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登嵩峰山 |
正文 | ![]() 在我家乡西南的群峰中,总有一个久违的呼唤;在我岁月不多的旅程里,总有一个回望的祈盼。呵!那高高的嵩峰山,那古朴的冲霄寺(俗称嵩峰寺);那历经千年霜雪摧残、风雨洗礼,而依然挺拔伟岸的古银杏;还有那山门外驻足可见的朝暮不同、阴阳迥异、晴雨变幻、四季独特的仙霞峰云、山川奇观,总让我朝思暮想、梦绕魂牵,无不时时地吸引、催促我去作一次旧地重游。 2016年12月15日早上6点,当我看了手机上的昨晚天气预报信息:“今夜到明天,多云到晴,明天和后天晴到少云。......”后,我便兴奋地翻身起床,决定今生第二次登临嵩峰山,一睹今日古寺古杏之神韵、一观远近峰峦之气象、一览百里山川之风光。 于是,洗漱、熬粥,稍事早餐后,于七点多时,带了一瓶矿泉水、二两老白烧、一条小毛巾、一件羽绒服,关门而出;跨上单车,蹬踏而去。 嵩峰山,地处浙江省的西南部江山市,与江西省的广丰县交界。顺着平坦的水泥公路,一路疾驰,到嵩峰山下的广渡村柴家时,骑行了将近一小时。一路朝晖熠熠,明光助兴。 故地重游,已非昔时!路旁民居,楼墅漂亮;街道宽敞,排列有序;新路老路,路面整洁。看广川河水如碧玉,三、五白鹭伫立石矶,不时飞掠河面;一、两只野鸭凫游水面,偶尔潜没水底。我不由自主地停车抓拍了几幅,怕手机电量不充裕,后头美景难留,只好忍痛割爱。转向路旁几位拉家常的老兄问路,申言欲从山中旧径旨达嵩峰寺。欣喜众老哥热情好客,纷纷为我陈述:年来老路已被废弃,因无人行走,便无人维护,路旁荆棘挡道,折断、倒地的毛竹纵橫拦路,于今已不能通行。既而建言、指引我:骑行到前面的山口人家处,寄放单车。然后,顺着新建多年,尚未铺设水泥的机耕路一直走。笑言:“转过十八弯,便到嵩峰山!走到腿酸时,便到嵩峰寺!”极言山高路远,有曰十公里的,有曰二十多华里的,莫衷一是。皆说道路崎岖陡险,如是车行,必须底盘较高,小心驾驶方可;如若步行,一般要走两个小时,目前,机动车辆、摩托车,都能驱驰到山寺底下的停车场。无奈我是单车,前面已非水泥路,而是一条坑坑洼洼的机耕路,不好再骑。于是,“喏喏”连声,笑口谢过各位老兄,将单车寄放一户门前,徒步前行。 进入山口,路旁溪水“咿呀”;欲望山头,雾霭迷茫、近林遮眼;山坡上翠竹相叠、竹头歪斜、竹叶披霜;路入林深处,修竹交掩,不见天日。忽然,雨滴纷纷落到头上,诧然抬头,又砸个满脸。顿悟,是竹叶上白霜融化所至,嗟然自笑不已。此中大道,自与昔日山径迥异。 依稀记得,第一次登临嵩峰山是在1983年的重阳节。当时偕同表哥,一路笑谈,兴致勃勃地从老路登顶。大约只用了一个多小时就到了古寺。途中,有一处山岩路印象最为深刻!路面只有三、四十公分宽,是经过古人开凿后,才能搁脚的;它象勒进山体的一条挠屈的腰带;右上方有几处浮石、悬崖,左下方是一大片裸露的湿滑、又险峻的石壁。行者若有不慎而跌落者,必然非死即伤。回望现在山道,虽然迂迴曲折,人行应是有累无险: 山行势渐高,之字绕云霄。 风日分冬夏,阴阳渡暮朝。 涧流声咽咽,竹叶影飘飘。 身未登绝顶,心神早已悠。 在行走两个多小时,经过一段水泥路面后,坡道是更陡了。我已累得气喘吁吁,汗流浃背了。我一边无奈地拖着有些酸痛、有些沉重的脚步往前移动,一边用毛巾不停地擦拭额头上往外直渗的汗水。实在想休息一会了,就挨到阴坡处,在路边干净的岩石上坐下来。恢复脚力是不能指望的,而降温的效果则非常地灵验!