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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满江红
正文

怒发冲冠凭栏处,潇潇雨歇。抬望眼,仰天长啸、壮怀激烈。

南宋末年,天子昏庸,奸佞当道,外族频繁入侵。

人民流离失所,哀鸿遍野。战火纷飞,生灵涂炭。

仁人志士,举旗抗侵。战死沙场,可歌可泣。

精忠报国,铁血丹心。忠肝义胆,青史可鉴,万古流芳。

靖康耻、犹未雪。臣子恨,何时灭!

待从头,收拾旧山河,朝天阙!

————楔子

山外青山楼外楼,西湖歌舞几时休?暖风熏得游人醉,只把杭州当汴州。

此刻的临安,正值桃红柳绿的季节,满城都是迷人的春色。

但从南宋朝偏安于临安之后,给这座江南春城增添了些许贵气。

江南好啊,唐白居易有诗云,“江南忆,最忆是杭州。山寺月中寻桂子,郡亭枕上看潮头,何日更重游?”

然而此时的赵构,只愿沉迷于享乐,年轻时的血气方刚与抗敌之情已然消失殆尽。朝廷之上主张抗敌御敌的已不多。整个宋廷几乎都已声色犬马,耽于享乐。

然而,还是总有那么几位怀有报国热忱,有一腔热血、愿收复故土的大臣存在,不枉为好男儿,真丈夫。江南杨家虽与杨业公家无任何关系。但家族中亦也个个是铁血男儿,具有铮铮铁骨。

江南。临安。杨府。

春天来临,这个偌大的府邸亦是春色满园。良辰美景遍小园。

但杨府家长杨宗元却无心欣赏美景,背负双手于长廊上来回踱步。

他剑眉深皱,神情凝重。看看这满园,不禁长叹一声,忖道,“圣上已移驾临安多日,但每日耽于朝政,迷于享乐。而失守之地之黎民仍在金人非人统治之下,仍对我等王师望眼欲穿。我虽为将军却无奈听命于昏君。如今秦桧等奸人当道,这让我见我宋朝子民遭金人屠戮,实在于心不忍,这叫人如何是好?”

这时,一白衣妇人迎面走来。虽青春不再,但仍有韵致风姿。又有谁能想到她正是二十年前享誉全朝的“素女银枪”倪金花。看到自己深爱的丈夫愁眉不展,不免心怀苦楚。她深爱她的丈夫,虽然他们的相识是在那场比武招亲。

那是在二十年前,她仍是迎风寨寨主倪振风最疼爱的女儿。正值二八年华的她,美丽干练,是她爹的得力助手。而他正值弱冠之年,年轻有为,风度翩翩,能文善武,使得一杆好枪。颇有浊世佳公子之风。

那天,迎风寨寨主正为自己的宝贝女儿觅佳婿。而他那天正巧路过,白衣飘飘,一杆红缨银枪别于身后,骑于马上英姿飒爽。让擂台之上一身红色劲装的倪大小姐不禁为之心动,她便放开矜持施展脚力当于马前。那是身为杨家二公子的杨宗元顿时勒住行马,剑眉一扬,双手抱拳道,“敢问姑娘找在下何事,何故挡在在下马前?”倪大小姐银枪一挑,“这位兄台敢与小女子比试枪法么?”杨二公子被她纯真美丽的容颜深深吸引,又觉女子眉宇间有一般女子少有的英气,更为折服。便朗声应道,“在下枪法不精,还望姑娘手下留情。”他飞身下马,不知何时背后的银枪已被他拈于手上。倪大小姐拈枪抱拳道,“请”。

台下台下顿时鸦雀无声,在人群中的杨老太爷不禁捋须沉吟道,“元儿的枪法是该找个人好好切磋切磋了。”

只见台上枪声带着风声呼啸而起。倪大小姐的枪法精进,穿梭自如,宛若那穿花蝴蝶;杨二公子的枪法老练,刚猛有力,颇有虎虎生威之势。双方打得难分难解,一时难以分出胜负。倪大小姐暗忖道,“他枪法不弱,人却颇有儒雅之风,可见此人能文善武,实乃人中龙凤。”杨二公子也不由得暗暗吃惊,“她虽为女子,但能把枪练就的如此的精进,实乃女中豪杰。不得不佩服!”

