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足迹(二十五) |
正文 | 第二十五章 王文的大弟王福,背有点儿微驼,但他体格健壮,浑身像有使不完的劲,做起事来如猛虎一般。他生性好斗,从小就爱和同伴们打斗,假如对你不顺眼,或你有意无意的冲撞了他,必会遭致非打即骂的报复,即便是亲娘老子也一样。 他老婆梦英从小也仗着父亲是党员干部,养成了一种专横的习性,日常生活中一爱摆弄是非,二爱争强好胜,她的最大的长处就是会骂,如果你胆敢得罪她,她可以将你的祖宗八辈、儿子儿孙骂上个三天三夜,骂得她声嘶力竭为止。与王福相比,是有过之而无不及,他俩属相相同——属蛇,性格相仿,真可谓是天生的一对,地造的一双! 由于俩人的性情都刚烈,夫妻俩除了睡觉之外,其余的时间都是在磕磕碰碰中度过。 有一次插秧时节,王福挑着一担秧苗走来,正巧与梦英擦身而过。王福不知说了句什么不中听的话,让梦英听见了,梦英便开始骂起娘来,并且越骂越厉害。 王福一下可火了,他放下扁担,回过身来,几步跨到已经下到水田里的梦英身边,扬起右臂,夹住了梦英的颈脖子,“看你还骂你妈的个B!”说罢,使劲往下一按。梦英那里经得住,“扑通”一声,倒在水田里,水田里溅起了一个巨大的水花。 梦英呛了几口水,立马翻身爬起来,抓住王福又骂又打。夫妻俩便在田间你来我往,叫骂着、厮打着。 在场的人也不敢去劝架,一者是无法靠近,更主要的是,怕都惹是非,引来一些不必要的麻烦。 等他俩骂够了,打累了,双方才偃旗息鼓,收兵回家。你瞧他二人,满脸是泥,浑身是水,泥水和汗水交织在一起,分不清哪是泥水,那是汗水! 还有一次,夫妻俩在家又架上了,开始还在骂娘,后来就动起手来了。 等到他俩声嘶力竭、偃旗息鼓之后,梦英的妈妈才敢走过来,小声地劝说道:“我说你们俩,有话不能好好地去说呀,怎么动不动就打骂呀?看你们,孩子都两个了,不说让旁人看笑话,也得给孩子做个榜样,留个好的印象呀!……” 也许是气未消尽的缘故,王福立刻站起身来,冲着丈母娘吼道:“都是你下得这种好货!”说着就势把丈母娘一推,梦英妈一个趔趄,便重重地倒在地上,幸亏是屁股落地! 王福这一闹不要紧,梦英火了,她站起身来,走到王福的跟前,指着他的鼻子骂道:“是的,我娘是没有把我下好,你的娘下你下得可好啦!你成天吊着个脸,向你妈的个钟馗,全队有几个你没与人家吵?连你妈都不认,叫什么西……” 就这样,夫妇俩的火又接上了,直到再一次地声嘶力竭! 王福靠他哥哥王文当上了三队的队长之后,更加狂妄自大。你瞧他那神态:偏着头,挺着胸,眼睛向上;与人说话,嘴里最多的词是“老子”、“妈的”,瞪着两只眼睛,用余光斜视着你;目光里闪着凶光,充满了敌意,从不正眼看人。队里的人都管他叫“犟脑壳”! 一队之长的权利可大了!他掌管着整个生产队一百多号人口的衣食住行,是名副其实的“衣食父母”。在那个年代,即便你有天大的本事,一个小小的生产队长 ,只要他抓住你不放,你也无路可走,因为他可以给你断粮,让你没饭吃;他也可以不给你出证明,让你外出寸步难行。 香秀与王文的恋情败露后,全香对香秀一直耿耿于怀,一直在想方设法的想教训她。思来想去,想到了梦英 。她俩的关系特殊,既是堂姐妹,也是亲妯娌。 一天加早班,全香有意识的从梦英跟前走过,装出一副闷闷不乐的样子。一向快言快语的梦英见了,便问:“姐,身体不舒服,还是又遇到了什么不开心的事?” “唉——”,全香长叹了一口气,难过地对她说:“妹子呀,你有所不知,还是为咱们家的王文与那个不要脸的香秀的事。” “怎么,他俩还有来往?”梦英吃惊地问。 “来往暂时是没有。” “没有来往了你还在急什么呀?” “唉——,妹子,你没有经历过,就不知道亲身的感受哇!说实在的,自那件事发生后,不知咋的,我的心里就一直堵得慌,吃不香,睡也不稳。特别是见不得香秀,一见到她,就想置她于死地而后快。你想,她那么大的块头,我又奈她不何。