偶尔想起了某个人
罗西用一种最适合自己的姿态活着,以一种最舒服的姿态慢步人生,说自己喜欢听的话,看自己喜爱见的人,可能吗?
今日上午外去办事的时候,在那熟悉的路口等着红灯时,有那么一个人从我车前走过。个子矮矮的,衣衫破旧不褴的连衣扣也没有。在这冷清清的天气膛着胸怀,一手背着以破布兜的包,脸似乎好久没洗过,胡须如若杂草般从生着。以坦然自诺的姿态从我车前经过,一脸的轻松写意,面带着微笑一路而行。
绿灯放行后,擦着他的身躯而过,我却回过头看了又看,直至在后视镜里再也不见。
我不知道那时的他在想些什么,为何在寒冷的风里膛着胸一路而行。人生世界里千姿百态,人生的路上千万条,谁能预知自己最终的结局会以怎样的一种姿态收场。
他快乐吗?他过得开心吗,我想我是不知道的,但我知道自己是不快乐的。其实,快不快乐与红尘的很多东西无关,什么金钱,什么爱情,什么拥有占有,统统都无关紧要。快乐只是一种心灵的感应,简简单单的时候,无求于人无愧于心的时候自然而来。想得越多,渴望拥抱更多时,只能自己苦了自己。
在我的记忆深处里,有那么一个人一直不曾褪色过。其实,从头到尾没和他说过一句话,我也不知叫什么名姓,他有着什么样的家世背境我也只是朦胧的听人说过。
那时,我还小还生活老家农村的村庄里。那时的我大约七八至十来岁,对这世界懵懵懂懂的不懂得什么。那个时候那个男人大约有四十了吧,也许是三十多,在那时我稚气的眼里已是很大很大的人了。也不知他为何,经常衣褛褴衫的从我家门前经过,还带着一身的酒气。他长的高高大大的,脸也长得方方正正的甚是健壮,很吻合那时我心中男人的模样。常唱着我不知名的歌,从村落的那头走来,远远的就知道他来了。
大人常吓我说那人是疯子,要小孩子们别搭理他,说他会拐骗孩子卖了换糖吃。我常在他身后远远的看着他,感觉得不可思异。有时天热的时候,他路过我家门口时,也会向奶奶要口水喝,喝完了有时会在堂屋的大门口边歇歇脚。我常想把他看清楚,却又不敢靠近,只有在门后偷偷的张望着。有时,他会也和奶奶唠叼会,多数的时候是自己一个人自言自语。他说的什么话我总是听不大懂,听口音似不是我那方人。
后来好奇的向大人打听他是那来的,听奶奶说他家离我们这大约有十多里地,在那时我还幼小的心里感觉得有点遥远。又问他是什么人,听奶奶说他以前是大学生,好象是因为什么缘故几年前外面回了老家,和妻子离了婚,就只身一人在老家也没什么亲人,整天油手好闲的每天里四处逛荡,可能已癫了吧。听闻过后,他就成了我心中大大的传奇,常幻想着他是什么构造的怪物,太不可思异了。
其实,他挺亲善的从来没打骂过我们这些好奇的小孩。只是当我们在他路过门前小坡朝他扔石头子时,露出一付凶恶的样子吓过我们。纵使我们把石子扔到了他的头上,也只是摆摆头嘴里唠叼走开了,也未曾打骂过我们。
也不知是那一天他就不见了,反正感觉得好久又似没几天,他不来了我们的生活就少了一种欢乐。有时我常想在他再路过我家门前小坡时,扔他一块石头,但我绝不会扔到他的头上,只想让他看我一眼,可惜他再也不见了。
听有人说,他又回到了从前工作的城市,又和妻子儿女一起开始生活。又听说,是某一天喝多了酒,跌落某个山坡摔死了。还听说,在某一天他无缘无故的就离开了,没带一件行李也没和任何一个人道别,就悄然离开了。
那时的我,常想再见他一面,常在心里念道他去了什么地方,在过着一种什么样的生活。那时的他在我幼小的心里似团迷雾,感觉得很奇妙,很不可思异。
后来没过多长时间,家就迁到了爸爸工作的遥远小镇,我也只是寒暑假时偶尔回过。偶尔会在回老家的瞬间想起他,想他现在去了什么地方。时间长了,后来也就慢慢淡忘了,渐渐在心里记不清楚了,渐渐的忘了他长得什么模样。
在今日路过那个街口时,那道似曾相识的身影又让我想起了少年时候故乡里的他。也不知道他现在身处何方,过得可好。是依旧如从前的流浪乡间巷角,还是漂泊远在天涯,有些人说他已死了,也有人说他依然活着。可我依然感觉他活在我的心间,依如我年少时心头的模样。
在人世间风风雨雨中淌过,路过了那么多的人,经历了那么多的事。记忆深处里的他依然未曾磨灭掉,曾以为这一辈子再也不会想起他,再也记不起他的模样,却在让街头的那道身影一一掀起。
有些人,擦着身而过,转头再也想不起他的脸。有些人,纵然天天见面,闭上了眼也依然忆不起他的脸。有些人,见与不见无关重要,有些人,见了不如不见。
这一辈子或许是再也不见了,也不知他是否还活着,可那道模糊的身影如一道美丽的风景,铭刻在我的心底。有些人并不一定要相知相识,有些人也不一定要相恋相聚。也许,远远的眺望,印象来得更恒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