每次坐下不到两、三分钟,汗水就立马消失,转而背上生凉,以至如贴冰面,双臂也觉凉飕飕的。那个寒气逼人啊,不由得我猛咽几口老酒,马上起身上路。 行经几处上有悬崖处时,脚步下意识地加快,生怕块块斜挂、裂隙分明的岩石随时都会坠落一样。在这里,山坡上下的毛竹折断的、倒地露根的、枯死的,多至五分之二,三、四个雇工正在由下往上地砍伐、拖扛,堆放在车路边。在转过一个朝北的山弯时,空谷对面,高大的、萧条而肃默的两棵古杏树,和一棵地势稍低而同样高大、但十分苍翠的古柳杉,以及显得低矮、而古朴的嵩峰寺,已然映入眼帘,举目在望。兴奋所至,疲惫全消,直奔停车场。 说是停车场,其实只是一块相对较宽,而浇筑了水泥的倒三角形平台。西侧建有低矮的、无门的山房,约有二十平方。屋里靠墙排列着善男信女捐助款物的功得碑,停着两辆摩托车;外面估计最多也只能停放七、八辆小轿车。 停车场再往前走,大约五、六百米路,便可抵达山寺。只见此段山道较窄,坡道更陡,还有一处路面垮塌一半,只剩一米多宽,人行都要提心吊胆。不仅如此,还因此处山体多为风化泥石质,地处阴坡,所以,路面积水冻成琉璃,悬崖滴水凝成冰挂;扑面阴风寒碜,令人毛骨悚然。好在对面嵩峰寺近在眼前,阳光明媚,暖人心身。于是,专注脚下,虽怯犹勇地越过了这段非常之异境。 忽一阵“呜”“呜”的喊山之声悠悠传来,只见对面山寺前一老者挥手致意,似在对我招呼。我一时不明所以,未予回应,又掏手机拍摄了几幅图片,才赶将上去。 到达寺门口时,已是将近十二点了。悲呼!人家说:一般人两个小时就能走到这里,而我竟然走了三个多小时,还累得不行!真是岁月催人老啊! 这时说江山话的老者笑脸相问:“我刚才‘呜’你听到了吗?”我点头。他又说:“饿了吧?等下先吃饭,再上香拜佛吧。”便为我沏了一杯茶,而后忙着入厨烧火,协助泥水师傅煮菜了。心喜老者如是说,正是当时在下意。 我放下手提袋,拍了几幅山寺与古杏的图片,和山门对面的群峰影像。因正午日光垂射,远山雾纱未净,所拍图片不甚理想。于是,环顾左右,各处端详。只见山寺依旧低矮古朴,心中不明所失所喜。在寺左斜对边,广丰人在一座原先盖好的、五间六路橫条瓦屋的外墙腳,添加框架水泥过道,又在山道边盖起了一栋九十多平方米的二层平顶楼房,眼下正在粉刷装修;而在寺右前边,江山人也在盖一栋二层楼的接待房子并在西门上端镶嵌着一块有关嵩峰寺沿革的新碑记。 因碑小字多,我又眼花,仰观不清。于是,我登上门前的砖堆,平视细看起来。文曰:嵩峰山冲霄寺,地属今浙江省江山市峡口镇广渡村,与江西省广丰县嵩峰乡交界处的嵩峰山顶端江山市境内。其山势万丈(海拔1052米)、三县仰望(江山市、广丰县、玉山县);上有清泉四季不竭、千古银杏春秋常绿。但从前山路崎岖,西坡通广丰之路尤其陡峭。自五代始(公元907年前)有轶名道人在此结庐三间而居。其后,得柳道人卜居此地,共一哑子,除荊棘、刊山伐道,建造庙宇,并掘井二眼,惜秋旱易竭。(相传山门前两棵古杏,正是其时所植,经考证挂牌,逾今已有813年。本人补述)至宋元中统五年(1264)庙宇整饬,始名‘冲霄寺’。至元代清漾毛氏三十七世恭字辈,行十二毛柴四子毛朱,自幼出家,法名:大霖。(据传大霖很慧智,且真诚。一日,跪倒在大雄宝殿,口念弥陀,乞赐妙法,以解缺水之迷。果然,诚之所至,是夜得弥陀托梦说:“要解水之迷,先对一对子。上联曰‘弯腰桃树倒开花,蜜蜂仰採’”。大霖冥思苦对不就,醒来见桌上一碟石榴,顿悟奥妙,略作斟酌,便顺利对出下联:‘歪嘴石榴斜张口,喜鹊横戡’。然而,还是不见泉水流出。再细思对意,猛然明白,就拿了镬头畚箕下到井底,往一侧斜上掘,只须臾,泉水就“咕噜噜”地冒了出来。