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春节——重拾友谊 |
正文 | 在我的生命中,友谊和爱情一样,都是心灵的碰撞,更要用心经营。 夜,黑黢黢的,像块龟苓膏似地。这就是山村冬夜的特点。我坐在电脑前东看西看,以此打发无聊的时间。里,还是那几个常常亮起的头像,有认识的,有不认识的,但都很少聊过天。在好友栏里,有个人的头像自从毕业之后就仿佛再也没有亮过,它永远是灰白灰白的,就如这冬季的天空。再等等吧,或许明年她就上线了呢。头像就是她自己的照片,俏皮可爱,露出了两颗不规范的牙齿——我们曾叫她龅牙美女。 龅牙美女,内江人,八六年生的,急了点,在中秋前一天就 迫不及待的与世界见面了。 我和她在七年前的西昌学院相识。她,白皙的脸庞,秀气的身姿,温婉的笑容,甜美的声音,一切都是那么的美好,在我内心深处飘过一丝爱恋。没想到在我经过她时,她向我问话了:“你是新同学吗?是哪个班的?”还是朱唇轻起,不看不知道,一看吓一跳,我的妈呀,天作孽不可活呀,她满嘴的牙都上了钢箍箍,就如郭敬明形容的:里三层,外三层,活像个收割机。我强忍自己因落差带来的遗憾的笑,回答道:语文教育专二班的。嘿,原来我们还是同班同学。反正初来乍到,认识不了几个人,我们就算在新学校认识的第一个朋友吧。 老天给了她美好的性格,姣好的面容,婀娜的身姿,就是忘了给她一口漂亮的牙齿。这不能不说是一种遗憾。后来,我们开玩笑,给她取了很多绰号,比如石榴嘴、龅牙花、收割机什么的,她也不生气,和着我们玩着笑着。后来龅牙美女成了我们朋友间常常的称号了。 后来,我们住一寝室,一起看书,一起吃饭,一起睡觉,一起上网(还是她教我的),一起逛街,一起憧憬爱情……每到过节过生日什么的,我们都得为对方买一份精美的礼物,我们都叫对方为亲爱的。记得有一次情人节,广场上有人卖玫瑰花,三块五一把,共九朵,我顺手买了一把给她。在一路的人都笑了,笑我们是花痴,笑我们是同性恋。我买了之后才觉得自己鲁莽了,玫瑰是爱情之花,爱情和友情在表达方式是有很大区别的。 友情也是需要经营的。情人节是有情人的节,我们怎么又不可以表达呢?我以为我们就这样在“同性恋”的爱情里过完三年,没想到,爱情让这一切都乱了。真就应了师兄师姐说的那句话,在爱情面前,友情是要让位的。 大三那年,她和同班同学唐好上了。他们经常出去约会,丢下我一人,我总觉少了她生活没味道……这惹得更多的同学朋友都笑话我“失恋”了。有时候还真是觉得自己仿佛失恋了似的。后来,她还是照顾着我的感受,总是经常减少约会时间回来陪我吃饭聊天,甚至还给我介绍男朋友,但都拒绝了。因为我相信爱情的命运,有命无运也是白搭。 当唐和平儿正式交往后,我们一帮同学很是反对:唐又不帅,脸黑,像我家梁上挂的腊肉;皱纹,像沙皮狗的脸;又瘦,像竹竿,风吹人就到;吹牛,不说吹牛,就连洗衣粉的泡泡都吹不出两个;说话,妙语连珠?就像《非诚勿扰》里那个幼儿园女教师嘉宾一样,说话吞吞吐吐的,仿佛在呜咽似地。唐家境也不过是在乡镇上教书的教师家庭。我们都不知唐好在哪里!总是明说暗说的劝她分手。原本她还经常回寝室玩耍,和我们聊聊天,每次回来就如此,她最后干脆不回来了,直至毕业。