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揪人心弦的北卡深海船钓(上) |
正文 | 时间:2013年5月18日 地点:美国北卡州北卡威耳明顿海港 那天夜间的月亮大的就像小时候我奶奶床边那张年画里的胖娃娃圆滚滚的脸,连发出的光也像,红灿灿的。不过坏就坏在那一双双无形的黑夜大手,你争我夺地抓着月光就不撒开了,生生地把那么多的艳丽都霸了去,只有那一束束被揉碎的洁白的月光偷偷地溜了出来,还在不经意间把身边的白云都暴露的斑斑驳驳的。再看白云下,怎么就出现了那么多火蛇金蟒,弯弯曲曲亲密无间地扭在了一起,细心地瞧过去竟然是一片片错综复杂的公路网,而在那火蛇金蟒的背上密密麻麻爬行的萤火虫就是那一辆接一辆大大小小的汽车了。如果离地面再近一点,侧耳细听过去,在那么多高低不一的汽车轰鸣声中你能隐隐约约地品出从万车之中传来的令人断肠的小曲,声音细小如二胡的弦声,但穿透力极强,就连在月亮上正在纺线的长娥姑娘都停住了手,忙把她那双大的像磨盘的杏仁眼珠子睁圆了,顺着声音凝神瞄过去,得到的却是捂着肚子咯咯咯笑个不停。是谁有如此的戏相竟然把月亮姑娘给逗笑了呢?原来是小刘,正坐在我开的汽车里哼哼唧唧地唱着小曲,弯弯的调儿忽高忽低,调儿中还断断续续地插着三个字“唉哟哟”。听了这声音我的心就被挠得发慌,扭头望去,小刘原本那喜洋洋的脸蛋上此时到处都盛开着苦色凄凉,弓着虾腰,两手正摆弄着肚子,仿佛里面藏着金银财宝。我问:“小刘,怎么这幅样子了呢?”“不知咋地?我突然感到肚子饿得疼痛难忍。”小刘声音中还带着委屈。我心头一震,便说:“那咱找个地处吃晚饭?”“好!”回答的那个干脆,又恰似遇到了红门喜事一般。只听见一阵噼里啪啦手指砰击键盘的声音,然后小刘把他那苹果手机在我面前晃了晃,好像卖糖人的师傅正摇着手里的糖人逗着路过的小学生似的,嘻嘻地笑着说:“你瞧我找到了什么了?”“字那么小我哪能看的见,快说!”“咱们还真有口福,下一个出口附近有一家中国海鲜餐馆。”小刘边说边吸溜着舌头,不经意间喷出的馋液竟有一丈多高,尤如下雨一般,几乎把我的衣服脖领都湿透了,连身后正在酣睡的Angler都被喷醒,一手擦着脸,一手揉着睡眼,还说起了梦话:“怎么车内也进来了雨滴子,难道外面正在下大雨?”当他的话声还轰轰地在空中回着余音,我的手机铃响了,是小郑。他说:“渔魂王,我们找个地方吃晚饭行不?”“嘿”英雄所见略同。我立刻接口,说:“当然行了!小刘连地方都找好了。”我顺手把手机递给了小刘,接着耳边传来了一阵嘀嘀咕咕的谈话声。我看了看手机上时间,已经傍晚八点多了,该是吃饭的时间了。 我们一行六人是下午4点多离开Angler的家的。本来还可以早点动身,没想到小郑被路上的交通拥挤给缠得脱不开身,就耽误了行程,迟迟才赶到。 小郑刚到Angler的家门口,下车后前脚还没站稳,我们就急不可待地冲进了汽车。于是我开一辆在前,小郑开一辆尾后,宛如在赌场上输红了眼的赌徒,什么都顾不上了,心如烈火地朝着目的地——北卡州威耳明顿(wilmington, North Carolina)奔去。读到这里,有的朋友们可能会问:“这么多人到北卡州那小镇去干什么?”其实仔细想一想自然就有了答案。还不是去钓鱼吗? 正当我对朋友们道出我们此次到北卡州威耳明顿小镇去的意图的时候,盼望的出口到了。再看我那皮灰马,一听说有饭吃,竟然欢天喜地地唱起了家乡小曲,扭着比灯笼还胖大的屁股蛋子,拽着小欢步就下了坡。