第二井往一侧横掏,也然。只是其水略异,呈乳白状。由是喜讯一传十、十传百、百传千万。皆说嵩峰寺菩萨会显灵,帮人排忧解难。于是,人们纷纷捐赀,整饬庙宇、重塑金身。从此,寺内香火越来越旺,庙会之日,盛况空前,嵩峰山,成了浙闽赣三省朝圣的一大胜地。本人补述)。再其后,该寺于明时宣德七年(1432)、清朝乾隆十年(1745)、光绪十九年(1893),在清漾毛氏广渡派裔孙为檀越主主持下,曾经三次重修、扩建,初具三栋殿宇,傍置廊庑和田地。其中,清漾毛氏四十八世广渡裔孙毛进甲,捐资并主持二次重修;公择道人刘福祥经理,积资创置田业五十余亩、置仓所于广邑九都。福祥故,进甲曾孙毛聚宏,复择道人万净接理,并将本山土名‘大爿地’竹木山场一片助归本寺掌管。光绪十九年元宵夜,观音大殿遭火焚,进甲五世孙毛凤先,独任其劳,募捐并主持第三次重建。无奈囊底衰竭,复访道人王祥茂协理,历数十寒暑,终克告竣,盖造佛殿庙宇一进左右厢房,两个天井;二进左右两佛龛,一个中天井;三进置大观音像,及小佛与众罗汉。幸存至今。公元1966年文革期间,第三栋佛殿被人为毁坏,复于1973得江、广两县群众自发重建。1983年5月3日经广丰县人民政府(广政发第52号文件字)根据中华人民共和国文物保护法第二条之规定,嵩峰寺,及两棵银杏树,被批准、公佈为县级重点文物保护单位。违者按国家文物法规定严肃处理。(注:自公元1966年至1983年的沿革是本人回到寺门前,扶起倒地的残碑,辩认碑文后的补述。因83年广丰县单方的立碑行为,两县曾为嵩峰寺之归属打了官司,后经两县政协出面达成协议,今寺內西廂板壁上所贴公告犹存。在此以和为先,不作异议!)1997年1月16日,嵩峰寺及古杏树,被浙江省江山市公佈为重点文物保护单位,同时批准嵩峰寺为佛教活动场所。市佛教协会,任命广渡人毛郑香婷为寺庙管理小组负责人。并与广丰县政府协同铭文刻石,于2004年立碑公告于山门边。2007年始,毛郑香婷以古稀高龄,不辞辛劳、上下奔忙,筚路蓝缕,前后捐资、募劝120多万元。修筑了登山车道八公里,至今又延伸至寺底,建了停车场。2016年她又以耋耄之年,操持修庙、建造楼舍事宜。善果素修,福田广种,真是功德无量! 在老者,和两个泥水师傅的轮番催促下,我终于看完了三方石碑的碑文,拍了图片,开心地与他们同桌吃饭。师傅的厨艺让我赞不绝口!一大碗豆腐煮猪肉,一大碗豆腐圆煮大白菜加榨菜丝,让我胃口大开。我们彼此问询,相谈甚欢。 饭后,付与老祝100元,作为香资,随老祝取香三十支,一处处燃香拜佛一遍(吃饭时得知:老者姓祝,柴村人,今年已是八十二岁高龄)然后,独自彳亍、徘徊于山门前的古杏树旁,由下而上,凝视、端详起两棵古银杏的千年风骨、和遒劲神韵。你看它们,虽然遍体鳞伤,疤痕累累;其于根部:皮开肉绽,其于梢端:枝断桠枯,但伟岸的躯杆依然挺拔,斜出的虬枝更为坚实;中间新生的桠条,如冲冠的怒发,蓬勃向上;上段不死的断枝,似弯曲的铁爪,抓向天空。两棵古杏,不离不弃,互相撑持,在凛冽的寒风中,梢头“飒飒”作响,遥相呼应。兴起寻思,拾得一诗曰: 仰观古杏枝萧条,黄叶已无更劲遒。 恰似刑天舞干戚,常怀猛志上青霄。 皮开肉绽寺前立,昴首挺胸风里笑。 可是向冬索银妆,欲取翠盖换金秋? 当然,还有不能不提的,四季长青、英气勃勃的大柳杉,相对于身处高地的古杏树,它更象个无名英雄,默默地演绎着自已的传奇,谱写着自己的华章。(此杉估计也有百多年,因坡陡,未曾下去细看) 午后,山风越刮越大越冷,看来明天早晨将会更加霜冻。