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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再别浔城
正文

坐在K6906号客车上,我再次离别浔城。

回往浔城与学校所在城市间的道路有点扭曲,客车有点颠簸,我的头有点沉,像驼着许多重物。车上的旅客天南地北地聊着,偶尔还会大笑起来,叽叽喳喳,声音仿佛来自地球的背面。终于,虽然我很是努力地保持一个姿势去倾听,但遗憾的是,我还是听不清他们在说些什么,笑些什么。

我在哪儿?这并不是我现在情愿去思考的问题。实际上,现在的我是什么也不愿意去想的;但又不得不去想——仿佛有人在我脑袋上狠狠地踢了好几脚:“起来,纳川,你在哪儿了?起来!快!”而这踢的家伙也够奇怪的,却没有让我感觉到痛的快感。

我揉了揉太阳穴,徐缓地懒散抬头,隔着透明的玻璃,往车门窗外看去:古老神秘的浔江电影院,华丽辉煌的乳泉井大饭店,佛光笼罩的西山……

多么熟悉而陌生的景象,原来客车还在浔城市区内!

我是昨天下午才从镇里面进城的。记忆像雨后的天空,在我脑海里慢慢清晰起来。一进城,我便像早已精心设计好行程一样,按部就班的把背包搁在防疫站(舅舅那里),然后回我高中时的学校。当时我不知道我为什么要回去,直到现在也不晓得,我想将来也不会清楚的;当时潜意识里就认为非这么干不可,否则,生命就会从此断节一样,断痕像东非裂谷一般莫名其妙的生生横出来。

顺着新华书店门前,穿过中山公园,我进入了学校——当年的那绿茵足球场,泥土跑道一律被混凝土覆盖,成了“标志”的操场。我努力的嗅了嗅,却怎么也闻不到高中时代的泥土混青草的气息;尽是那干燥的石灰味道。就在这水泥道上,学弟学妹们或走或骑单车经过;我像端祥艺术品一样端祥起他们来。多多少少,或多或少,在他们身上发现了我们当年的影子:满怀理想,血气方刚,激情四射,目光坚定……

我没有打算去见谁的准备,也便在校园里游走一圈后,带着沉重的心情快步离开。穿过广场,夕阳从西山那边射过来,洒在坚硬的石板上,大型的小型的建筑上,还有疾行的车身上,正在悠闲散步的人们身上,光线很明亮,却一点温度都没有。

“浔江电影院,今晚九点上映……”一辆宣传车吸引了我的注意力,像在陌生的城市突然听到久别重逢老友的声音,却又不完全一样,宣传声既空洞又空泛,像从阴深的隧道里传来,到底传了多久,还要传多久,我倒不可预知了。我的目光不经意间落在了移动大厅门前那无人光顾的电话庭上。记得在一个暴风雨的夜晚,它被连跟拔起,倒了,碎了;后来我又惊喜的发现它被重新修好了,有些东西却至今没有被重新修好。不远处,一位少女微笑着,笑脸甜的像她手上火红而灿烂的玫瑰,而那诱人的玫瑰却像一个个血红的伤口,伤口上的烂肉还很湿润呢!我才忆起情人节才过几天呢。

后来,不知道过了多久,我却意识到我在欣赏过往的人群了。很多人向我走来,或者说我向他们走过去,靠近了,我却意外的发现最近的一个是某人,定神细视,喜出望外地发现眼前目光所能波及的范围内的全部女的的脸都是某人的脸;奇怪的是,她们要么当我是透明的,要么冷冰冰的瞄了我一眼,而且有且只有一眼。我用尽全力快速闭眼,快速睁眼,再看,非条件反射的兴奋起来——幻觉啊,只是幻觉!

怀着轻松的心情,我回到防疫站,吃过饭,和表弟一起去看车票。看了一会,我让表弟先走了,谎称我要等我的一个同学一起回校。仿佛我真的在这等一个人来着,到底是等谁,怎么去等,我心里倒没有底了,大概是等待戈多的。

犹豫了半天,我还是买了第二天回学校的票,回我大学的票,继续我梦想的票。买好票,回去上网,和别人有一搭没一搭的闲聊,或到论坛上灌水,或看电影,无聊至极!累了,睡去。

直到现在,我坐在了K6906号客车上,汗臭味,口臭味,烟草味混杂的车厢内。前面“xx城欢迎您!”的标语穿过空气,穿过玻璃,穿过杂味,映入我的眼帘。我知道我离开浔城了。

我艰难的扭过头去,面向浔城的方向,隔着如泪水一般透明的玻璃,天边孤零零挂着几朵云彩,像油漆工的试笔,原野很空旷,一切景物都向后飘,渐行渐远,最后淡出了我的视线。正像浔城远离了我一样,我也远离了浔城。

别了,浔城。

后记:一切的一切,仿佛发生在昨天,我伸出手去,却什么也抓不到;只有光离子与指尖保持一定距离纷纷落下。川端康成说的好:太拥塞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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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4/12/26 11:35:5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