忽然杨二公子一虚招袭来,直刺倪大小姐下路。倪大小姐躲闪不及,重心不稳,眼看就要摔下台去,倪振风亦紧握双拳,不由得为自己的宝贝女儿担心不已。杨二公子见状,立刻收势。一穿柳箭步上前,伸手拦住倪大小姐的柳腰。此时,倪大小姐微微变色,一抹浅红映染在脸颊上。忙避开杨二公子那柔若秋水的眼神。杨二公子见状,思眼前的少女虽英气勃发,但亦不失女子之柔美,不禁有所动心。

看到宝贝女儿平安无事,不禁对眼前那少年赞许有加。倪大小姐从杨二公子身上轻扭腰肢,鱼儿般的游走了。走向她爹爹的时候,又忽地转过身来对他回眸一笑。杨二公子仍怔怔地站在那里望着伊人渐渐走远,他第一次体会到那种心动的感觉。

又见那倪大小姐对她爹爹低语什么,而那倪老爷子不住得捋须对杨二公子点头。俄顷,倪老爷子向杨二公子抱拳道,“这位公子身手不凡,又颇具儒雅之风。老夫佩服。不知公子是否愿意成为我倪家女婿,老夫定会厚待。”

台下人亦纷纷私语道,“这俩人真是郎才女貌,如此般配。”杨二少爷转头向下望去,只见自己父亲微微点头。

他便倪老爷子行跪拜之礼,道“小婿见过岳父大人”。这时,杨老太爷亦施施然走上台来,向倪老爷子作揖道,“兄台,小弟杨素,今犬子与令嫒于台上比武招亲结下缘愫,能与兄台结为亲家,实乃杨某之幸也。”倪老爷子亦朗声笑道,“亲家公,不如今晚为令郎与小女操办婚嫁大事。意下如何?”倪老爷子言罢,倪大小姐已向杨老太爷做万福道,“媳妇倪金花见过公公。”杨老太爷见如此一乖巧女娃,不禁怜爱,便应了这门亲事。

那天晚上,迎风寨张灯结彩。杨二公子身着吉服,在外迎接宾客。倪大小姐坐于闺阁之中精心梳妆。她终于觅寻到了自己最爱的男子,他儒雅又不失英武。想到这,她的红靥又不由得愈发红润。终于待到洞房花烛时,杨二公子轻轻地掀起那红绸盖头。眼前的女子,正是那与他比试枪法的劲装女子,只是她此时身着霞披,更衬出她那女子的仪态万千,此时的她,多了女儿的娇憨,少了份男子的英气。他不禁心生爱怜,含笑的看着她。而她,也含情默默的看着他。

转眼间,二十个春秋过去了。如今的他们,已育有一子。杨二少爷成为了杨老爷,倪大小姐也成了杨夫人。他们的儿子杨仁广,也已长成一翩翩佳公子。得他父亲的真传,文能著文论诗,武善舞剑使枪。杨宗元也特别疼爱这个儿子,从小便寄予厚望。而那杨家公子亦不负父望。在国子监学习刻苦,又极喜读兵书,造诣颇深。常与其父彻夜谈兵,指点江山,少年意气由此可鉴。

杨夫人见她丈夫剑眉深锁,便奉上一杯茶,曼声道,“老爷,妾身知道老爷在想什么。如今外敌屡来朝进犯,而朝中已无多少抵御之将。老爷欲精忠报国,无奈怀才不遇,一身本领无法伸展,妾身明白老爷的苦闷。”杨老爷接过茶盏,望着二十年来一直伴随左右的爱妻,轻轻地握住她的手,沉吟道,“知我者,夫人也。我杨宗元空有一腔报国热忱却无奈未能遇见明主。又觉郫肉复生,不得不叹啊。”杨夫人也不再说什么,只是眼神坚定地看着她的丈夫。

其时,从廊厅里走出一青衣少年,他面若秋月、眉若刀裁,颇有其父亲年轻时的神韵。他正是杨老爷一直引以为傲的儿子——杨仁广。他见他爹爹眉头深锁,一脸忧虑,料想他定有什么难事。他正值血气方刚的年纪,不由朗声说道,“爹爹为何事如此烦忧?可否告之孩儿,孩儿愿帮爹爹一起分担。”杨老爷看着他年轻气盛的儿子,不禁叹道,“广儿,你尚年轻,这事恐怕你承担不了。”这时,管家杨叔快步赶来,“老爷,朝廷宋公公来传口谕,正要您去听旨呢。”杨老爷不禁眼前一亮,大步走向前厅。

前厅。司监大公公宋公公已在那里恭候,脸上已有了一丝不耐烦的神色。看到杨老爷,便阴阳怪气道,“杨宗元,咱家千里迢迢得从宫中跑来宣旨,你却迟迟赶来,说,怎么个回事呀?”杨老爷躬身赔笑道,“公公恕罪,在下方于后院赏花,疏怠公公,还望公公恕罪。”“嗯,罢了罢了,难得杨大人如此雅兴。那就听旨吧。”说罢,便便振振喉咙,读道,

“奉天承运,吾皇诏曰。现西南外敌入侵,朝无御敌之将,特派定远将军杨宗元及其子骁勇将军杨仁广前去西南御敌。明日起程,不得有误。钦此。”

