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山阳行 |
| 正文 | 山阳行 朱金华 同是秦岭南坡的山阳县，虽与居住地商南近邻，还与故乡赵川白鲁础紧挨着，就连汽车站每天对开的那一趟班车，也是从城西郭家村“郭山路”那条并不宽敞的乡村公路往返的。扳指头算算，去山阳县境不过三五趟，可前年那一趟山阳之行，给我留下难以忘怀的印象，情景在思绪里徜徉，总也挥抹不去。 深秋的午后，太阳懒散地洒在身上毫无知觉，风过处，扑簌簌一片落叶，心境随之垂落。朋友驾驶技术可谓上乘，郭山路那样凸凹不平，路面被运载沙石工程车碾压得大坑小窝，颠簸起来头晕目眩。不过，一点儿也不用担心偏离车道，直线路面的飞快狂奔，转弯处的喇叭声声，尽可悠闲地观望漫山红叶欣赏车窗外伸手可及的菊花点点，心境逐渐明亮起来。早已进入山阳县境，路面渐行渐平，视野不断开阔，不经意间步入了梦乡…… 从睡梦中醒来，已是人头攒动熙熙攘攘的街市繁华。车前拥挤不堪，车来人往，闹哄哄一片。时值收获季节，山民将种植的花生、山药、红薯好吃食用筐篓运来街上售卖，偶尔一瞥，眼球被街角编织袋上摆放的何首乌木灵芝深深吸引不忍移开，这些蕴含大山灵气的药材在故乡山洼里兴许还能挖到，整天琐事缠身的疲惫身躯哪有闲暇移步山野寻觅。早就听人说，位于秦岭南麓的天柱山景色优美风光旖旎，仰望青天一线，壁立千仞；俯瞰溪流奔涌，响水声雷。这里藤蔓交接绿荫翳天，宋代理学家邵雍相中这里钟灵毓秀而隐居期间，今天虽无机缘深入美景，带走大山精灵一样益寿延年。与朋友商量，车子总是缓慢难行，倒不如停靠街边下来买买东西。 车一停稳，我直奔街角。农夫圪蹴在角落，眼睛东张西望，胆怯着生怕被人赶撵。我蹲下身子与其攀谈，打听何首乌木灵芝从何处采拮。见我是外乡人，放下警惕，打开话夹，讲世居天竺山农时耕种田亩闲暇入山挖药的生活经历，讲如何春季里树下标记深秋来山野采撷的聪明智慧…… 刚一起身，拎着买到的一提兜兴奋，在随处都是嫁接种植的植物时，再难得遇到纯天然野生药材。朋友惊恐着挥手示意赶快走，我买药材的事他毫无兴趣，兴许俺们都是乡下人，虽在城里蜗居着，根仍然在山里的缘故吧。他并未下车同我一起去摊点，是在车内一直等待着。这会儿惊恐万状地催促离开，一定遇到了麻烦。我不知就里，赶紧往车跟前跑。还没到车跟前，朋友满脸愁云向侧边指指，两个交警正向这边走来。这下坏了，在这人生地不熟的他乡，随意在街上停车，罚款怕是在劫难逃了，凭着朋友的犟牛脾气，如果再争执起来，说不定会没收驾照扣留车辆，那可耽搁事情呐。要说交通警察在我心里可没留下过好印象，先是官员驾车肇事后的包庇袒护，再是躲在国道拐角处专逮外地车辆重罚时的凶神恶煞，还有乡下摩托车进城被捉罚款了事托关系说情放行的愤懑无奈。正如《常回家看看》乐曲重新填词唱出的交警新歌：找点空闲/找点时间/开着警车/常出来转转/带上相机/带上罚单/骑着摩托/马路上看看/上午查住了几辆小车/中午混来了一桌好饭/出的罚单让队长看看/扣留的车辆让大队赞赞/常出来转转/出来转转/赶紧把咱队里任务完一完/交警不图咱为人民做多大贡献/一辈子不容易就欺负个司机玩玩……一个同事去我书画社购买办公用品，车停门前，见交警过来，竟遗忘了玻璃门阻挡，起身穿玻璃而过，只听“咣当”一声响，一片血肉模糊，交警见状，准备好的罚单没能贴上车，扫兴而退。可见司机对交警的畏惧。也难怪朋友来外地如此谨慎，坐在车内把住方向盘不敢离开车身半步。 正迟疑间，交警已走到车前，两位年轻的警察调整身姿，向车左侧立正，敬礼，对着朋友说：同志，请将车开走，这段路本来已经很拥挤，您车逗留47分钟之久，请即刻移走，感谢配合。紧接着又敬一个礼。 回来的路上，我依旧悠闲地观赏车窗外的景色，枯叶飘零也未能低落心境。所不同的是，朋友的车开得再不那样狂野，见到执勤的交通警察不再抵触和惊恐。交警的形象渐渐高大起来，在我们内心，多了一份敬畏。 原载《三秦广播电视报》2017.02.2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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