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的君子兰 |
正文 | ![]() 寒舍的客厅,侍养几盆君子兰,成一溜延西墙根摆放。紫砂色高筒陶盆,饰有雕刻或彩绘,隐韵几许淡雅古风。花的鲜绿叶片,由老到新依次于盆中翻出,宽厚大气,亭立洒脱,颇具几分“君子”风姿。如遇天空晴朗,东窗的阳光穿窗入室,泻于白墙、紫盆、绿叶,平添厅中几分春意。每年春节期间,如无意外,侍弄得法,暖气给力,花儿赏脸,总能催生一支或两支花葶,葶顶会绽出一簇红中蕴黄的灿烂。而这灿烂予这早春,予这寒室,予这老来略显孤寂单调的室内氛围,会增些温暖、添些温馨、提些情趣。心情会多些愉悦,也常会添些感谢生活美好的感慨,也有暗叹老天给人尘世尚短的念头闪现。 我的君子兰是八十年代初托人买的。赶上改革开放初期,那是个沸腾奔富的年代,人们的精神,日夜都是春天,年年都当春天,希望满满,浑身是劲,想着办法去贫求富。君子兰不知什么原因,身价被抬的很高,成百、上千、几万、几十万一株的都有,如现下什么节目推出的当红明星——莫名其妙地一夜爆红,身价倍增,“粉丝”无数。当时,侍养养君子兰,竟成了一部分国民追求发家致富的门道,连梁上君子也与时俱进,专研鉴赏知识,专搬人家好的品种,报纸上经常刊登这样的案件。我那时也追风赶浪,托长春籍的兵探家时,淘来三株小苗,15元一株,用去了半月工资。小苗有如大拇指和小拇指,相面对长到一块似的俩叶,“大拇哥”身细头大,圆圆的廓边,浑身翠绿,布满明显方块暗格网纹;“小拇弟”嫩绿,瘦小单薄,怯怯地依赖着大拇哥,又固执地企图外闪,独立发展自己。哥俩似乎很不情愿呆在一起,各自向外仰着身躯发展。但共用的生存之本;根茎部如家似爹又似娘,将哥俩的根紧紧连为一体,往下有三几条如粉条粗细,指头长短的白须茎为根。 战士说:这品种叫“和尚头”,是溥仪长春行宫流出的上品。信其真,跑到部队驻地不远的香山植物园,请教侍养之道,购回专用土、盆,细栽精养。时光流去,这“和尚头”竟然活了两颗,有更小的“和尚头”于哥俩间萌出。小“和尚头”可谓聪明,小心翼翼中立一段时间,左看看哥哥,右瞧瞧弟弟,然后果断仗义地倒向弟弟一边,把更小的“和尚头”推给哥哥。现已记不清养了几年,约是三到五年,春节期间鲜花怒放,两盆同开,很是喜庆。尤其是在满布条条框框、板板正正、色彩单调的军营,格外鲜艳,十分养眼,自然受到同事圈的参观夸赞。从那时将这“和尚头”与藏书列为头等保护物品。转战,调动,搬家,必是精心呵护。岁月飞逝,花开花落;欢心炫耀,失望蹙眉;倒盆换土,送老育新。“和尚头”竟也跟我三十几年了。没有细算,恐怕现在的“和尚头”已是五六代之后。 时光荏苒,沧海桑田,现在的君子兰,早已跌价于花的百姓一族,走进神州的千家万户。但是我对我的“和尚头”关爱情感没变,仍然把他列为头等保护物品。随着生活水平的提高,给他的吃“穿”也讲究起来;如吃的有发酵过的麻酱渣、豆渣、花生渣;喝的是煮过、去油的肉汤,剩余的酸奶、鲜奶、啤酒;“穿”的花盆价钱,甚至高于他本身价钱。我的“和尚头”还是个“花和尚”,除了喜喝肉汤,喝啤酒是他的强项,不论过期还是新鲜的啤酒(过期的更适合君子兰吸收),喝足了啤酒,不醉不耍不得病,反而精神愈发健旺。啤酒经过他的消化吐纳,散出淡淡的馨香酒香,闻起来很是受用。“和尚头”还喜欢用啤酒涂抹沐浴,每隔十天半月,用抹布蘸啤酒帮他擦洗身体,洗过的“和尚头”更加鲜嫩可爱、神采奕奕,颇有君子洒脱不羁的气概。但老伴看我如此侍养,常戏谑我:你的“和尚头”也够腐败的。 每每看着这几盆“和尚头”,爷爷孙孙的生息繁衍,皇宫里贵过,世间里红过,今又回归草根,但仍然君子风度不减,好生令我喜欢! 2014—12—6—11:00完稿—老党。因我的“和尚头”未到开花时节,故借百度图片,在此感谢百度!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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