宋公公面带戏谑地说,“杨大人,可不要辜负圣上对你的期望啊。咱家先走啦。”说罢,一摇一扭地走了出去。“恭送公公。”杨老爷终于直起腰,脸上有了一丝如释重负之感。他的眼神,却带着笑意。“呸,那厮好生恶心!爹爹,你对他那么恭敬作甚么。”杨仁广不禁啐了一口,道。“广儿,不得无礼。广儿,爹的报国热忱终于有施展之地了。”“可是爹爹……”那仁广虽面有不快,但见他父亲面带威色便收住话端。“回房收拾行李去吧,爹爹的心情你终有一天会体会到的。”杨老爷拍拍她的肩膀,背负着双手回屋去了。

杨夫人见儿子仍倔强地站在原地,忍不住叹了口气道,“广儿,你也知道现在圣上偏安于临安一隅,而西南旧都却有外敌侵虏,你爹很想横刀立马,精忠报国。可是当今圣上却不肯与外敌交战,想必现如今定是外敌气焰过于嚣张,便不得不让你爹去防御他们,希望他们不要再来侵犯。”仁广望着他母亲,黯然说道,“娘,孩儿一直明白爹爹的心愿,孩儿也想精忠报国,浴血疆场。”“广儿,你有此心,娘深感欣慰。好孩子,娘不奢求什么,娘只求你和你爹爹能平安归来。”杨夫人轻轻地抚摩着仁广,双眼含泪。仁广亦低头不语,便回屋去了。

夜已深而人不寐。杨老爷正在收拾行装,他拿起当年老太爷传下来的那身铠甲,不禁感慨万千。而那张紫檀桌上,放着他二十年前使的那杆花翎枪。虽二十年未用,可还是闪耀着它那夺目的光彩。杨老爷拿起那枪,小心翼翼的擦拭着。看着这杆银枪,他仿佛又回想起自己的峥嵘岁月。杨夫人帮他收拾衣服,看着自己的丈夫望着那杆枪,亦悠悠的叹了口气,她深知他的感受。“老骥伏枥,志在千里。烈士暮年,壮心不已。”杨老爷不禁脱口吟道。杨夫人见状,便轻轻走到她丈夫身边,轻轻的握住他的手,一脸坚定的看着他,眼神里充满理解和信任。“金花”,杨老爷望着他深爱的妻子,说道,“你是理解我的,你知道……”杨夫人捂住他的嘴,轻轻抚着他的手。“宗元,我懂。我和广儿都懂得你此刻的感受。我不奢望别的,只希望你和广儿能够平安归来。”杨老爷看着他妻子含泪的样子,叹了口气,轻轻将她揽进怀里。

那一屋,亦是灯火通明。仁广坐于桌前,手握兵书但已无心再看。他的新婚妻子芷兰看着她素来沉着稳重的丈夫第一次出现这种状况,不由得有点暗暗担心。“仁广,你怎么了?是不是身体不舒服?”她上前拔下金簪挑剔灯花,回首看到她丈夫剑眉深锁,不禁问道。自她去年嫁入杨家以来,一直安分守己。在丈夫面前,她总是那样善解人意,温柔体贴。“芷兰,我很担心,你刚刚怀上我的骨肉,我舍不得你。”仁广那紧握兵书的手松开了,却又紧紧地握住了他爱妻那柔弱无骨的手。她看他,默默地坐在他身边。轻轻地抚着他的头发,一脸理解的看着他。“芷兰,我就要去西南抵抗外敌了。答应我,你一定要在家里等着我。”他一把抱住他的娇妻,泪水已欲夺眶而出。“仁广,我答应你。我会等你凯旋归来,如果你不幸战死疆场,我也会等你回来。”她的言语虽然温柔,但透出一股无比坚定的力量。“仁广,这是我和婆婆一起去万佛寺为你求来的平安符,你好生将它带上。保你平安归来。”芷兰从怀中取出那平安符,极其郑重地交给她的丈夫。仁广接过那平安符,看着他的妻子,坚定地点点头,又恢复了他素日里那坚毅的神情。

翌日一早,身着铠甲的杨家父子施施然走出杨府。杨老爷身着一猩红披风,外加一身金丝铠甲。一杆红缨花翎枪别于身后,可谓廉颇虽老,雄姿犹存。杨仁广身着一雪白披风,外加一身银丝铠甲。亦将一杆红缨花翎枪别于身后,少年将军的飒爽英姿呼之欲出。他们的神情都是坚毅的。杨叔为他们牵来坐骑,他们一一翻身上马,仁广不禁回头望了望芷兰,有些依依不舍。芷兰的眼泪一直含在眼眶,但看着公婆俱一脸坚毅,便忍住了泪水。“我们走!”杨老爷见儿子有点小儿女之态,厉声喊道。只见他们马鞭一扬,绝尘而去。前路如何,难以估量。