她最后只给我留了一句话——亲爱的,有些事你到时候会明白的,我们永远是好姐妹。 在后来的时间里,我只有在课堂上见到他们的影子,我们也只是莞尔一笑,仿佛只是刚认识的熟人。或许这段友谊就被爱情彻底代替了吧! 如今,三年半过去了,我们不想去触碰心中那份带伤的友谊。它尘封在我们的心中,在心烦意乱,在情场迷惑,在工作枯燥之际,我总是把这份友情拿出来嚼嚼,嚼嚼曾经的惺惺相惜,嚼嚼曾经的慷慨解囊,嚼嚼曾经的推心置腹。不是所有人都设防的,不是只有爱情不计回报的(但很多时候都记), 不是只有亲情才抗打击的。 我查看 空间的最近访客,忽然,我叫出声来,龅牙美女刚刚到访了, 才去了两分钟。我立刻找到那几乎布满尘埃的对话框,小心翼翼的满怀希望的轻轻的发了两个字——在吗,我生怕多发一个字或者一个表情她就不见了。对话框终于变成黄色,出现了一排字:“亲爱的,你过得好吗?“我很好啊,你呢?”“亲爱的,结婚没有啊?”我们就这样你一言我一语的交流,让我想起了那次在邛海边拣海螺,想起了那次你做的红烧鱼,想起了我们为什么叫你龅牙美女,想起了我们一起租碟看《神雕侠侣》……但有一件事我们不曾提及——你和唐的事——因为这件事让我们隔阂了三年半。我们聊了很多,手都发酸了,但意犹未尽,我们约好了,在放寒假的时候见上一面。你欣然答应。我盼着放假的日子,很激动。 好不容易盼来了寒假。 清晨,老早的,电话铃声响起。电话是龅牙美女打来的,她说她今天到资阳来找我,大概中午到。我兴奋得翻身从床上爬起来,我也催促着奇快点起来,我们准备一下。扫房间,备鞋子,搞好个人卫生,还去买点菜,做顿丰盛的午餐——我相信奇,他会煮一顿满意的午餐来招待我的朋友。 在这个早上,我脑中不断勾勒出曾经我们在校园里的过往,我不断想象三年之后的她是怎样的模样?我们见面时又是怎样的情形? 中午,我到楼下接他们。我比他们早到一点点,我盯着来往的出租车,我看看自己还能否在这个车流里迅速找到他们。是他们吧?老远,就看见车里的人了。女士,红色衣服;男士,一副秀气模样。车就在鱼市口停了,果然没看错,就是他们。他们还没下车,我就走到车前,我们满脸笑容,没有虚伪的应付,只是一种淡淡的阔别的重逢。她,还那样,有着姣好的面容,多了份女人的成熟,有着婀娜的身材,还多了份女人的妩媚,那口龅牙上的铁箍箍取掉了,牙齿细细密密的大致能挨在一起了,尽管如此,当初的那种“一见钟情”仍然回荡在心中。唐,还是那样瘦,还是一个寸头,只不过多了副眼镜,一身休闲服装,一双锃亮的皮鞋——衣服总是穿得干净利索,这与他读书时也别无两样。今天看来,倒显出了与读书时不一样的男人味儿来。他还是那样少言少语的,平儿的嘴还那样,口无遮拦。 “亲爱的,你那一位呢?”声音甜美而干脆。 “在家做饭,为了迎接你们的到来呀!。”我把他俩带回家。 在回家的路上,我和她都不知从何说起。三年的光阴,三年的琐事,我们几天几夜也是谈不完的。 我们三人一路上问着婚姻,问着爱情,问着房子,问着工作,问着学生,完全没了章法,想到哪里是哪里,也忘记了路上的行人,拐弯抹角全凭感觉,我们仿佛喝了一杯光阴泡出的浓茶,沉醉不知茶醒。 到家时,饭菜差不多了,只是煮汤了。平儿一进门,就看见奇了,她惊呼:“亲爱的,原来你喜欢这款胖胖型啊!”