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王二麻子道长 |
正文 | 江湖代有高手出,王二麻子须眉竖。 王二麻子何人?其名片上几行密密麻麻的汉字,只能摘录一小节:一个曾经通读了《中国历代禁书合集》,犯不着因为自己思想的深沉而丢掉性命,于是便开溜了,扔下一个很有名气的马甲的能把汉字煮成满汉全席的大师,一个彻底摆脱了人类低级趣味的,有着高尚情操的,完全消化了古智者哲学智慧的思想的大师。 总而统之,王二麻子乃是一位江湖高手。以天下之广,江湖之大,形形色色的高手层出不穷,甚至有中国唯一的文学大师悠哉,总之,王二麻子是高手无疑。 某一天,天高云淡,风清气朗,江湖上著名的狗肉店——红袖杂谈,由羊头拼成的牌匾,在阳光下投下长长的影子。突然,画面上出现一双厚重的黑皮靴的特写,镜头徐徐上推,王二麻子象一座高山,脚踩牌匾的阴影,出现在我们的视野里。他抚摸着上翘的小八字胡,对着杂谈“中国最具文学影响力的论坛”的锦旗,轻飘飘的白眼轻飘飘地笑。画面意境深远,一般习惯看爱情电影的观众难以诠释其中的思想。 王二麻子出场。好戏开始了。 高手出招,绝不拖泥带水。王二麻子抡起手中的“文思双全棍”,施展了第一轮打假扫黄的进攻。杂谈,你这狗肉店…… 武学中讲究,棍扫一大片,使棍者必须功力雄厚,才能秋风扫落叶。王二麻子,功底深厚,根基扎实,马步沉稳。施展独家绝学,刹那间,只见烟尘飞舞,棍影如墙,直扑杂谈。杂谈众食客正谈笑风生间,王二麻子左一招“王小波泼墨”,大喝一声:“扫!没思想!”右一招“周树人挥笔”,直砸杂谈羊头牌匾,怒喝:“落,没文学!” 高手出招,惊天地泣鬼神,真是招招有出处,棍棍有来头。高手虽然动武,但风度尤佳,绝不攻击下三路,而且处处尊人为先,把杂谈食客,和天下名人相提并论,何等尊重。可见,要么王二麻子的交际往来无白丁,要么杂谈食客已值到与名流齐肩的境界。 但若真要论境界,王二麻子说:“不要被眼睛误导,我只对某种现象下手,这也让我暂时在红袖没有对手,你们的眼睛还盯住那几滴水,王麻子一进场就飘在瀚瀚的水面上,或许,这就叫境界。” 正当食客们有点骚动时,王二麻子腾空速跃,一招“老鲁迅盘根”,收功敛气,转身离开,远远望去,身影象飘在瀚瀚的水面上,轻轻地,不屑带走一片云彩,消失在镜头中。唯留下宇宙空远宁静星光闪闪的画面,象征着智慧的光芒照耀人类,只看爱情电影的蠢货,你们又看懂吗? 画面再次推近,王二麻子今天一身银装素裹,骑白马,握一根腊头银枪,威风凛凛杀气腾腾。直冲进杂谈。上一次交锋,虽然棍扫一大片,但没把牌匾砸下,也没把谁谁谁扫翻,看来今天改变战术了。 果不其然,画面上出现一个慢动作,王二麻子以优美绝伦的招式,朝杂谈后花园一处青砖壁瓦的藏经阁飞枪刺去。 “红袖的文渊阁的几只会识音的都化为黄鹤了,这未尝不是王麻子的悲哀嘛,今天岂能容忍你这藏几部书冒充文渊阁的怡红院,看枪!” 所谓棍扫一片,枪挑一点,王二麻子今天战术是有的放矢。战青砖,斗春风,搏慕容,对别人视而不理,边战边吼:“文学!思想!我,是来折杖笞之,打屁股来的。装B点说就是传道,凶狠点说就是一窝端了你们这帮鼠。”怒气之色,令人动容。 传道是艰难的,王二麻子的传道也不例外。一边在围观的食客中腾挪跳跃,挥舞腊银抢。一边振振有词,鼓起扎扎实实地在书里练过的胸肌和肱二头肌引吭高呼:“噫,几枚浮萍,恐怕载不动王麻子一枚的地雷。” “其实我的招数已经尽量的浅显,但恐怕你们和我对战需要付出十二分的努力,更别说能站在同一层面对话了,你们这才是杂谈的典范,你们,先别想着对抗,赶紧回笼读兵书吧。” “要是咱民族的自信和王麻子的自信一样,那将离牛B不远了。”当然,我们没有王二麻子牛B,但已经牛奶了。 “我的自信已经不需要借助震撼或击倒对手来炫耀肌肉了,摆的就是这个谱,懂未?” 王二麻子失望了。传说中的几位杂谈高手,你们在哪?看花书房墨尤香,但已隐居,白胖子此刻也许正捧着酒樽抑郁,绿巨人现在改行调试刷屏软件。没劲,没劲,没对手的日子,是孤独的。 这红袖,看来不过是冒充文渊阁的怡红院,老夫自我感觉就是没对手,好,那老夫就可以在这里摆谱了。 