杨家父子日夜兼程,马不停蹄地赶往西南。杨老爷一路狂奔,不禁想起了岳鹏举的《满江红》,心中更是充满了一股不可名状的热血之情。杨仁广一路紧跟,他面带坚毅。心想着他怀中的那平安符与娇妻那温柔但却坚毅的眼神,他顿觉心安。

西南。虽已是春天,但这里哪还有一丝春天的景象!风吹衰草,遍地凄凉。未到治府,只见难民把那门口围得水泄不通,杨家父子不得不下马前行。“乡亲们,王师来了。”为首的一位年轻人喊道,听得这声呼喊,难民们纷纷转过头来。见到一身戎装的杨家父子,开始欢呼起来。不多时,便将他们团团围住。杨老爷看着难民们无比期盼的眼神,不禁心中一酸。杨仁广看着这些难民,心中燃起一团愤怒之火,他顿时觉得当朝皇帝竟如此昏庸,迷于享乐,而丢下自己的子民不管不问。他发誓,就算自己战死沙场也要保护这些难民。

夜晚再次来临,杨仁广忽地冲进杨老爷的厢房。杨老爷正在夜读县志,见儿子如此激动,不由得奇怪。“广儿,怎么了?”杨老爷捋须道。“爹爹,孩儿心中一种有种愤怒难以平息。孩儿在此不吐不快。”他那年轻的脸上,难掩那义愤之情,“爹爹,这些难民一直受金人欺凌,他们亦是我大宋子民,圣上怎能对他们不管不问?孩儿实感愤怒!”此时,他的手已紧握成拳头。“广儿,爹在你这般年纪之时亦是这般血气方刚。但你知道,当今圣上已被奸臣小人所蒙蔽,并非那么圣明了。你要相信爹爹,我们爷俩就算战死沙场也要固守此地,使得这些难民不再受欺凌。”杨老爷用力拍了拍他儿子的肩膀,一脸坚定地看着他。这样的话语,不愧出于真汉子之口!

金人自从上次进攻以来已获得南宋的供奉,便暂且不再进攻西南。杨老爷抓住时机,借此机会储养新兵。他从难民中挑出那些年轻力壮的组成新兵,并让杨仁广作为都统,将他们训练成一支富有战斗力的队伍。接着他又鼓励妇女进行劳动生产,并组织未婚男女进行婚配。逐渐地,战后的西南大地上有了一丝微弱的生机。至此半年,西南平安无事。

但远在北方的金人获知了西南的恢复生产生活的讯息,便对杨家父子怀恨在心,扬言要再次血洗西南,并声称要取得杨家父子的项上人头。他们的督军统帅阿木图更是为此大为震怒,宣称要踏平西南。

六个月后,正值农忙季节,驻扎在西南的杨家父子正准备让青壮年的汉子去收割粮食。刚下达收粮的命令便听得探子来报,说金人又将对西南采取大行动。杨老爷捋须道,“金人趁我农忙时节前来骚扰,定是想置我军于混乱境地,我等休要怕他。让他放马过来。”杨仁广展颜道,“爹爹,我等正好杀他个片甲不留!让他尝尝我虎威枪的厉害!”杨老爷看到他那年轻气盛的儿子,默默地在心中赞许,又不由得有点担心。

果不其然,不出十天,阿木图果率大军来犯西南。全城上下已做好准备,一致抗敌。父亲鼓励儿子,妻子鼓励丈夫,兄长鼓励弟弟。全城士气高昂。倾时,阿木图策马奔来。叫嚷道,“杨家父子,出来受死!如果出城投降,本大帅可以饶全城人不死,敢不敢出来!本帅可是金国最厉害的将领,怎么?怕了吗?出来受死呀!哈哈哈……”他越说越得意,不禁狂笑起来。城下的士兵请战声不绝于耳,而立于城墙之上的杨老爷却稳若泰山。杨老爷不禁叹道,“这厮想用激将法激我们出战,我等不能中计。”“爹爹,让我出城去会会他!我委实咽不下这口气!”杨仁广紧攥银枪道,“爹爹,毋须再忍,孩儿去也!”说罢,便飞身上马,奔出了城门。杨老爷看着他那莽撞冲动的儿子,不禁叹了口气。虽然杨仁广素来沉稳,但忍无可忍之后便会变得鲁莽冲动。作为父亲的杨老爷,深知儿子这一致命的弱点。