转了还没两圈我放眼望去,瞬然间头胀大了三圈。眼前一片高楼大厦,还有比体育馆大了几倍的圆形建筑,身边到处是停车场,大路小路网络似穿行。这些还不算,路面上到处是汽车,密密麻麻如蜂拥,大大小小的建筑物门前熙熙攘攘人来人往,竟然还有上百人窝在一起在强购。除了人多物杂外,空气也炸了,暂不提大喇叭里传来的震耳欲聋的节奏性很强的歌声和一声响过一声的汽车的轰鸣声,单是那大人的狂吼声和孩儿们凌厉的哭叫声简直就像刚散了戏的剧场,露天的音乐会了 。 看到这一切,我脑子就变成了一坛浆糊,心里就烦的似一团乱麻在狂舞,就大声说:“外面这么乱,到哪儿去找这中国海鲜饭店呢?”小刘嘿嘿一笑,说:“别着急,有我的苹果在,还能难倒咱?”说完就在他那苹果身上动了手脚,然后用手指着前方,说:“渔魂王,前面第一个路口往右拐,第二个大楼就是。我不相信自己的耳朵,调子中染着奇,说:“就这么简单?”“就这么简单。”小刘回答的斩钉截铁。 果不其然,也就是挠挠痒痒的功夫,我的眼前出现了一个大红大紫的门脸,门的上方横着一块巨匾,上有七个金光闪闪的大字“中国海鲜自助餐。”我们哥仨下车后也不答话,快的像飞檐走壁的飞贼,一阵风儿似地就冲进了餐厅。朝里面看了一眼,哥仨个捧腹大笑异口同声,说:“来的早不如来的巧。”原来今天是百年不遇的皇帝蟹(king crab)大餐,16美金一人,随便吃。我再往里面睇了睇,一股涌泉从舌下喷出,霎那间,馋夜在我的两个嘴角流成了小溪。正巧,一位三岁顽童鼓着蛤蟆肚子跟着两位成年人从我身边经过,用小手指着我,对他身旁的大人说:“嘻嘻,看把他馋的那个样子,真丢人。”然后把食指伸出,猛点他那苹果红的脸蛋子。我急忙用手捂住了嘴角,两眼闪了闪,送给他的竟然是一串串感谢的彩光。又有谁见到眼前的场面能不馋哩?宽大的餐厅到处坐满了人,每人面前都摆着锅盖大小的大盘子,像擀面杖粗细的皇帝蟹爪在盘子里堆的像一座座小山。还有那些吃家,甩开大手把粗大的蟹爪钳开,正咧开了大鳃帮子把比大拇指还粗了两圈的白里透红的螃蟹肉吸出,一半叼在口里,一半悬在空中,正滴滴答答地流着鲜汁哩。除了这些以外,还有空气中的诱惑,什么螃蟹的奇香,炒菜的浓香,瓜果的清香,各种糕点的暗香,等等,一股一股地扭在一起抱得那个紧,把这个餐馆整得简直成了太上老君的百香炉了。 在那一刻,我们哥仨顾不上要脸面子了,交了钱后,快步如飞一股脑地就往里钻,见了空坐就入了位,把东西放好了,卷起袖筒,就直奔螃蟹摊。排在几个人之后,就有了时间,东看西瞧的心里更添了欢喜。这餐厅除了皇帝蟹以外,还有鸡鸭牛羊,七八种鱼类,四五种贝类,各种各样的炒菜,十几种糕点,西瓜,哈密瓜,桃子,草莓等瓜果样样齐全。 因为是螃蟹特餐,餐馆里就早作了准备,一筐蒸熟的螃蟹被拿得见了底,马上抬出满满的另一筐。看到我前面的顾客在拿螃蟹上一点也不手软,我就有了贪心,一次竟拿了两大盘。没想到,旁边的黑老弟对着我微微一笑,竟还竖起了大拇指,说:“这样做花钱才值(make the money work)。” 我也顾不上洗洗手了,用钳子把蟹脚钳开,张口含住蟹脚的裂口就吸了起来。那蟹汁散发着人间罕见的奇香像泉水似的涌入了我的口中,当时的我那个美啊,恰似甘露遇旱田。正当我痛痛快快地吃着像鼓棰粗细的螃蟹肉时,我的手机铃响了,原来是小郑,他们急的竟然走错了路,到了另一家中国餐厅。小郑一听说我们正大口地吃着螃蟹就在电话那边急的嗷嗷直叫,我急忙把地址又详细地告诉了他一遍,还在电话里听到小马在发急。