰感。 当兵究竟是为了什么呢?小霖想,他终究是没有学会大口吃肉大口喝酒,也没有学会破口大骂或者一拳将谁揍翻。就连举起大刀向敌人的头颅砍去也没能如愿。 可是他的身体确实是强壮了些,也学会了拿锹拿镐以及握紧钢枪。 狂风依旧呼呼的吹着,远处的高山也只能隐隐约约的看见轮廓。小霖知道又要降温了,也许接踵而至的是一场狂风暴雨甚至是大暴雪。不过他不怕,他早已经得住任何的风吹雨打,或者说任何的风吹雨打都无法动摇他的固守。 他突然有一股强烈的自豪感,当望着祖国的大好河山,当看见祖国的和谐安定时。当想到这些时,大雪已经簌簌地落下来。他又哭了,可此刻他已不是满脸的无助,而是满脸的骄傲。他挺了挺胸膛,没有再动一丝毫,巍然不动。没有什么能让他在固守的阵地面前退缩哪怕一小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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