“哟呵,来了个黄毛小子!”老奸巨猾的阿木图显然没把初出茅庐的杨仁广放在眼里。“呔!你这蛮人,好大的口气!也不看看自己的分量!”转眼间,一声白衣战袍的杨仁广已行至跟前。“你这乳臭未干的臭小子,也敢来跟我阿木图大帅交手?小娃娃,你太嫩了。大爷我不忍与你交手怕伤了你,呵呵。”阿木图不禁干笑道,那笑声中充满了讥笑与不屑。“我嫩不嫩等你看过我的枪法你自然就明了了!蛮人,看招!”杨仁广剑眉一挺,一招“龙凤刺”已向阿木图袭来。阿木图躲闪不及,转瞬间已被刺伤右臂,斑斑血渍已溅于披风之上。阿木图只觉右臂一麻,忙顾看,只见这位少年手中的银枪尖上已沾有些许鲜血,不禁大呼一声,险些坠于马下。“好好好,杨家小子,算你有能耐,本帅实在佩服。”阿木图假笑道,但也出手不慢,挑起一枪直向杨仁广胸膛袭来。“少废话,拿命来!”杨仁广策马横挡一枪。只听得“呛”的一声响,双枪相交,顿作龙吟响。只见杨仁广一袭白衣,一杆银枪盘旋于阿木图身边。身法之快让阿木图不禁眼晕目眩,竟一时难辨他在何处;银枪袭来,亦不知何招是实。几十回合下来,让久经沙场的阿木图竟无从下手。杨仁广不禁朗声笑道,“阿木图老贼,你可知本帅的厉害否?”阿木图气急败坏,不禁失声骂道,“杨家小子,休耍阴招!本大帅明日再来叫阵,告辞!”说罢竟绝尘而去。杨仁广见他无再犯之意,便就此收势,策马回城。

回至城内,难民不禁为这位少年将领的睿智与勇敢而欢呼。杨老爷看着儿子那开心的神情眼神尽是赞许之色。“广儿,你随我来。”杨老爷背负着双手,施施然向杨仁广走来。“是,爹爹。”他并没有被这胜利冲昏头脑,立即回身,跟着父亲进了治府。此时的人们,仍在欢呼雀跃。

“广儿,今天的事做得漂亮。爹爹很欣慰,也很开心。爹爹这十几年的教导没有白费。”杨老爷替他儿子宽去披风,面带赞许,说道。“孩儿不敢自夸,一切全仗爹爹的身传言教。”杨仁广虽面带喜悦,但丝毫没有骄矜神色。“广儿,今天虽胜,但仍不可掉以轻心,那阿木图阴险狡诈,切不可轻敌啊。”杨老爷不禁捋须,沉吟道。“是,孩儿明白,请爹爹放心。孩儿定将那阿木图斩于马下。”杨仁广一脸坚毅,朗声应道。

话说那阿木图战败回营,心中不快。又被一乳臭小儿刺伤右臂,愈加气急败坏。“气煞我也!”他不禁以手捶桌,使得他右臂的枪伤又迸发,再次血流不止。“大帅,你的伤……”正在替他包扎伤口的副将曼多不禁失声道。“嗯……”阿木图忽觉疼痛难忍,闷哼一声。“大帅,小人自有一计,足以挫败杨家父子。”曼多道,并抬头看着阿木图。“有何良计?曼副将不妨说来。”阿木图正愁无计挫败杨家父子,听到此话不禁眼前一亮。“小人觉得,那杨仁广虽素来沉稳,但并未十分沉稳。不如将他引至无人悬崖,可派弓箭手在此事先埋伏,见其到来便可用箭射杀之。此乃绝妙之计。”曼多说道,不禁脸露冷凝之笑。“哈哈,曼副将,妙计妙计。”阿木图不禁冷笑道,他的眼神里充满了阴鸷与狠毒。左手紧握的茶盏不禁破碎,一阵狂笑从营帐里传出,让听见的人不禁心中一凛,脊背发冷。

第二天清晨刚用完早膳,杨老爷便接到探子来报,说阿木图又率大军来犯。立于身侧的杨仁广不禁轻声笑道,“手下败将又来滋事,爹爹,让我去吧。让我来收拾他。”不容得他爹爹作任何应答,他已披坚执锐,戴上头盔,飞身上马出城而去。“仁广这孩子过于心急,真担心他有个三长两短。”杨老爷看着儿子离去的身影,不由得担心起来。

又见那战场之上,阿木图又精神抖擞,右臂枪伤似已痊愈,而眼神之中已或多或少带有一丝阴鸷。“杨家小子,昨日老夫虽然败于你的手下,但老夫敬重你一少年英雄。不知杨公子可否再与老夫比试一场?”阿木图不禁轻笑道。“好!本帅就好好与你比试比试,在带着你的项上人头作为圣上的礼物。”杨仁广并未觉察到阿木图的异样神情。这边,阿木图虽然面带微笑,但左手紧紧攥着他的金枪,指节发白。想着杨仁广中箭而亡的画面,嘴角的笑不禁变得冷凝。“阿木图,尽管放马过来吧!”杨仁广见阿木图迟迟未动,不禁奇怪。暗忖道,“这厮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只听得阿木图“嘿嘿”一笑,突然调转马头,奔向不远处的森林深处。他深知杨仁广定会策马追来,不由得快马加鞭。杨仁广见状,不禁迷惑,“恶贼,哪里跑!”他虽然不明白即将与自己对垒的阿木图为何临阵突然调转马头,亦快马加鞭追于其后。

