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从纺车到键盘 |
正文 | 我的记忆是从外祖母的纺车开始的。 小时候,母亲抱着弟弟,领着我到外祖母那里去,说着一些我不太懂的辛酸,然后就是把我留在外祖母家,一直到上学,我都是和外祖母生活在一起,上学后,一放假,我还是像急着回家似的,回到外祖母那里。 外祖母总是一边防线一边给我讲故事,教我唱童谣,纺车依依呀呀地转动,线就从外祖母的手中匀匀地扯出,然后抬手绕在纺锤上,一切是那样的娴熟,童谣也像线一样很有韵律地唱出来: 月姥姥 黄巴巴 爹织布 娘纺花 我总是一边学唱一边想到圆圆的月亮,想到月下纺线的美,一到有月亮的晚上我就疯玩得喊不回家。 外祖母的童谣多着呢,换了一个有一个: 小喜鹊 尾巴长 娶了媳妇忘了娘 娘说话 不中听 媳妇说话喜盈盈。 这些我不懂了,也不问,继续学: 小喜鹊 闹东墙 拉巴儿女恼心肠 闺女大了随夫去 儿子大了顺妻行 等到我稍大一点的时候,外祖母就开始教我防线,很认真,我却感觉好玩又好笑,看着外祖母正纺的顺畅,我一接手不是断线就是成了疙瘩,然后就一个劲的笑,这时的外祖母就真的很生气了,说一个女孩家,防线、织布、做针线都学会了,才能生活,我虽然觉得外祖母说的一定是对的,但玩心太大,虽然外祖母尽心尽力的教,防线我仍是不会,童谣却记的很牢。 也许在外祖母的记忆里生活的内容不会有太多的变更。 可是一年不变,十年不变,一百年不变的生活,到了我这一代,却一切都在飞速地改变着,改变得让人目不暇接,感觉头脑迟钝。 从原始的手工制作到现代化流水线的生产 从渴望鸿雁传书到信息的全球通 从望月想象美丽的嫦娥到阿姆斯特朗的足印赶走了传说中的吴刚 电子产品的更新让人感觉到“日新月异”这个词慢的如小脚老太追赶火 世世代代女子的勤劳纺织,也变成了每天键盘上的敲击。 每当晚上,我静静的坐下来,写点东西的时候,我就会常常想起外祖母和她的纺车,想到一代代的妇女都是把自己的一生精力用在做女工针线上,我却是敲打着键盘,组合着文字,表达着我对生活的微妙情感,看着自己写的文章,就如同外祖母看着自己的手织布。 一样的欣喜,不一样的年代。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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