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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老屋
正文

父亲唏嘘的喝茶声里,我的目光越过雨中的墙头,南山上,大片大片的苜蓿花迎风摇曳,一块块本来界线分明的庄稼地也似乎连成了一片,多年前的这个季节,圈中饿得成天乱叫的牲畜根本不可能让他们长到这么茂盛葱茏,不管在白天的任何时候,我都能在那里看到几个大土块样的人慢慢移动,有时是头发花白的老人,有时是放学归来的孩子,大多时候,只有寸把长的草会花费人很多的时间,地里的人会长时候呆着不动,使我恍惚以为他们就是那块地里的庄稼。

靠南边的墙头上,随风摆动着几株草,一些苔藓毛茸茸地铺在上面,从下往上,暗黑色,再到墨绿,而后在透过墙头的光线中,新生的苔藓青青一片。

小时候,我一直羡慕前院敞开没有建筑的院落,而年青的父亲则把收拾一处结实的四合院当成毕生的理想。

而现在,当我坐在老屋的门槛上,细细地端详老屋,偶尔回过头看一眼父亲,他的手已经不再灵活,有好几次,茶溢了出来,浇在炉子里的火苗上,屋里便升腾起一阵灰白的烟雾。

雨已经变得滴滴嗒嗒,东边的墙缝处有土块滑落,裸露出一片惨淡的白色,有小虫子随着土块落下来,在泥水里挣扎,而我身下的门槛,外面的黑色油漆早已脱落,不时从里面掉出填裂缝时用的灰泥,门槛下留给小猫进出的小洞早已堵上,很多年前的冬夜里,母亲临睡前总要仔细地关好门窗,挂好厚厚的门帘和窗帘,如果不是要让小猫夜里去屋外方便,我相信母亲会堵掉墙上每一处的细小裂缝,即便那样,风还是会透过墙壁,穿过窗户,把熟睡的人冻醒。

鸟一年年在檐下筑巢,我看到它们已经把屋檐大肆扩张,黑白的粪便厚厚地堆在裸露的椽头,蚂蚁也无处不在地忙碌,还有很多鼠目寸光的小虫子,他们应该住了好些年了吧,世世代代以老屋为家,根本感受不到老屋已经岌岌可危,雨一年年飘落,冲刷着多次冲刷过的小坑,雪也会如期而至。

但老屋没有见过狂风暴雨,她一直安然地伫在这块厚实的土地上。

我问父亲,什么时候修一下老屋。

四面的墙皮已经掉落,夜半似乎都能听到风在里面低语。

父亲偏过头,把右耳使劲往我跟前靠过来,很大声地问我说了什么,然后又轻描淡写地说等等吧,明年再说,我问得急了,才说问过阴阳了,今年北边不利。

过一大阵,父亲又试探性地说要不就修一下东边的灶房吧。多年前我疾病缠身,父亲四处求医问道,后来有人说是灶房有碍,那时,西边的灶房修得正好,母亲花了很长时间精心打磨的锅台也漂亮实用,我一直以各种理由阻止父亲,可固执的父亲还是把灶房搬出了院子。

原来空出的院子东边,是父亲准备盖灶房的地方,那时,父亲相信有人提出东边多年不利修建的说法,竟空置了多年。而年少的我,总能坐在北屋的炕头,透过大大的玻璃窗,看东边山上那条唯一进出村庄的路。

灶爷在外不主事,不能够长期闲置在院外,父亲间或咳嗽一声。

老屋的房梁上有土飘落,整个房屋似乎在父亲的咳嗽里轻轻发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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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1/13 6:40:3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