那阿木图听得身后有马蹄声传来,方知杨仁广中计,不禁冷笑。思忖道,“杨家小子,今天就让你命丧我手,本大帅让你万箭穿心!以消我右臂伤痛之恨!”而立于城墙之上的杨老爷见状不觉一惊,他隐约感到不对劲,担心他的儿子出事,忙派仁广的书僮,亦是仁广自小一起习武的伙伴剑平去那树林一探究竟。

此时,阿木图的阴谋正拉开帷幕。他见仁广步步紧追,扭头跑入其中其中一个岔口,消失不见了。杨仁广不禁暗叹,“那厮跑到哪里去了?”正思索间,忽觉十几股箭矢夹杂着风声向他袭来。他立即从马背上一跃而起,横枪扫去。霎时间地上落满了被他击落的箭矢。几支箭矢从他背后穿透他那雪白胜霜的披风。他乘这间隙甩手脱去那披风,那上面的“杨”字在阳光的照射下闪着悲壮的色彩。

而就在他甩手脱去披风的间刻,已有两股箭矢刺入他的胸膛,一股箭矢刺入了他的小腹,他强忍伤痛仍挺枪而战。但终于体力不支,殷红的鲜血染红了他的银丝铠甲和那衬衣软甲。他不禁口吐鲜血,欲支持不住。但他的意识不停地暗示着自己,“杨仁广,不能倒下,不能辱没杨家的忠烈之名!”他用尽全力,立起银枪,努力地站起。这时,树林里的流箭突然退去。阿木图奸诈的笑声从树林中传来,“杨家小子,我的流箭阵还挺对你的口味吧。哈哈哈……。本帅这便取你的项上人头,作为我国太后的寿诞贺礼,哈哈哈。”杨仁广听罢,不禁厉声骂道,“狗贼!比试身手竟采取这般卑鄙下流的手段!卑鄙!无耻!”忽觉胸口发闷,又不住吐血数口。“哈哈哈……杨家不愧是忠烈之后,老夫佩服,佩服。可是老夫最为嫉恨的正是你这种不识时务,盲目效忠之人,愚忠!”阿木图已骑马从树林深处走出,一脸奸诈的看着他。“你……。”杨仁广失声骂道,胸腹之处的伤痛又刺得他无法出声。“小娃娃,老夫先走一步,量你是条汉子,本大帅特此放你一马,留你个全尸。哈哈哈……”阿木图不禁狂笑,竟骑马而去。

此时的剑平亦快马加鞭,奔赴路上。“少爷,你千万不能死。你要挺住啊。”想到这里,他又不由得加快了马鞭。忽听得自己的烈火一声长嘶,发觉仁广定定得站在那里,身中数箭,鲜血染红了战袍,那场面何等地悲壮!“少爷!”他勒住马头,飞快下马,快速奔至杨仁广面前,下跪道,“少爷,剑平来迟了,请少爷恕罪!”仁广看着他,手吃力地抬起,剑平的眼睛正对着仁广那谅解的目光,他的眼眶湿了。他起身道,“少爷……”看到仁广身负重伤,不禁痛哭失声。只见仁广看着他,惨然一笑,竟直直地仰面倒下。“少爷,你挺住啊……”他失声道,伸手去揽住仁广的腰,轻轻地托住他。可怜仁广一代少年英雄,竟命丧于如此卑劣手段之下。不禁令人扼腕!

剑平怀抱着仁广的遗体,颤动的双手将仁广的眼帘轻轻阖上,不由得想起自己年少的时候与仁广一起练武的场景,不禁心中一酸,两行热泪从他颊上流下,落在仁广那战袍之上,殷红的血被那颗泪不断的散开,开出了血红的血花。他拾起仁广掉落在地的银枪,小心的擦拭干净,并将它系于马鞍上。看着草丛中仁广的遗体,他轻轻地托起仁广,“少爷,我们回家吧。”他一再哽咽,将仁广的遗体轻轻地放在马背之上。烈火不禁长嘶一声,仿佛也在为仁广哀悼。剑平轻轻地抚摸着烈火的马鬃,怅然走出那片树林。

此时的杨老爷在治府中仍坐立难安,他料想仁广可能已经出事,但是他又觉得不太可能。等待的滋味竟让他如此煎熬。此时,副监军王琼跑了进来,急冲冲的说,“老爷,剑平公子回来了。”杨老爷顿时激动万分,急忙跑出门外。

