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风筝 |
正文 | 漫天的雨水就像冰锥,无情地撕扯着我的身体,仿佛来到了老人口中八国联军各自如鹰鸠般的目光之下,倭国强贼们的弹药之中。我最引以为傲的双眼也渐渐模糊,朵朵墨云像水墨般慢慢晕开,我知道已到了弥留之时,以前的种种画面像雪花般从眼前飘过,却是那么清晰。 依稀记得,最初我的世界只有虚无,没有色彩,没有声音,找不到任何一件盛装我思想感情的物事,只有一双手在身上徘徊着,手上篆满了岁月说给他的碎碎心事。 记得当我第一次听到声音的那段话:“燕儿、燕儿,我给你一对灵澈的耳朵,你飞往北边的大草原,你去听听那肆无忌惮如万千奔马齐过的风声。你飞往那大山深涧,去听听那泪泉一滴滴落入你的心田,那如仙乐般无可匹敌的尘澈。去那不远处的幼稚园,听听祖国的花朵是怎样以一颗幼诚的心歌唱他们的家园”那一次我有了自己的名字“燕儿”。 记得第一次睁开眼睛时他说的那段话:“燕儿、燕儿,我给你一双最大最明亮的双眼,哪一天你飞起来了记得帮我看一下外面的世界。最好飞到那海边,那里有最美丽最包容的蓝,那儿有吸一口一年便再不用吃盐的咸咸的风,有上帝撒下的金灿灿的福音,晶沙、美贝、阔石、激浪,还有你最向往无拘无束的天空。或许你也可以飞去那青青的热带雨林,那儿有你踩上一脚便润到心底的泥土,那儿有如恋人思念般的叠叠落叶,那儿有能遮住世人冷漠目光的重重大树,那儿有被你美艳惊起与你比肩的各色飞鸟……”那天我看到他第一眼,也是最后一眼,脸如手一样留着时光滚过的车辙印,鬓角含霜,背着手,弯着背,走出那间开着一个窗却依然显得阴暗低矮的小房。 不知多久,我终于走出了了那间小屋,来到了一个小男孩手上。我第一次看到风儿围着我跳着旋旋的舞,看到一片片姹紫嫣红伸着头看着我从它们头顶飞过,看到远处湖面上只需一伸手便可以掬上一把的金灿灿 眼前的事物变得越来越小,似乎是心中抑止不住的雀跃,拉着我去我所要的天堂。似乎看到远处青青草原上牛羊举着头向着我哼着“哞哞”的歌,深涧中的“叮咚”惊起一片彩蝶,幼稚园中的花朵们唱着“燕儿、燕儿,你真美,鹊儿飞上枝头来比美,它说他的羽毛是最美,我说你的眸子才最美……。”远处蔚蓝的大海摇着巨浪化作双手在空中画着“等你一万年”……。 在下一刹那,一切都那么很现实却不太真切地结束了,我越将越低,最后被缠到一根电线上,满目锈迹斑斑,小男孩一脸晕红,盯着一汪眼泪从下走过。一直期盼着有一个人从下走过能把我取下来,哪只飞鸟能把我腹下的线啄断,我能再一次飞起来,去到我所想去的地方,一日复一日,事实最终被被电线纵横出来的坐标系给定格着,没有看到我所期待的那个人,那只鸟。 下面车水马龙,昨晚的月亮刚落下今天的太阳就升起了,人们似乎很享受这样快节奏的生活,似乎很满意,很快乐。 某日,一辆轿车疾驰前进,不小心和一摩托来了一个撞肩礼,摩托司机果断被折服于地,手指着轿车司机,并且口中念念有词。司机下了车看了一下,似乎很懂他的意思,上了车拿出一件白晃晃的东西,直接塞其怀中,重复几次,地上司机便不再说话了,也不再做任何动作,轿车司机似乎很满意,上车便走了。 某日,在一栋大建筑内,一个穿着西装的大肚子男人,手里拿着一根他嘴巴所能容下的最大的香肠美滋滋地嚼着,似乎很享受那一刻美味带给他的味觉感受,似乎很享受自己有吃旁人没有吃那种被羡慕的滋味,似乎他很满意。 某日,是不是新版货币测试抗水腐蚀能力,从一栋豪宅的游泳池力捞出一大堆纸币,旁边的人面上表情很丰富,似乎很满足这次的实验,估计新货币的发行期不远。 某日,一堆破碎建材上立着的一间小房,门缝里卡着一只手,门里面的人似乎不能自拔,于是门外面的人帮忙拿把刀剁了门外的那部分,于是就能自拔了,最后门外的人似乎对这次乐于助人的行为很满意。 诚然我不是一个能融入大气氛的,大家都这么满意自己的生活,而我只知道我自己再也不能离开这被定格的地方,我只知道我不是很高兴。日复一日,酷暑风寒,我的身体一日不如一日,我知道我再也不能躲过这场春雨,漫天的雨水就像冰锥,无情地撕扯着我的身体,在弥留的最后一刻我还在想着那蓝蓝的海,深深的山,大大的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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