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等 |
正文 | 当最后一缕阳光隐入天幕的时候,天渐渐暗下来了。 酷热的夏天在傍晚也是让人难耐,没有丝毫的凉意。妈妈下地还没有回来,七岁的荔枝看看五岁的弟弟,看看只有两岁的妹妹,又抬头看看越来越黑的天空,她不知道该怎么办?妈妈这么晚还没有回来,应该帮妈妈把饭做好,可妹妹好像有点瞌睡了,弟弟在一旁不停问“咱妈啥时候回来?咱妈啥时候回来?”荔枝也不知道妈妈啥时候回来,她拉着他们两个站在门外的大路边等。 在队里上工的人都陆续的回来了,她和弟弟努力分辨着自己队里的人,不时地上前问:“看见俺妈回来了吗?看见俺妈回来了吗?”他们都一个个甚至有点木然的摇摇头,偶尔听见一个人说‘在后面呢’的话,姐弟三个都会高兴半天,可随即就被失望带跑了,匆匆而过的人里没有自己的妈妈。妈妈的钥匙上带有一个磨的发着黄光的铜铃铛,装在口袋里走起路来铃铃作响,每次老远听见铃声就知道是妈妈回来了。这时候他们是多么盼望听见那熟悉的铃声啊! 天完全暗下来了,荔枝把妹妹背在身上,天太热,她得不停地把她汗津津的身体往上怂一下,弟弟也开始打哈欠了。他们两个都瞌睡了怎么办?屋里黑洞洞的,院子里也黑洞洞的,荔枝对弟弟说:“咱回家上到后面的小平房上等妈妈好不好?那里看得清。”弟弟来了精神,他们回家关门把门绊住,爸爸上次回来在门后安了一个铁钩,和门外的铁环相连,在另一边绑了一个坏了的自行车铃,妈妈说像城里的门铃,听见响就知道有人了。 荔枝摇醒妹妹,让弟弟先上,拉着妹妹,自己在下面推着,梯子上有一根橧快折了,她怕它在这时候会断了。 姐弟三个连拉带爬的上了平房,弟弟站在平方的围墙里看不见大路,站在南边又怕他掉下去,荔枝让他站在身后靠中间的地方,顺着南面斜北角的矮墙往外看。 天更暗了,荔枝伸长脖子往下看,围墙只有一米多点,她刚好能探出个头,妹妹趴在她背上睡熟了,汗水睡着荔枝光秃秃的脊梁往下流,湿了花短裤,沿着腿滴在脚上。她时不时地把妹妹往上抖一下,好使自己更舒服一下。她把两只手使劲扣住,这样妹妹坐着舒服,也不用担心她滑下去。 路上已看不清人脸了,只能凭着人影的晃动和大小来判断是男人还是女人。没有妈妈,没有听见熟悉的铃声,荔枝的心随着人影的晃动落了起,起了又落。 弟弟轻轻地啜泣起来:”姐,妈啥时候才回来?” ”一会儿就回来了。”荔枝说。 片刻又问:“姐,妈啥时候才回来,咋还不回来呀?”长长的哭音。 ”一会就回了。”荔枝说。她也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回来。 这样的对话在重复了几遍以后,弟弟终于放声大哭起来:"妈咋还不回来呀,啊`~~~~啊~~~·。” 荔枝的眼泪在眼眶里打转,她也想哭,她哭了她怕弟弟哭的更厉害。 “不哭吧,看那个人挺像妈妈。”她骗他。 “真的,”弟弟“忽”的从地上站起来,等了半响,“你骗人,不是,哇~~哇~~~。” 哭累了,弟弟坐在地上打起了盹。荔枝轻轻踢踢他,都睡着了咋下去呢? 弟弟嘤嘤的哭着,不时的问一句:“啥时候回来啊,姐,你说啊?你说啊?” 荔枝不再答话,把小妹往上整整,太滑了,揪不住。路上的哪一个是妈妈呢?她伸长了脖子。没有。 路上的行人明显少了,咋还不回呢? 弟弟也快睡着了,脸上挂着泪痕,嘴里仍小声的嘟囔着“咋还不回来呢?” 荔枝背着妹妹,胳膊发麻了,妹妹的头垂在自己胳膊一边,睡得真香。荔枝不停地来回走着,不时的看看路上,耳朵听着有没有铃响,她多想是妈妈的小铃可能坏了不响了,突然就在下面喊自己了,可什么也没有。 荔枝看看地上歪着的弟弟,又扭头看看肩上睡着的妹妹,怎么办呢?突然,好像是妈妈钥匙上的铃声哎!又听,真的是!“妈回来了!快起来!妈回来了!”她的泪水流下来。 弟弟“噌”的站起来:“妈回来了!”说着就往下爬。 ”慢点~~~“。荔枝喊着,紧跟在后面,擦去了泪水。 世界上再没有比妈妈的小铃铛发出的声音好听的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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