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文友之殇 |
正文 | 杜书文 得知李秀山去世的消息,我并不感到震惊,因为他患癌症为时已久,以现在的医学水平,迟走早走都是意料中的事情。 令我痛心与不安的是这样一位老实本分与世无争、与人无争,执着于新闻、文学的普通工人业余作者,走的真有点太早了。他还不到60岁呀! 我与秀山是在一次《西安晚报》优秀通讯员表彰会上相识的。他对我似乎有点相见恨晚的感觉。一听见我的名字,便紧紧地拉着我的手说:“常读其文,未见其人,今日真算有缘!……”交谈中,我得知他是西安绝缘材料厂的一位普通工人。也是“常读其文,未见其人”此后,他便成了我家的常客,交流写作经验,互通写作信息,并不断送来他的新作,征询意见或查询资料。他很勤奋,也能吃苦。白天上班,晚上写作。除了写消息、通讯、杂文、评论,还写散文和演唱材料。作品常常散见于省内外报刊杂志。作品文字水平和深度虽还稍欠火候,但按一位工人出身的业余作者要求,已算很不错了。交谈中得知他厂里经营不很景气,50岁便退了休,仅靠五、六百元的退休工资维持生计。爱人和孩子均无正式工作,生活很是拮据。他虽有电工技术,却找不到理想合适的岗位。因而,他便把写作作为谋生的主要手段。期望着能靠微薄的稿费收入填补生活的困窘。但期望归期望,现实却让他一次次地失望。报刊虽多,他既不是知名作家,更非文坛权威。投出去的稿件,往往石沉大海。即便有些被采用了,稿费也是低得可怜。有些报刊根本就没有稿费。但他依然顽强地写,拼命地写,没黑没明地写。为了赶新闻时效,他几乎每天骑着那辆破旧的自行车跑编辑部送稿件。大约由于经济拮据,他所用的稿纸都是从别人那里搜集的旧稿纸,并且大都是手抄稿,信封也是用旧废纸糊起来的,他买不起电脑,为了迎合编辑的要求,经常求我为他打印稿件。在这种情况下,他平均每年在《西安晚报》,《西安日报》的发稿量都在20——30篇左右。年年被评为优秀通讯员。受到报社的表彰和奖励。由于不断地坚持写作,日夜奋战,加上过度吸烟而导致支气管和肺部严重感染。我曾劝他量力而行,保重身体。新闻、文学对于我们这些普通业余作者来说,只能是尽点社会责任心,填补一下退休生活的空白罢了,靠那点微薄的稿费去维持生计几乎是不可能的。我劝他还是发挥自己的一技之长,另谋一份职业,以摆脱生活的困境。也许由于他过分偏执写作,也许由于他缺乏得力的人际关系和适合的岗位,而终未能如愿。一天,他突然兴冲冲地跑来告诉我:他已受聘于一家小报的编采,每月300元外加销售提成。我很高兴,让他好好干。他的确认真地干了,也确实出了力,流了汗。但由于聘方违反承诺,单方违约,他辛辛苦苦干了几个月,却一分钱也没拿到。这让他深深感到人情冷暖,世态炎凉。这件事对他打击很大,使他精神长期郁闷,频临崩溃。明显感到胸闷气喘,力不能支。经医生详细检查,确诊为肺癌。这对他又是致命的一击。医生建议他尽快住院治疗,但昂贵的住院费、医药费成了他的一大难题。只能治治停停,停停治治,贻误了治疗的最佳时期。但在这样的情况下,他依然不忘写作,有好点的题材,灵感一旦出现,就挣扎着拿起笔来一篇一篇地写,一篇一篇地发。2004年年底《西安晚报》群工部以探望困难优秀通讯员的名义,对他进行了登门慰问,让他由衷感动。更坚定了他为“两报”尽职尽责的决心。2006年夏天,我和朋友去探望他,他平静地说:“这病对我来说等于已经做了宣判,时间对我来说,既很仓促又很宝贵,我宁肯等着死,不如拼着死!”他说:“我手头还有几篇可写的材料,都想写出来,尽量写吧,那一天写不成了,就不写了!……。”上个月,我向他打电话询问病情,家里人说:他已无力接听电话,但听见是我的电话,便挣扎着起来接听。电话中,他用沙哑的声音吃力地告诉我:“癌细胞已转移到食道,几乎咽不下食物,只能靠稀薄的奶汁维持”他说:“医生建议做介入疗法,但一次就得交两万多元,这样大的数目我如何拿得出?算了!没有用的,最终还是人财两空,我在平静地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声音是那么地无望、无奈、无力……。之后,我又在报上先后读到了他的《街头我见到了周总理》,《别了粮票》……。等多篇发表的和未来得及发表的稿件。最近一期《金秋》杂志上还发了他一组2007年的新春联,可惜他已不能与世人共享新春的欢乐。 秀山终于走了!我把这消息,用电话传送给他生前要好的朋友、文友,大家都是半天半天地沉默。是啊!除了沉默,他们能为这个不幸的灵魂说些什么呢西安西门内外铁塔寺路潘家村小区57号院 南楼4单元3层52号 电话:邮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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