他说:“快点走啊!,去晚了,那螃蟹可都要进入渔魂王的肚子里了。”我听了后,一阵得意划过了心头,于是我当机立断赶在他们到达之前又去拿了满满的两大盆。不过在场的也有只看不吃的,那一位就是Angler,他当时正患有过敏加感冒,咳嗽不止,就影响了食欲,吃了一盘就不得不住口。但他那两只眼睛可没闲着,滴溜溜地像看戏似地欣赏着我们那令人发笑的吃相。事后他小声告诉我,说他看的仔细,我一共吃了螃蟹满满六大盘。 没多久,小郑,小马和老余也赶到了。可想而知,不免也是一顿狂吃。最后一个个吃得肚子鼓得像皮球,脖子一抖一抖地打着响嗝。末了,艰难地移动着鸭子碎步,好不容易才上了汽车,恋恋不舍地上了路。 大约11点多,威耳明顿小城到了。本以为威耳明顿就是一座安静的渔港小镇,依着波涛起伏的大海,粼粼的水面上停息着大大小小的渔船,一天到晚都能听到海鸥在唱歌,还有清清凉凉的海风柔柔地飘过,弯弯曲曲的小路是青石砌的,路边长着浓浓的比盆景还美的海松,广野中到处都是醒目的令人思春的绿荫,还稀稀地隐着形状奇异的红瓦小屋,窄窄的石板街免不了打扮的古色古香的,还有菜香醇香和歌声争宠的酒吧,偶有一两座银行大楼在挺胸傲视,像几个高大的卫士,配合着周围的风景,让人看了心廣神怡迷流连忘返。可到了眼前仔细看去,这座小镇竟然有大城市那样的宽宽的马路,还是水泥的,风尘仆仆地不可一世。路两边更令人惊讶,竟矗起了一座又一座的高楼大厦。然后就是小路咬着大路,大街追着小街,密密麻麻纵横交错。到处是旅馆和饭店,加油站和汽车亭,各种杂货店,要不就是宛如火柴盒模样的住家宅。最令人不快的是那些成千上万,层层叠叠,忽大忽小,忽明忽暗,忽红忽绿的广告牌,不但闪得人头晕目眩,似乎让人感到空气短缺,体温上升。当时我心烦的真想钻到地底下去,找个偏僻的地处躲起来,去静静心。 正当我心急的像热锅边上的蚂蚁的时侯,我那导行仪说话了:“前方的十字路口往右拐,再往前100米,目的地就到了。”我小心翼翼地按照莹屏上的图示,把汽车开到了我们的旅馆。名字我记不清了,是小郑租的,一间有两张床的房间住一夜要价90美金,共两间,我们三人合租一间。我刚把汽车停稳当了,小郑的汽车就到了。我看了看时间,已经半夜12点钟了,就催着小郑去办理租房手续。谁知小郑兴冲冲地跑进那间宽大的旅馆办公室还没有1分钟又灰溜溜地跑了出来,像骇破了胆似地,脸色难看的像白纸,缩着脖子,吐着舌头,前言不搭后语地说:“旅馆,我们是不是换一个,有强盗。”我说:“这周围挺安静的,没见有什么强盗啊?”“有。。。”小郑说话声开始发抖了。“在哪里?”“在刚才!”我和老郑都感到莫名其妙,又仔细地看了看周围,没见有什么异常啊!就下车往旅馆办公室里走,去问个究竟。刚一进门我俩都楞住了,柜台旁边站的都是人。其中有一对胖的圆滚滚的白大哥和白大嫂在比比画画地讲述着什么,两眼跳出来的却是恐慌的火苗。事情是这样的。就在十几分钟前,这对夫妻在自己的房间看电视,高兴之余就没了戒心,门就留了条缝。突然几位二十岁左右的年轻人闯了进来,手握尖刀,瞪着杀气腾腾的眼睛,操着凶狠的咬牙切齿的声音,低声断喝:“快把身边的值钱之物拿来,否则小命不保。”那两位夫妇吓的面色苍白,哆哆嗦嗦地把身上的钱包递了过去,结结巴巴地说:“这——就是我——们身边带的所——有的钱,各——位小爷请——饶命。”歹徒中的一位领头的把右手中指在嘴唇中间竖起,意思是不要声张,接过钱包,说:“算你们还识相。”说完后得意洋洋,一转身和他的同伙们消失在茫茫的黑夜中。 