腊银枪往空中一抛,王二麻子拍拍长袍上的尘埃,往交椅上一坐,从怀里掏出一本《麻子拳谱》,用力摔到桌面上。 “老夫这就跟你们谈谈摆谱的学问。” 王二麻子摸出一面古铜镱,对着镜子深沉地看着,突然面对镜头叹息。这时,一个低沉的男中音开始旁白:有谁达到我这个高度的?看不懂我的,把我的卷若舒云看成滞涩……我满脸的麻子,正是这宇宙中闪耀的星辰…… 杂谈食客满堂,三五成群正滋滋有味品尝狗肉火锅。王二麻子进入更衣室,换上一套颜色黑得相当深沉的长袍子。在桌面上放一个酒杯,镜头慢慢推近,只见他把《麻子拳谱》稳稳当当地摆在杯沿上,这功夫好生了得,比摆鸡蛋难多了。 “呔,诸位看好,这几天老夫舞棍弄枪,那不过雕虫小技,老夫半生精研的,正是这摆谱功夫,懂不?” “老夫几天前路过这里,只往你们这牌匾上瞄上那么一眼,就知道这店里卖的什么肉,上不上得台面,这功夫就叫‘王麻子摆谱学之管中能窥豹’,管中窥豹,知道是什么典故吗?想当年王右军,王右军,你们知道吗?老夫没时间和你们唠叨,对你们这帮蠢货,说多了也是白说。” “王右军看人几眼,就能把人和文章定了性,这样的高人,打开史册,平均每一页都会有几个,不过,因为他钔眼光的牛B,就不叫管中窥豹,叫冰鉴……喂,下面那修指甲的唐诗小姐,你知道我说什么吗?你习惯上课走神吗?咳咳。” 唐诗小姐性情随和,抬起美丽的双眼皮“哦,道长你也喜欢吃冰棍啊?” “叫冰鉴!”王二麻子失望地摇摇头“高人们看人第一眼就动不动给人家的人生作总结报告,正如我匆匆看了几眼红袖就作总结报告一样,我很自负地依然摆谱地说:‘这是需要智慧和经验滴。’懂不?” 有一个食客头也不抬,一边吃肉一边挖苦王二“道长,这地方不入您老法眼,您又何苦在这里摆什么谱?” “虽然,明显知道这种摆谱很幼稚可笑,有损王麻子的忧患深沉的形象,但为了迎合红袖论坛的格调品味,王麻子也就牺牲一回。”王二麻子很不屑地应声。这时,画面对着王二不停跳跃的双唇慢慢拉近,两片鲜红的嘴唇布满整个银幕,口水星象他脸上的麻子一样密密麻麻地飞溅到杂谈的每个角落。 老板娘乔大妈心细如发,马上召来两位厅面经理:可口可乐先生和卧梅闻花女士。让他们驾着驴车,到镇上买来一车花伞,在每个座位上安上花伞,抵挡那密密麻麻的口水星。忙忙碌碌好一阵子,两位经理已衣裳尽湿了。 突然,听到一阵吵闹声,王王麻子显很比较激动,声调也提高了半个拍子。原来是杂谈运输部经理土帽先生顶撞了王二麻子。 土帽先生嗡嗡嗡地对王二麻子抢白了一番,说他的理论批评家给人的感觉是那么的滞涩,说白了是自己的迷茫加困惑看不透彻才给人这种感觉。 “听我的,二麻子,你歇歇吧”土帽先生很谆谆善诱地说“听我的劝,回去净下心来,砌戳砌戳,三年后再见你的风彩。” 哀大莫于心死啊,王二麻子伤感地望着窗外的明月,“是我书读太多他们书读太少了啊,要让土帽能懂,我得回到十年前。”一阵凉风从窗外吹进来,让王二麻子激愤的心情略为平静。 “老夫我平生饱学古人智慧,并彻底消化,成为血液,生长成钙质。我是来传道的,道是什么?就是骂人不说粗话,饭前便后要洗手,就是人要有思想,红袖没有文学,说太深奥你们也不懂,那就说个浅显的,老夫也要回去休息了。” “这道是什么呢,道就是水,水利万物而不争,水自然而然,顺自然而不争,不装B,不摆谱,所以才达到最高境界。老夫就象水一样,达到一个无人能与我并肩对话的境界。” “装B的,都是傻B!你们懂不?老夫去也……” 王二麻子收起拳谱,迈步走出杂谈大门。天已黑了,明月当空,照得江山赛雪。他背着双手,踱着方步,抬头望着明月,渐行渐远,画面渐渐模糊,一个沉厚雄浑苍然的男中音轻轻吟咏:天下皆醉独我醒…… 忽然,王二麻子停步不前,画面一片寂静,他掏出一枚闲章,把玩沉思,然后愤然往后一抛,画面上一个放大的闲章刹那间定格:不信天下尽耳聋。 古琴声声苍凉悠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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