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雪里的新年 |
正文 | 盼望着,盼望着,州城迎来了它的第一场瑞雪。对于这场雪我有些欣喜却又是意料之中。 雪不是很大,只是丝丝点点夹杂在细雨的柔情里。伫立着透过窗远望那不断蔓延的山体,一层银白的雪铺洒于山缘。远远望去,似妙龄女子嘴边的一抹唇彩。虽罩上了薄薄的雾,却显得倍加神秘和迷人。整座山的春色被冬雪“霸占”得满满的,放远望去只有星点绿斑在树丛的旮旯里显身。 对于我这样大山里的孩子,雪并不陌生。在武陵山和齐岳山的怀抱,有我幸福的小家。儿时,少不更事的我总想着登上每座高大险峻的山峰去放眼山外的世界,一览山内的风景。 由于自然的眷恋,所以家里每年都会下很大的雪。雪点缀了整个乡村世界。每年我都会跟随双亲去看望年迈的姥爷,一则加深祖孙之间的亲情。二则是重温那久别的快乐。这种快乐每年只逢一次,却让我数年记忆犹存。随着年龄的长大了、生活的压迫,种种原因我已经数年没有归家探望我那孤苦的姥爷,但是那份阔别了很久的快乐记忆却只有姥爷家才拥有。 记得,儿时喜欢挑战的我总会在逢年过节探亲时,爬上姥姥家那最高的山。鬼斧神工的山,在山脚延伸着三米长、两米宽的棱角。每次登上那至高的顶峰,双脚总会抖擞一会。我只好坐在石头上望着眼前的一道道风景线。 云端飘洒着皑皑的雪花,融进了咚咚的泉水里。“哇!”一路探亲的姐姐惊叹道。我顺着她手指的方向看去,顿然兴奋冲上头顶。在险峰处一根粗壮的银白色冰柱,高高地矗立在我们的眼前。泉水顺势而下,滴滴水珠透过光线看得一清二楚。水滴滑过水柱,渗透到了那翠绿的竹丛间。通过整夜地“锤炼”,冰已经把竹叶凝固的严严实实。银白色的冰皮里一片片鲜嫩的竹叶异常夺目。望着那似珍珠缀连着的冰竹叶,内心为它不畏酷寒,敢于和生命挑战的精神折服。 我和姐姐拾起石头向那迷人的风景线奔去,我们几下强攻冰却丝毫未动,依然挺立于眼前。一行的双亲和伯父伯母也耐不住,放下拜年货加入我们的“强攻”中。我望着石头画出一道道弧线,在冰块上反复激烈碰撞。冰上泛着一丝丝细缝,一条,两条,相连,交融,覆盖。不一会儿,冰柱“哗啦”一下瞬间崩塌,坠入那脆弱的竹丛,块块拇指大的冰如空中烟花随意迸溅。冰在竹冰叶上翻滚、碰撞滑入谷底。我们愈加“强攻”,山谷激荡的声响愈加强烈。我站在一旁手拿冰棍在嘴里偷偷吮吸。望着他们一次次地“强攻”,我一激动不小心踩到冰块摔了个跟斗。我被突如其来的慌乱吓得快哭起来,一行的双亲几人看着我狼狈的样子捧腹大笑。我抵挡不住他们地嘲笑,情不自禁也掺杂着泪笑起来。 沉淀于静穆中的万物就这样被我们这群不“安分”的人儿打破。我和姐姐走在最前面,哼着小曲,顺着残缺的石梯。继续攀着树枝向上走。胆怯的我,不敢回头一览脚下众山的魅力。 冰属于大自然的快乐,而最开心的当属姥爷家天然的“溜冰场”了。每每去拜年,我都会在舅舅和表妹的陪同下去“溜冰场”玩玩。收获了的稻田一弯一弯地整齐排列在姥爷家的门前,而稻秆在路旁被打扮成艺术品镶嵌在稻田里。稻草人在风中歪歪斜斜的挺立着,一块块破碎的布碎被风卷得胡乱飘曳。望着它们我若有所思,却无言以对。现在想来,我终算明白。 舅舅把板凳倒置于冰上,使劲踩踏着稻田里的冰。然后挥手示意让我和表妹过去。我和表妹在板凳上早已平静不了激动地心。舅舅双手紧抓着板凳脚,弓形半蹲,然后淘气地问道: “两位去哪?” “去上海看明珠塔。” “不!去北京吃北京烤鸭,爸爸说北京的烤鸭可香了。” 我们两兄妹争吵不下,舅舅见状忙说:“我们先去上海看明珠塔,看饿了再去吃北京烤鸭。站稳了,我们出发了。” 我和妹妹在板凳上释放着童年的笑容,舅舅在后面发出“嘟嘟,嘟嘟”的齐鸣声。板凳在冰上留下一个个椭圆,舅舅额头上的汗珠顺着脸颊,悄然滑落在自己的脚印里。我凝视着舅舅认真的样子,让我想到姥姥家那头勤恳的老牛。我看到他的额头布满一道道深深的凹陷的线。在我们的吵闹声中,我和表妹到了“明珠塔”和“北京”,只是没有吃上那可口的烤鸭。 玩了许久,好奇的我端详着舅舅的额头许久问道:“舅舅,您的‘皑国’(土家语,意思额头)上一条一条缝,跟嘎嘎(土家语,意思外公)家那头老牛牛角上的线是一样的吗?” 他思索了片刻。 “是的,我们都是一样的。以后等你长大了,你也会有。” “我不要!我才不跟老牛一样勒,如果‘皑国’(土家语,意思额头)上有了这样的线,我长大后就娶不到媳妇了。” 嘟囔着嘴的我望着满头大汗的舅舅,而擦着汗的他却情不自禁的笑了起来。 雪花越过窗头,洒落在鼻尖,我被那突袭的凉意吓了一惊。望着窗外的飞雪,泛着发黄的相册。回想藏在姥爷家的雪,带给了我快乐的记忆,思索着我回答舅舅那的句天真话语,我不禁暗自含泪而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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