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剪不断 |
正文 | 头发开始慢慢长了,尤其是刘海,长得很快,几乎一个月剪两次才不至于盖住眼睛。不去剪发店,每次都是大陈亲自操弄。虽不能剪出多么惊世的发型来,却也都能让我欢喜,每次剪完睁开眼睛世界一下子就明朗了。前天剪完,心情雀跃得像个小孩,翻箱倒柜地找从家里带来的一个樱桃小夹,蓝色的樱桃,缀着一颗粉色的星星。打开平日里用来收藏发夹的小盒子,最先映入眼帘的,却是那只蓝色小熊,曾和钥匙一起挂着,不离身。不小心弄断它一条腿后就一直放在里面,几乎遗忘。 傻在原地,心像被什么钝器一锤命中,不是尖锐的疼,只是一下一下,慢慢地,几乎锤出眼泪来。匆匆把发夹拿出来,关上盒子,似乎里面藏着面目狰狞随时准备狠狠刺你一剑的暗客,惧怕不已。 这些物件就像回忆,再精细的收拾打包,总是会遗落那么一些在某个角落,突然地就在你毫无防备的时候出现,让你震惊,慌了手脚。 放学回宿舍的路上,惊讶的发现湖边的花圃里成片的开着一种紫红色的花,铺满整个花圃,一朵挨着一朵,像列阵庄严的盛装将士,昂扬着斗志,叫不出名字。 很像家门前常有的一种,我叫它们“萤火虫花”,能挤出紫红色的汁液来,拿一个空墨水瓶洗净,装着存起来。幻想它能酿制出武侠剧里的剧毒,过一阵子悄悄拿出来在指甲上涂满,既欢欣又担心中毒。 我蹲下来,看得出神,每天路过,从未觉得像此刻一样亲切,满眼都是家的底片,每一朵花瓣都见过我的童年? 和陈从小镇回来,瞥见尚挂在树梢的夕阳,被厚厚的云层遮着,喷薄出一大束的光晕来,夕阳何时具有如此惊人的力量。还在高三时就一直想着能好好看一次夕阳,找个最高的山头,静静坐着,用眼睛记录它坠下的分秒。 成都是看不见山的。忘记是哪天了,午睡醒来,赖在床上看简桢的书,斜躺着,将头枕在床铺的护栏边儿上,金属特有的凉意从太阳穴一直蔓延,竟很舒服。看得累了,收起书,望着窗外发呆,正对着的是学校的大道,可以一直看很远,很远。可是除了两旁清一色的房屋,就再也没有什么出奇的了,没有山,没有长着葱翠大树和藏着清脆鸟鸣的山,有些令人懊恼。 最近频繁的想回家。吃大陈用电饭锅简单炒出来的素青菜也觉得有妈妈炒时的味道;看到经过的老人会想起家里的奶奶、外公外婆;还有爸爸妈妈,弟弟。我用年龄来将这些陌生人与至亲的人联系起来,看谁都不禁想:“嗯,都是一样的年纪,挺亲!” 心里明白,只有感觉脆弱,才会如此疯狂的想逃回家的港湾里躲避风雨。也曾试图着胡乱地将你当成稻草,望能从你那攫取丝缕向前的信心抑或温暖,不料何时在你那留下了坚强的证据,你不以为然,以一句保重,断了我所有的念头。是了,我已经不具备求救的资格了,而你,亦剔除了拯救的义务,原来如此。 最大的担忧与不安,是弟弟。向来如此,不让人省心。想要以一个姐姐的名义,在他真正成长起来前给他全部需要的宽容与谅解,不参与众人对他的口诛笔伐,只不过是个孩子,一个过早的跳身社会洪河的孩子,甚至还学不会爱自己,我怎能苛求他走出一条人人满意的路来?总是要学会成长的,磕磕绊绊,绕着令人气愤心疼的弯路,不是纵容,只是想要多一点信任,苦,但是会好的,弟,是吧? 还有表妹,不常联系,却是每条说说都会关注的,受委屈了、开心了、休假了、生病了……都知道,只是不善于表达,也是心疼的。不知是我心理年龄过早的变老了还是你们仍太年轻,总将你们视作孩子,听闻关乎你们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要感同身受,像个母亲牵念自己的孩子。但是能怎么样呢,比起你们,我似乎更不知道如何将自己的生活照顾得活色生香,单单做只热锅里的蚂蚁。 一起成长吧,好不好?路还很长,但总是会在一起的,像同一条河流一样,流出两岸生气,剪不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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