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正文 |
（一）林鸟离巢
临行前的当晚
族长像往常一样
把祭祀和圣节时分最庄严的蓑衣披起
虔诚的祈求和祷告关山大帝
希望用他的慈悲
恩泽大山里这帮年轻的子民
大碗大碗的粗粮烈酒将小伙子的胸膛燃烧
和土炕上的木炭火
和风雪里前来道别的柳树
一起在村口燃烧
火光似乎照亮了小伙子们远行的路
硕大的包袱
把西风里装满亲人的祝福
紧紧地扛在肩上
北上或者南下
东往或者西去
像一只飞离森林的小鸟
孤零零地
挤进远行的人潮
长长地买票队伍里听不到喜悦的声响
长的让人心神交困
长的让人头脚发麻
鞋底抠出的的钞票
还在去年挑砖的工厂里暴晒
手上的老茧残忍的摧残着
母亲十月怀胎的功劳
猥琐，迷茫，矜持的心跳
和火车的跳动一起作响
紧捏着族长画的护身神符
深邃的目光里闪烁着遥远而又美丽的天堂
倚在车厢离茅厕最近的地方
默默的向车窗外的夜游神祈祷
把田地里的漆黑的泥土
塞到指甲缝里
消失在经纬交错的车轨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