我穿上羽绒服,独自登上后山的最高处时(嵩峰山最高处),已是下午近两点了。站在信号塔前的平房外面,我向南瞭望,但见山岭逶迤,峰峦起伏;近淡远浓的雾霭如水墨,描绘出层峦叠嶂,阳明阴沉的日光,勾勒出千沟万壑;在地的盘景中,那东南方向,属仙霞山脉中的龙脊山、虎头岩、祭头尖.......等等,如龙盘虎踞,特色各俱,形神兼备;在山的海浪里,那西南方位,属武夷山脉中的六石岩、白花岩、九仙山......等等,似海豚鲸鱼,出没水面,又似麒麟猢狲,漂浮其间。真个是千姿百态,气象万千,令人惊叹大自然的鬼斧神功(注:1981年本人曾随师弟到过广丰县嵩峰乡十一都其亲戚家。六石岩近在眼前)。俯瞰西北的广丰、玉山属地,自北向南:五都、六都、七都、八都、九都、十一都、十都、十二都,总共八都,犹如星罗棋布;呈百里繁华景象,显一片祥和风光;处处阡陌交错,都都水绕路环;那大大小小的山塘水库,犹如镶嵌在大地上的绿宝石,尤其醒目;而在阳光垂射下的远近河流、山塘库水、恰似一串南非钻石,特别耀眼。今做诗曰: 万户千村承暖晖,小楼别墅映紫薇。 山塘水库如珠玉,公路河流似带迴。 国泰民安云聚瑞,风和日丽地生财。 酒仙若在合当醉,诗圣如来忘蜀归。 (注:李白自称酒中仙,杜甫常怀家国忧) 由于生长于东北坡的灌木、杂树较密,且有二、三米高,挡住了东望的视线,于是,我通过信号塔架,爬到了房子的平顶。在下面因有房子的阻碍,那只是飘忽不定的风儿,此刻在我耳边“呼呼”作响,吹得我衣袂飘飘,若不小心,直觉随时都会随风归去。我站定脚跟,由北向东南巡视遥望,正北面却被相距几百米的、另一座略低几米的山峰,阻碍了视野。而东北方在雾霭之上的江郎山,似浮出海面的潜艇,豁然呈现于我的眼界;在那连绵不断、一路攀升的山脊上:耳熟能详的东坞尖、春雕花尖、太阳岗、百花岩尖、桐顶岗、鸡公石尖、凉笠排尖、和箬山尖,交错向前,延伸至正南向的石鼓山尖。而山峰之下的保安乡西洋村,至猪头山岭,则清晰可见;从箬山窑岭、三卿口、枫石村、至峡口镇,其村形也依稀能辨;看205国道,新旧相向而交合,C3高速出口,周围厂房成连片;目光顺着须女江蜿蜒而下,两岸村落或聚或散,公路交叉,阡陌纵横,民居彩墙,一目了然;回望峡口,街市井然,家乡高坂,历数可点;目光再回收,王村、同桥村,直至嵩峰山脚的大公殿、广渡村、柴家、张村,已能如数家珍。 由清漾毛氏的聚居地‘广渡村’,忽然联想到江郎山下的石门镇毛泽东祖居地‘清漾村’,让我感慨良多,不禁想起旧诗,兴之所至,信口吟起。 其一,曰《清漾古村》: 青龙抬头始清漾,石门剑瀑文川弯。 经世尚书九少一,流芳进士八十三。 当年风水出英贤,今日祖祠耀圣光。 一谱入档惊华厦,更道古村是帝乡! 其二,曰《古道世事》: 古道路西峡里南,地灵人杰好风光。 三毛一戴名犹在,曾为民国列朝班。 世事因缘少正解,人间总是多沧桑。 功成名就败名臭,通达自显穷自藏。 拍了几张照后,激动万分,不由得昂首挺胸、摆手弄姿,把《那里有个名叫江山的地方》的歌曲,深情而高亢地对着峰峦山川演唱了一遍。 心满意足地下了房子,从北坡下到前往北中峰的垭口,登上了象刀背一样狭窄、旁无遮拦的岭背小径(因前面还有一个再稍矮的山峰,故称北中峰)。这条岭背总宽不到一米,长有高不及腰的杂草,以及一些低矮的泽梓丛,被草掩没的小径只有三、四十公分宽;路东边峭壁直下山谷,几处凸出、裸露的山体,白霜犹在,整日不融;路西边广丰山面,也是坡断崖悬,俯冲山凹,令人怵目惊心;整条小径至峰顶总长大约有百余米。我目不斜视、提心吊胆、战战兢兢地拽草前行,十几分钟后,终于有惊无险地通过了这道鬼门关;在上坡的路段,扯着石壁草、抓住杂树枝,低头弯腰,避荊躲棘,手脚并用地攀爬着上了峰顶。