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留守孩子。 |
正文 | 人世烟火,宛若开封的陈年佳酿,微熏着我从成长到成熟的蜕变。曾几何时,奢望浮生如流云,乘风远行,借一路退后的风景,来见证从离散到回归的焦距。伴随着年纪逐年递增,躁动又浮夸的梦慢慢着地,原来关于叛逆关于骜傲,只为赴一场团圆的宴。当至亲围坐在席间,露出璞玉般笑颜,豁然领悟幸福就在回眸处。 四季兀自更迭,花谢叶落,瓦上霜白,旋踵又是一季严冬,我怀揣着感恩笔耕着文字,素颜浅妆抑或浓墨重彩,思绪心语在丝毫点滴间逐渐蔓延成章。你从来处来,我向去处去,岁月的辙迹碾过彼此的青春,一切终将归于沉寂,如此未必尽是遗憾,毕竟曾经那般激烈绚烂地绽放过,像一朵无法沁馨芳菲的花。 生命就像通往远方的铁轨,看似没有尽头,其实都有终点站。当我乘上这班开往死亡的列车,一路上上下下的乘客,才是最美的风景线。记忆是个奇怪的东西,有时候费力冥想一些人事,却只有模糊的影像,远去的背影。而想要清静时,记忆碎片却在某个瞬间肆泄,如决堤的山洪,咆哮着席卷而来,占据全部思绪。它也许是最美好的片段,也许是最沉痛的画面,也许是一件毫无意义的小事,也许是一个已经淡忘很久的故人,也许只是一句话,一个眼神…… 寒冷的季节里,谁会是照进我内心的阳光?跌倒过摔伤过才会深谙站起来走下去是多么的不容易,每段旅程都想抛开束缚轻装上路,可这只是奢望,尘世间有太多牵绊和挂念,必须选择乐观面对着生活带给我的压力和挫败,家人们温暖笑脸,为我鼓励,给我勇气,有人说这是甜蜜的负担。没有羡煞旁人的事业,没有如鱼得水的工作,可拥有健康,家人平安,这已经足够美好了,不是吗? 对于农村的我而言,进城落地生根是曾经的梦,当下的痛。城里很好,高楼林立、道路宽广、商品琳琅、霓虹璀璨、职位繁多……可在这浮华背后又潜藏着什么呢?楼层高了,空气也未见新鲜;马路宽了,交通依然拥堵;商品全了,质量就参差不齐;霓虹亮了,夜晚的月色黯淡了;职位多了,工作免不了尔虞我诈……人性变得脆弱而敏感,每个人各自怀揣着心思,不肯也不敢示人,大概是怕他人落井下石的陷害,或许是怕别人隔岸观火的嘲讽。于是高层建筑的每个格子自成一派,直至老死不相往来。而在乡下,这几乎是不可能发生的事。 勤劳纯朴的乡亲,他们因为耕种晒得黝黑的皮肤下,有颗滚烫火热的心,他们热情而好客,喜欢在农忙过后,串门唠嗑,男人们打打麻将,女人们做做针线活,村里的那一条条的小路,此刻将绿油油的麦田画出一个个格子,远远望去,俨然如画,且不美哉。 从父辈起,改革春风吹遍神州大地,每到一处先翻天后覆地,公家的土地成了官家的资产,衍生出中国特色的圈地运动,继而随着外商投资和自主创业,有了先富和后富,也就有了对立的阶级。然后大方针从农村包围城市向城市消灭农村逆转,从此,城市有了色彩,农村失去活力。 村上的青壮年劳动力向苏南转移,留下老幼留守,鸡鸣犬吠之声像是一种无奈的喟叹。老人们手扶拐杖倚靠着山墙,夕阳就这样苍黄的映在他们布满褶皱的脸上,那眸子里射出的光,不是深阅尽世态的深邃,也不是看,遍人烟的沧桑,是翘盼团圆的企希,是守望回归的念想。 秋去冬来,在暮色四合的院子里,梧桐终究落下最后一片枯叶,如折翼的蝶滑过孩子寂寂的窗前。台灯下那张没有及格的试卷上,被红叉划过的考题,孩子挠挠头还是没有想出正确的答案,双亲在外务工没有人可以请教,无奈脚也不洗钻进了冰冷的被窝,临睡前他在台历上画了个圈,反复用笔数着离春节的天数。 于是,家成了孩子们的囚牢,他们随时想插上翅膀,飞向父母的身边,而不是只是在电话里嘘寒问暖。父母离家太久了,只有在那张全家福上回忆。他们希望家长会去的是父母,而不是年迈的爷爷奶奶。他们希望每个生日有点着蜡烛的蛋糕,然后闭上眼睛许愿。他们希望父母能够为自己伸张正义,去教训那些欺负自己的坏孩子。他们希望父母看到自己考满分时的笑脸,他们也希望听到自己没及格时父母的责骂。他们希望每天太阳升起一觉睡醒,父母慈祥和蔼的摸摸自己的小脑袋……可是有多少希望,就有多少失望,这种无可奈何伴着他们成长。 于是成了大人们的梦境,我们关注的是房子车子票子,却唯独忘了那群孩子。 文字:郁植墨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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