了解了事情的经过后,我和Angler就回到了我们的车前,正准备和小郑搭腔,一阵警车鸣声在我耳畔响起,吓得我倒退两步,扭头望去,两辆警车闪着红灯在我们的不远处停了下来,从车上下来了4位荷枪实弹的警察。与此同时,那位白大哥慌然从办公室内快步走出,然后在俩位警察面前手舞足蹈,高谈阔论着刚才发生的事情经过,一位警察还仔细地做着笔录。看到这个情景,小郑更是惊然,凑到我和Angler的面前,说:“四周到处都是旅馆,要不我们把定的房间给退了,找一家更安全的?”Angler听罢嘿嘿一笑,反问:“你知道现在最安全的旅店在哪儿?”小郑被问的莫名其妙,手挠着额前稀稀的头发大惑不解,说:“在哪里?”“就在眼前。你想啊,警察在的地方那些歹徒们还敢来?”话音未消,小郑恍然大悟,拍手连声叫好,随后快步进入办公室办完了入宿的手续。 我们的汽车沿着旅馆区小路前行,没想到旅馆办公楼房的后面竟是一片深庭大院,横着七八排长蛇状的平房,有近百间的房间,里面大都灯火辉煌,门外都停满了汽车,一片安然无恙的景象。找到了我们的房间后,我,Angler和小刘住在一间,其余的那三位朋友住在另一间。 在这里我特别要强调的是小刘的“别有用心”。他为了能让我和Angler休息的更好,竟然自己带着睡袋睡在地板上,令我和Angler感激涕零。当我躺在床上时已经深夜了,一路上的旅途疲劳,再加上晚餐的狂吃,我们真累了,马上纷纷进入梦乡,直到Angler的手机警铃响起,已经是清晨4点半钟了。 我醒后做的第一件事情就是猛敲和小郑他们相连的房墙,一时间“砰砰砰”响声四起,我刚把用于做鼓锤的手停下,对方就“砰砰砰”地给于了一阵回击。“原来他们哥仨醒着哪!”我那紧绷的心弦立刻松了下来。我们哥几个简单地刷了刷牙,捧着水摸了把脸,用手指当木梳理了理头,拿着大包小包,朦朦忪忪便往外走,恰巧又和小郑他们哥仨撞了个满怀。更令人称奇的是小马竟然正摇着脑袋,仿佛遇到什么喜事似地小声哼起了他家乡的山西歌谣。给仍沉迷在梦中幽幽暗暗的我增添了几分兴奋,脑子立刻清醒了很多。等把包裹在汽车里安置好了后,我打着哈欠对着他们哥仨眨了眨眼睛,又朝旅馆办公室的方向摆了摆头,二话没说晃晃悠悠地进了汽车,当一阵车鸣正在寂静的夜空中挣扎的时候,我们的两辆汽车就先后停在了旅馆的办公楼房前。小郑在小马和老余一左一右的保护下,扭着八子步,甩着小圆肚,趾高气昂地晃进了灯光闪闪的办公室,而我们哥仨则在汽车里强忍着睡意默默地等待着。 这办理退房手续需要的时间为什么这么长?五分钟过去了,他们没有出来。又一个5分钟过去了,他们还是没出来。那时节,我睡意全无心急如焚,心想:“我和船长讲好了早晨5点钟码头见面的,现在已经4点50分,而到码头的路又需要走近20分钟,这样下去如何是好?”我刚要下车到办公室去看个究竟,小马嘻皮笑脸地跑了出来,朝着我们挥舞着双手,喊叫着:“渔魂王,你们快下车,办公室里面有早点,还有奶茶呢。”没听到便罢,一听到这番话我的心中“腾”的一下就燃起了烈火,本着脸,厉声喝道:“什么早餐不早餐的,把小郑给我拉出来,当务之急是马上赶往码头,船长正等着我们呢!”我的话音还没落,小马灰溜溜地耷拉着头,扭头就往办公室里跑,没多久便把小郑拉了出来,还不断地说着抱歉的话,临了听到我的声音变软,还在我手里塞了一个大面包圈,说是小郑特意为我拿的。当时,我那气鼓鼓的肚子立刻就变成了撒了气的皮球,我那胀红了的脸瞬间变得像涂了一层草木灰,嘴里还嘟噜着埋怨自己,责备自己不会做人,为什么对待朋友就不会客客气气。