但见: 山巅茅草丛,得势也成峰。 白首昂环宇,纤腰舞飒风。 枯根扎僻壤,豪气涌天宫。 人世如此物,焉能谓懦庸! 此时,此刻,我远远地看到了西北角云霭之上、与天冥相齐的怀玉山脉的最高峰玉京山的横亘峰影,也许你不会相信。当然,我也不敢确定!但是,冻岩的圆石头山,则轮廓分明(玉山县东阳乡人称呼的一处三面峭壁、一面陡坡,上有古寺的山岩,我村父老则叫‘畚斗石’2013年本人登临过);至于,广丰地域的管村、龙溪以近,则历历在目。正是,无限风光在险峰,有缘山河壮行踪! 小心翼翼地退下峰顶,走过岭背,在东面几处延伸的山头睃巡、游走了一会,便回到了山门前。其时,已是下午五点有多了,太阳西斜,暮色苍茫;不多时,西边的山川,已是景物模糊,云天之际的夕阳,把附近青灰色的天空,晕染成由深而浅的桔红色;稍后,夕阳象用黄金做底盘的吸顶灯,华丽地悬挂在天幕上,初时白炽而耀眼的光芒渐渐暗淡,继而似温润的羊脂玉盘,缓缓坠落于云霭之中,最后若惨淡、又落漠的月轮,沉没在灰暗的夜色里。 晚饭后,夜宿古寺。借了泥水工毛师傅的充电器,为手机充电,备战明天的日出;戴上老祝的老花眼镜,浏览了市佛教协会会员徐江都编撰的江山市寺庙沿革和传记;听着老祝、毛师傅绘声绘色地讲述有关嵩峰山、古银杏的民间传说。夜起小便,寒气侵肤,风推门开,声响惊人,佛前烛火明灭,天井月光斜照,佛影斑剥陆离,野猫翻窗逃遁。真是,古寺有古韵,神庙有神奇。 早晨五点半,我欲起床观日出,老祝说不用这么早,再过一小时也不迟,于是,又揣揣不安地、辗转反侧着、捱到了六点廿分才起床漱洗。果然,十几分钟后,东南方淡青色的天空,才渐渐变为青红色,在坳黑的箬山尖左旁的山岗上,红色的光晕下面慢慢出现了金黄的弧光,继而雪白而耀眼的朝阳,终于喷哺而出,放射出辉煌的金色光芒;而炽白、又似炽热的白日,好象把山岗熔开了一个缺口,在手机拍摄的图片上,或上、或下,竟然象特意装饰地附着六、七片粉红色的、和嫣红色的秋叶一样的光斑,真是美不胜赞、妙不可言、令人惊喜不已! 当天空变成一片蔚蓝, 当太阳缓缓升到天上。 看金色的阳光照进了神圣的山门, 而白玉一样的月亮还挂在西天之上; 古老的庙宇一片庄严, 伟岸的古杏身披金光; 呵! 我倦睡已久的心灵, 似山川中的河流, 慢慢地苏醒; 我沉伏慵懒的情怀, 如沟壑里的云岚, 忽然消散; 啊! 嵩峰山! 我要为你如何歌唱? 老祝见我如痴如醉的样子,却淡然地对我说:“日出日落每天都差不多,有什么好看的!你 有空闲就腊月来看大雪、盛夏来观云瀑。那才叫壮观呢!”天哪!老祝一句随意的话,又把我心 紧紧地拴在了神奇的嵩峰山。 不上山之巅,不知山脉走向;不登嵩峰山,不悟世道人生;展望峰峦美景,若凤翥龙翔,春秋变换,各自按部就班;尽览村镇风光,钟灵毓秀,四季物华,每处迎接灿烂。 再登嵩峰山,使我丰富了曾经的阅历,增长了学识和度量,知足让我养心;开怀地对话天地,恣意地穿越古今,快乐让我健身。 朋友们!作为江山人,嵩峰山是不能不去的好地方。山不很高,但寺很老;山不出名,但有风景。在这居民安康、百业兴旺、祥和宁静的太平盛世里,我们还有什么理由不去登临嵩峰山呢?快来吧!嵩峰山千年古寺,向你致意!八百多年老杏,向你招手! 2016/12/26日于杭州三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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