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取名 |
正文 | 我只知道我的名字是父亲赐的,却从来没有去想研究个名字还是分个高雅和俗气的。我想就我俗气的名字可知父亲是不知分高雅和俗气的人,有个名字叫着就应该是足够了,阿狗阿猫地叫得出个代号,免遭人越多就一个“嗨”字的尴尬。自己对名字算是随落的,少许还能庆幸自己的名字没到晦气的地步,相信父亲取名是舍不得给我取个晦气的名字的。晦气谁人都不喜欢的,可人们俗气点的取名的淡纯是不免的。 前些年,有几个外乡人到我工作的地方来打工,租住在乡里的一间闲房里,门口搭起了炉灶,简简单单的。乡里机关单位的房屋年深日久,短短的百米街路上看不着几个人,这里欠些热闹,我就爱在他们空闲时去聊天谈地的,心想可以解个烦闷。他们看我的亲昵的眼神里可以知道他们是很欢迎我这个聊客的,后来其中的一人口中得以证实了我的判断的正确,说我可以和他们混捆无忌,不分彼此,不分悬殊。他们对我的朴实真诚,岂可视而无睹,不动声色的。 年假,他们殷切的邀请我去作客,我不得不为之动情,想之这也是一次轻松愉快的旅行,答应了自己,答应了他们。一路上,我强烈声明只可粗茶淡饭相待,不可麻烦。现在想来总觉虚而造次,幸免自己的无知和不成熟是针对一群忠实厚道的人,不然免不了得个“虚伪”的骂名。从一条狭窄的沟进去,水发出唰唰的声响,不到百米,就像是散开的一把大扇陡立在眼前,山寨房,林木,我们走上山寨的人,就如扇上的一幅古朴的画。走着曲曲折折的山路,一种对未知处的强大好奇力战胜,没感觉着走的多吃力。到了寨,我们已在山顶,看不见刚上来的那个沟底了。看着对面的山,山顶看着平坦宽阔,看是有几十户人家,寨下是一片繁林,到了冬的灰沉沉的,不见几丝新鲜,林下是悬崖峭壁,再下就看不着了。心里无聊的担心起哪寨的人怎样下山的,也不好意思问及他们,有人不可能没有路的,路是人走出来的。打算自己是住上两天就走的,可他们深切极至的舍不得,自己也于心不忍的舍不得离开了。我又麻烦了他们几天,粗茶淡饭的好意够让我香甜很长时间的,现在,将来,一辈子,我感谢他们。 这时我诅咒起自己来了。事情是这样的,我要离开这寨的头一天,有一家小孩硬要拜寄予我给他取名做干爹,我想想自己年岁二十七,再而从未取过名的,委实不敢当的心里。真是吃着嘴短,拿着手软,我还未能说出个“不”字来,小孩已跪坐在我的面前。一头黑漆浓密的短发,双眼圆圆大大炯炯的天真。我又啥何德何能的,还不能开个俗口。听说在这带乡村把小孩拜寄予远来的客人是个风俗,山寨而言我就是远客了吧,而且是他们觉着值得信赖的远客。我带着第一次的慎重,带着对无法推脱的无奈,带着对名的主观偏面,想着自己家人和亲人在生活中过早地病蚀命坠的较多,忧心起劳苦人住住是祸不单行的殒残,任信健康的特别重要,失去健康就失去一切的偏执,给他取名为健。加姓两字单调无色,自然俗气是不用说了。 后来我向朋友提及此事,有朋友说我应该取个高雅的可以憧憬的名。想起国民中有很多名中有富呀贵呀达呀智呀的,我嘲骂我的自得和疏忽。高雅想必是他们所不大在乎的,一天到晚在地泥土里的干活,可憧憬这东西,是任何人不可少的呀。穷的想富,富的想更富;没升官的想升官,升了的想再升;笨的想变得聪明,聪明的想变成人精。看来哀莫大于心死,人是要有憧憬的。劳苦人就是要想着富的,全国都不是提着先一部分人富起来,最后共同富裕,这是个很磊落的事的,不也应验了“穷则要思变”。心里甚感对不起这小孩的,算了吧,我不再取名了。 走时,我要求空手回去,千拒绝万拒绝,没有说过的深情。有两个人一同把我送到几十里外的车站,把一纸箱腊肉和一袋核桃放上车,不要也得要的内愧。看着车外,秋色沉灰,偶有一座巍巍耸立的碉楼从眼前划过,有四角的,有六角的,有八角的,听说还有十六角的,没有看见。看这般,碉楼高大热情地站到了看得到域界最远的地方,最先迎接来访者,也把来访者送到最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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