唉——,姐妹、妯娌们又有谁来为你来分忧喔!”全香有意识的用语言来激梦英。 梦英一听,连忙回答道:“谁说没有人来帮你分忧?我们姐妹、妯娌只有今生无再来,再说我也早就看香秀不顺眼,你说怎么办,让妹子来帮你出这口恶气!” “这么说,姐姐可真有点欣慰了!其实姐也没有太高的要求,只是想让那偷人养汉的、不要脸的东西颜面扫地,整日不得安宁!”全香接着说道。 “这就交给我办,保证让你满意!” “那姐就多谢妹子了!” 第二天一大早,全队的所有的劳动力都聚集在禾场上打草葽,准备秋收捆谷所用。 梦英早早地来到禾场,找了个地方坐下来便忙碌起来了。他一边忙着手里的活计,一边观看香秀是否到来。 不多时,香秀来了,在她不远的地方坐下,正准备干活。这时,梦英开场了:“我们队里有一个女人,自己认为生得漂亮,去勾引人家的男人……自家的男人搞得嫌不过瘾,还请人家的男人帮忙……其实她是那么美吗?也不拉泡尿照一照,看看自己是啥样子……”语言骂得不堪入耳,骂得是那样的露骨,差点没有指名道姓。 一禾场的人的目光都投向了她,很明显,都知道她骂的是谁。 有几个男青年故意跟着附和得问:“梦英姐,你可真行,这样的话我们都说不出来,你倒能骂出来!” “骂得还不够刺激,假若能把裤子脱掉骂就更过瘾了!” “哈哈……”全场一片哄笑。 “梦英姐,你骂得是谁呀?有胆量说出名和姓吗?” “这还要人家说吗?萤火虫的尾巴是通亮的,自己做的事情哪有自己不知道的?”梦英回答后又继续骂了起来。 坐在不远的香秀实在听不下去了,便站起身来,和颜悦色地对她说:“梦英姑,你不嫌累呀?骂骂,人家不理你,就算了!可以停歇了,算了吧!” 没想到,梦英不但没有停止叫骂,反而“嚯”得一下站了起来,指着香秀的鼻子大声的骂道:“喔——,是你,你知道是你就好,老子骂得就是你,是你这个不要脸的卖B佬!你听不过去了,听不过去就把耳朵塞住呀!你既然做了,还怕人家骂呀?老子今天就是要骂,要让所有的人都知道你香秀是个卖B佬!全队的男女老少们,你们看啦,香秀嫌自己男人的xx搞得不安逸,又去借人家男人的……”梦英越骂越激烈,越骂越难听。 维福坐在那不敢吱声,怕与她们产生冲突,在场的人没有一人出来劝解,因为大家都知道梦英的性格,都不愿意惹火烧身。 突然间,维福的弟弟维才从人群中站起来,大声的对梦英说道:“我说梦英,你还有完没完呐?你骂了这半天,人家没顶嘴,也应该满足了!再说,人家偷人养汉关你的啥事,你何必做得这样过头呢?……” 还没等维才说完,梦英就又把他的话茬接了过来,指着维才的眼睛大声骂起来:“是的,我是骂了你的嫂子,你听不过去了?她的丈夫都没做声,你来充什么人?你的嫂子会卖……,是不是又卖给你了?要不然,你起什么哄?……再说,你有什么资格到这里充六个指头?不要认为你当了几年兵,你当了兵又有什么资本?别人当兵不是入党,就是提干,而你呢,却在部队上喂了几年的猪。你把自己的手和脚放在鼻子下闻一闻,还有猪粪臭呢!……” 是的,维才在部队期间是在总后农场服役,转业前是总后某后勤部的一名班长。在总后服役的人多得是,不知其他人结局如何,可如今维才在总后服役,却被认为低人几等,竟成了人家叫骂、取笑的素材! 梦英一边骂,一边拍着手,手舞足蹈,越骂越起劲。自清晨五点左右,一直骂道早工结束,整整骂了两个小时。把维福、维才兄弟两家骂得狗血淋头,不敢回应! 此时的香秀哭丧着脸,羞愧万分:当初图一时之快,做了错事,今日却颜面扫地,无地自容! 从那以后,王福和梦英夫妇俩配合得可默契了。凡是重活、脏活总少不了维福兄弟俩,不论干什么活,不是说任务没完成,就是说质量不合要求,动不动而扣工分;梦英呢,总隔三差五的寻找个由头,拿他们叫骂。维福兄弟夫妇四人竟成了王福、梦英的出气筒、开心物。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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