府外,难民已经为剑平让出一条路,人群中不禁痛哭失声。杨老爷看着剑平那木然无神的眼神,不禁心觉不妙。只见烈火驮着仁广的遗体慢慢走来。“广儿,广儿,爹爹来了。”看到自己心爱的儿子已然壮烈殉国。他不禁颤抖,看着身中数箭的儿子的遗体,忽然大叫一声,昏厥过去。众人忙呼“老爷”,将他扶回屋内。

傍晚时分,杨老爷已徐徐醒来。一睁开双眼,便挣扎起身,不顾左右的拦阻冲出门外。原先仁广的卧房已被打扫整理一番,现设了灵堂。杨老爷颤颤巍巍地扑到仁广的灵床前,仁广的箭伤已经被处理干净,射入他体内的箭矢和他的战袍一起,整齐的放在一旁。此时的仁广,像是睡着了一般,静静地躺在那里。剑眉仍英挺,面若秋月,仍是俊美的。只可惜脸色已过于苍白。杨老爷无论如何都无法相信,前一日仍与他把酒畅饮的儿子竟与他天人两隔,这是他无论如何都不能接受的事实,“广儿,你怎么忍心丢下爹爹,你这么狠心啊。”他一向铁汉作风,而如今,面对着儿子的遗体,他已失声痛哭。剑平立于他的身旁,亦是心痛如刀绞。“剑平,拿笔纸来!”他朗声喝道,已恢复了他的铁汉之风。剑平已奉命拿来纸笔,他略一沉吟,信手写下“以血还血”四个大字,铺于仁广的尸身上。他交待剑平厚葬仁广,他的眼里,又迸出了二十年前那样的怒火。他决心为他儿子复仇。

回到卧房。他轻轻地从刀剑架上的银枪,慢慢地擦拭着。他的眼神是那样的犀利尖锐,让人不忍直视。又有谁知道,这正值壮年的汉子心中正怀有一股不可遏制的怒火!他发誓,定要用阿木图的血来祭拜他儿子的英魂!

翌日清晨,天还未亮,他便率领一队轻骑兵来到阿木图驻扎的营帐前不远的树林,悄悄地埋伏下来。这时的阿木图并未料到杨老爷竟会有如此动作,他正因昨天不费吹灰之力杀了杨仁广而自鸣得意,仍悠悠然地从营帐中走出。杨老爷将他最为信任的弓箭手李琨召唤上来。李琨跟着杨老爷已有十余年了,亦是教仁广射箭的师傅,素有“百步穿杨神射手”之称。只见他手握连弩,瞄准阿木图射去。那三支箭带着轻微的风声射向阿木图。阿木图显然已发觉了这三支箭,想起身而逃,而那脚仿佛生了根般,竟动弹不得。这三股箭分别射中了他的胸膛和他的膝盖。他两眼突出,竟没有发出一声惨呼。而此刻的哨兵正值换班之际,颇为劳累。自然不会觉察到他们的阿木图大帅已遭人暗算。此刻,杨老爷抓住机会,他的轻骑兵一鼓作气攻入兵营。经过一番拼杀,军营里的敌人已被消灭殆尽。杨老爷虽胸腹都挨了一刀,但他仍支持着走到阿木土的尸首旁,挑起他的银枪。只见银光一闪,阿木图的首级已被他攥于手中,他满意的笑,那笑声在那上空不停地回荡。

可自从上次奇袭后,杨老爷便一病不起,些许日后竟随他儿子而去,不禁让人叹息万分。

据说,杨老爷出殡的那一天,所有的西南难民都来送行,人们都在缅怀那抗金虎将杨家父子。

秋天。江南杨家。花园里秋菊怒放,有种凄凉之美。秋已至,庭院里的树叶渐渐飘落。杨家的少夫人芷兰已身怀六甲,不久便要临盆。她身着宽松的水烟罗绸衫,此刻正倚着软榻上缝制布老虎。她缝绣几针,便停下来歇息一会。摸摸她的肚子,眼神里充盈着温柔与爱怜。林郎中刚为她把过脉,说她喜脉正常。她歇了口气后,又拿起仁广那件白衣胜雪的绸衫。她不禁想起她丈夫那一袭白衣的形象,施施然如一俊俏儒雅的书生。她的脸上不禁泛起了一丝淡红。只可惜这件衣服的胸口处有了个洞,她不禁叹了口气,拿起绣花针将它补上。她是个手巧的女子,在那洞上顺手补了一朵兰花。可能是太思念丈夫了,最后一针不小心走针了,刺到了她那莹若白玉的手指,她不禁“哎哟”了一声,一滴血滴在那件白绸衣上,开出朵血红的花。