我们都哈哈笑起来了,幸好今天奇的爸爸不在家,任由我们四个闹了。我们简单洗把脸,就吃饭了。三菜一汤:凉拌鸡肉,烂肉豌豆,干炒豌豆片儿,蘑菇丸子汤。平儿一看,贼贼的说道:“亲爱的,你好狡猾啊,原来你的‘老公’还要会炒菜啊!原来如此。你看这摆盘,这颜色,让我多有食欲啊。”说着,就拿筷子夹了起来,尽管我们都还在准备喝饮料的杯子。饭桌上,我和平儿聊着这个同学那个同学八卦,津津有味,乐此不彼。奇和唐也聊着他们的事儿,时而又看看花痴一样的我们。因为“亲爱的”三个字常常在我们嘴里蹦出来,搞得奇有几次都怔怔的把我和平儿看着,重逢的喜悦让奇的异样使得我不曾注意。唐倒是见怪不怪了。他俩打趣着我们,说我们对他们不好,让两个男人醋意泛滥,特别是奇。 元月份里,难得的好天气,今天下午是阳光明媚,我们准备在沱江边上玩耍。一路上,我和平儿挽着手缓步在大堤上,奇和唐被我俩赶得远远的。 “亲爱的,你们是自由恋爱的吗?”平儿问道。 “不是,是同事介绍的。” “那你爱他吗?看今天你们的这架势,仿佛真是两口子似地。” “我吗?爱?嗯——反正我就是丢在土里发芽了,移栽的可能性较小了。”我们都浅浅一笑。 “嘿嘿,亲爱的,我觉得你已经发芽了。”平儿狡猾的说道。 “你和唐呢”我反问到。 “就那样,发了芽,就只顾长了呗!”平儿一副坦然的样子。 我欲言又止,但最终还是张口问了:“你曾经就没想过和唐分开吗?” “分开?亲爱的,谈何容易啊!就如你说的发了芽了。发了芽的爱情再移栽就不好了。我对唐,就像你对奇一样——‘我吗?爱?嗯——’,而且很早以前就是了。” “呵呵,懂了!”我沉默不语。 微风吹过,寒意袭来,大堤对面的新开发区日日夜夜的忙过不停。不知不觉已过四点了。奇和唐两个因自己的女人而相识,不知道他们会谈些什么,在我看来,他们没有生疏带来的尴尬,就那样聊起天来。或许男人就是这样的吧,是块万能胶。 后来我们在茶园里喝了杯茶,当看着茶水时,我们才觉得自己是多么的口干舌燥。我们狠狠的灌了一口,又东西南北的海侃神吹,谈结婚,谈房子,谈学生…… 五点半了,平儿说他们今天要回简阳,明天唐回老家遂宁,平儿回内江老家。我们再山挽留,但春节不留人啊,他们要回家过年,陪父母,就像我和奇一样,是最后一个单身年。那就不留了吧。 黑夜来临,华灯初上,傍晚的灰白和着灯光的通明,营造出人工与自然的交融,就如调的酒一样,产生出奇特效果,我们自然喜欢。当我们一路奔向车站时,平儿说的最多的一句话就是:“亲爱的,我好不想走呀!”我又何尝不是呢。但就像你说的那样,发了芽了,不走都不行了。 车远了,华灯淹没了它的急促,黑夜渲染了我们离别,他们消失在那长长的公路尽头。“亲爱的,我会想你的。”这一句孤零零的话又把我带回了设防的现实。我还傻傻的望着。 “走吧,发芽的人。”奇拉着我离开车站。 “你们偷听我们讲话?”我愤愤的要打他。 “你也叫我一下亲爱的试试?”他鬼笑着跑开了。 三年的离别,今朝的相见,原来我们都早已相继发芽了,带伤的友谊依然可以推心置腹。 2011年腊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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