当想到小郑和小马在有好事情的时候还掂记着咱,眼睛里就涌出了一股热流,不经意间,几滴泪珠悄然落下。 我立刻和船长联系,没想到船长早已经在码头等着我们了,深感内疚的情感就悄悄地爬上了我的心头,当我用着道歉的语调告诉他我们可能晚到十分钟之后,我猛地踩下了油门,把心中的不快发泄的淋漓尽致。耳边只听着“呜”的一声,我那汽车就疾驶在空旷的闪着街灯的大街上了。 在我的导航仪指引下,我的汽车转了两个弯,又溜了几次拐,突然进入了一片阴森森的寂静。路旁都是高大的树木,林子中没有灯光,漆黑一片,就连眼前的路面似乎无缘无故地耍起了小脾气,偏要为难我们似地,把原来那又宽又大的路面变得越来越窄,连水泥地面都变成了坑坑洼洼的黄泥小路。我心想:“惹不起还躲不起吗?”就警觉地把车速放慢,小心翼翼驾驶着。过了几座小石桥,前面竟然出现了宽大的水面,在灯光下闪着银光,扑面而来的是哗啦啦的水声挽着阵阵柔柔的薄薄凉凉的海风,连脚下的小路都高兴地扭起腰来,沿着水边匍匐逶迤着。没多久,小路左侧的水面上出现了灯光闪闪,光怪陆离的。仔细看过去原来是一条接一条张灯结彩的渔船,正排着对,眯着笑眼,调皮地窝在水中,而小路的右侧则是 一个连着一个的大小不一的沙丘,不时地,有一丛丛一人高的枯草孤零零地卧在沙丘窝子里,在冷风中挣扎地仰着脖子,唱着令人心酸的小曲。路两边完全不同的景致的强烈反差交溶在一起,给人一种适意的寂寥和详和的冷清。 忽然,在我的正前方的路边上有人朝着我的汽车仿佛要摘月亮似地挥舞着双手,我想都不用想,那人肯定是船长。我果断地在来人的面前停住了汽车,嘭的一下把车门打开,人还没有来得及做下车的动作,成千上万的小蚊虫就趁虚而入,逮着我们露皮露肉的地处就啃了起来。再看船长像跳霹雳舞似的用手狂拍着脖颈,脸颊,腿肚子等暴露之处,上气不接下气地对我们嚷:“把汽车停在水边的空地,快点上船。”接下来的是一阵慌乱,噼里啪啦的打蚊虫的声音就像空中扬起来的马鞭。要说还是小郑最机灵,早早地停好了汽车,不声不响地把渔包套在头上,跟在船长的后面像兔子一般撒腿就往水边的船上慌逃。等我们上了船,小郑早缩在船的一角,用衣服把自己紧紧包得只露了一双眼睛。当时他那个样子让人看了乐得前仰后合,笑得我差一点喘不过气来,直到现在一静下心来眼前还闪着他当时的模样——宛如熟睡中蜷缩的小花猫,只是两只眼睛睁得大大的,像外星人的那双孩童般的眼睛,光芒四射的。 船长看到我们在船上就坐后,便把发动机开的震耳欲聋。再看我们这条渔船,已经在水中切开了两条深深的白色浪沟,尤如篮天下拉着两道白线的战鹰。霎那间,清凉而新鲜的海风灌满了肺腑,吹跑了蚊虫,送来了安宁和欢乐,我再看了看手臂,还好,除了十几个被蚊虫咬起的小疙瘩外,还算完整。我突然感到脖子根上有虫子爬行,一巴掌下去竟然手上沾有七八个奄奄一息的蚊体。说实话,当时困扰我的并不是蚊叮,而是内心的惭愧和内疚,自责和悔恨像菜虫儿吃嫩叶般地噬咬着我的心 。船长由于我们的晚到在蚊子堆里多待了十几分钟,他所受的罪可想而知。所以在那个关口我特意地留心船长的表情和举动,令人吃惊的是船长笑哈哈的,对我们和霭可亲,似乎早把刚才蚊叮的那一幕抛到了脑后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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