而在此时,原来在庭院里清扫落叶的杨叔跑了进来,“少夫人,老爷少爷剑平少爷回来了。”闻之此信,她不禁心中一喜,忙起身进入内屋告之婆婆。杨夫人在那佛像面前祈祷,听见儿媳前来传来的喜讯,忙起身出门。她们站在门口企盼着她们的丈夫如出征前那样雄伟归来。可是过了片刻,只见得一队缟素向她们慢慢走来。芷兰不禁将手内的绸巾紧紧地绞着,杨夫人也手捻佛珠,不停的拨弄着。转眼间,那队人马已经停在门口,只见剑平怀抱着两块灵牌下马而来,将两块灵牌郑重得放在面前,躬身下跪道,“夫人,少夫人,老爷少爷回来了。”说完便泣不成声,任杨夫人如何劝起,他依旧长跪不起。芷兰见此忠仆,亦感动得潸然泪下。“夫人,剑平自小随少爷学习杨家枪法,但在西南,剑平保护不当,使得老爷少爷不幸殉国。剑平自当领罚。”说完,自怀中抽出一柄短剑欲往自己的脖颈划去,“剑平,你不要这样,仁广与公公的殉国并不怪你,芷兰给你跪下了。”芷兰艰难曲下身,欲跪下身来。“少夫人即将临盆,剑平承受不起。剑平起来就是。”剑平见状,方才抱着牌位徐徐站起。

杨夫人在芷兰的搀扶下走向灵柩,她一眼就认出来那件铠甲和那一杆红缨银枪,她轻轻地抚摸着那杆银枪。想着这二十年来与杨老爷相濡以沫的点点滴滴,她不禁流下泪来。“娘,别再难过了。”芷兰看着自己心爱的丈夫的银甲,忍住泪,对婆婆低声劝道。杨叔见状,忙命家人将灵柩抬进庭院。

夜已深,而杨夫人的房间仍灯火如豆。杨夫人斜倚在椅上,芷兰在她身边陪着她。她一时无法接受同时失去丈夫与儿子的现实。此时的杨夫人,已全然不是平时那坚毅严厉的杨夫人。二十年前使得一杆“素女银枪”的倪大小姐忽然软弱了很多,与那普通妇人已无两样。芷兰抚摸着她的肚子,她深知她的孩子还没出世便没了父亲,但她还要坚强地活下去,她一定要坚强起来!剑平一直垂手而立,神情肃穆,他已被杨夫人收为义子,并把芷兰肚子里的孩子托付给他。因为她希望芷兰的孩子能够将杨家枪法传承下去。

转眼间已是暮秋。芷兰仍像往常一样在长廊散步,当她想折下一朵怒放的秋菊之时忽然之间觉得腹痛难忍。正在一旁修剪花草的剑平见状忙命数名丫头送芷兰回房,一面跑去通知杨夫人。

杨夫人急忙赶往芷兰的房间,看着床上痛苦的儿媳,不由得心急万分。见稳婆迟迟未到,她不顾下人阻拦亲自上阵为芷兰接生。两个时辰后,一声清脆的啼哭从房中传出。杨夫人手捧着她那新生的孙儿,不由得激动得流下眼泪。“娘,我尽力了。”床上的芷兰大汗淋漓,微声说道。“芷兰,你受苦了,我的好孩子,好好休息吧。我们杨家终于有后了。”看着疲惫的儿媳,杨夫人不由得心生爱怜。

两年后的清明,芷兰抱着刚满两岁的儿子与杨夫人一道为杨老爷与仁广扫墓。剑平一直陪着她们。他拿起三支香,向着杨老爷的墓前深深地鞠了一躬,感谢他十五年前对他的救命之恩。他又转向仁广的墓,打开他带来的上等女儿红,洒在墓碑前,十五年前仁广与他就如亲兄弟般。每次练枪不慎受伤,都是仁广亲手替他包扎,犹若兄长般关心。他这样做,为的是感谢他的知遇之恩。

十五年后,仁广与芷兰的孩子已长成一翩翩少年。他已熟稔杨家枪法于心,心法亦熟记于心。他尊称剑平为“义父”。剑平看着练枪场上的孩子,恍然觉得那正是十七岁时英姿飒爽的仁广。此时的杨夫人,虽患有脚疾,但每天清晨都不忘去看她孙儿练武。看着孙儿,她转身对儿媳说,“老天总不是给人失望的,它也会给人希望的。”而此时的芷兰,却已看得痴了,她仿佛又看到了仁广。她那十七岁的儿子,简直就是当年英姿飒爽,儒雅翩翩的仁广。

这孩子长大之后会不会不忘家仇国恨去精忠报国呢?答案未知,因为这、又是另外一段故事了。

终于,我们那昏庸的皇帝终于知晓了杨家父子的英勇事迹,便题了“杨门忠烈”的牌匾赐予杨家,而这对于杨家,这块牌匾来的太迟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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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3:36:2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