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母恩难报 |
正文 | 母恩难报 文:弯弯木头 今天在单位值班,夜,静得出奇,打开电脑,坐在屏前,却不知道该做些什么。随手打开音乐,听着乔军唱的缕缕银发,道道皱纹,铭刻着多少岁月的艰辛,瘦瘦的脸庞暖暖的目光,饱含着多少慈母的爱心。饥饿时为我捧出乳汁,忧伤时为我擦去泪痕,危难时为我挡住风雨,寒冷时为我送来温馨。雪会化尽云会散尽,怎能忘记慈母的恩;花开不败水流不尽,怎能报答慈母的恩……我就不由得会想起我的妈妈独自在昏暗的油灯下给我们四个孩子做棉衣棉鞋,絮棉被的情景。 灰暗的油灯下,妈妈常常为了给儿女准备冬天的衣物常常熬到深夜,我一觉醒来,她还在继续,一针一线缝进我的心里;再一觉醒来,妈妈仍在继续……我一遍一遍催妈妈赶紧休息,她总是面带笑容,一遍一边的答应着的:“快啦,一会就睡……”妈妈嘴上答应着,可是手却总是不停,我几次三番地催,她总在继续,坚持做好。妈妈先是坐着,我一觉醒来,她跪着;再一觉醒来,她靠着;再醒来的时候,却发现母亲侧着身子,用肘支着身子,半躺着……就这样反复变换着姿势。因为她老人家实在太困了,你看,她打着呵欠呢!她怕惊扰了孩子,用手背捂着嘴巴,若你不看,听声音是听不到的。这样一次一次……母亲一再的坚持着,直到完工。第二天,一早,妈妈照样早起出工。妈妈做的棉衣棉鞋棉被总是那么厚实,那么暖和,可我总是嫌棉衣穿着累赘,嫌棉被盖着压身,棉鞋穿着脚笨!现在想来那时的我真是很无知,不懂的妈妈的苦心! 岁月流逝,我都渐渐成大,各自工作了,也常因工作忙碌长时间不回家,每到霜降前后,妈妈就就有操不完的心,总催着早点加衣服,被子盖厚点。总是把棉衣、棉鞋、棉被早早预备着,拿到跟前叫你穿,叫你盖。有时候竟跑几十里,给你送到单位。我常因为怕妈妈过度劳累而责备她,埋怨她,可妈妈总是不改,总是这样执着。我拗不过她,有时候为这跟妈妈发脾气,可她老人家总不愠不恼地说,“一个儿女一条心,娘不操心谁操心?儿是娘的心头肉,儿行千里母担忧。” 转眼几年过去了,我们都已成家,也都生儿育女,已为人父母的我们不用妈妈再操心了。可妈妈却相反,操心不尽。不但牵挂儿女,还牵挂孙子外孙,做饭、洗衣、做衣服、做鞋、做被子……成天忙得跟跑马灯似的,脚不停,手不停。村里人总笑妈妈“脚底像抹油,安了轮。”我们几个做儿女的也常因此背负了不孝的帽子,遭到邻居们责骂,“你们这些娃怎么不知道啥呢,你妈那么大年纪了,还不叫闲着,总叫做这做那。”听到这些话,我们做儿女的无法解释,只能沉默,苦笑以对。妈妈听我们这样一说,总乐呵呵说:“叫他们说,我高兴!你爷你婆,都没见孙子,你大也没见孙子,我这么多孙子外孙,儿孙满堂,我累死都高兴!”没办法,以减轻妈妈的负担,我只好把孩子带到单位去。可妈妈算计着到了周末,就早早的做了好饭给我和孩子端一盆过来。妈妈积攒些零花钱,买点好吃的,可他哪舍得自己吃啊!孙子外孙一共六个,人人有份,绝对公平,压岁钱也一样。 谁也不是铁打的,妈妈也不例外,有时胃疼有时感冒。我们给钱叫她去看病,她总说,“一点点小病就看,人还有用吗?再说是药三分毒,随便吃药有啥好处?”硬是扛着,我们也只能把妈妈的病根据我们了解的情况说给医生,开点药,让妈妈吃,还倒好,一吃就见效,不几天就好。 但每到农忙,劳累又加饮食不周,妈妈胃病又犯了。忙完以后就抗不过去了,常需要挂几天吊瓶。我们几个都误以为妈妈患的只是单纯的胃病,也常催着她到医院检查检查,可妈妈总说,“到医院不是一个两个钱的事。”我们为此责备她:“能花多少钱,你总不看,这样下去身体能受的了吗?再好的身体也会跨。”可谁也拗不过妈妈,就这样抗不过了去打针,好了就又撂下。时间一长,我们更认为妈妈得的是一般胃病,也就老是打打针吃吃药。直到后来,我们发现,妈妈总找借口背着我们吃饭,舀一碗就走。我们问她,她老说她还在我弟家吃了一碗呢。这样又耽搁了些许时间。渐渐地,我们又发现,妈妈走路不像以前那么有劲,吃饭的时候还呕吐,我心里惊慌起来。我们姊妹几个动员她到医院检查,她不肯。没办法,我们只好搬来亲戚,劝,轮番的劝!终于,妈妈勉强答应去医院检查,但坚决不住院,我们只好的答应。 那天我们兄弟三个和姐姐,陪着妈妈去医院做了检查,医生说检查结果三天以后才能出来,我们预感到了事情的不妙。三天以后,结果终于出来了,和我们预感的一样:妈妈得了喷门癌,已到晚期!我们顿时都傻眼了。一时无法接受这一事实,我们请求医生拿出治疗方案。可医生说,老人年纪大了,七十多岁了,还有肝、肾、肺、心脏等方面的并发症,不能手术,也不能放化疗,只能保持治疗。我们这才想起以前妈妈说的话里有话啊!她老人家早就预料到自己的病不是好治的。我们这做儿女的也太粗心了啊! 背过妈妈,我眼泪刷刷地流,可我马上意识到下载不是悲伤的时候,得勇敢面对。于是我赶紧檫掉眼泪,安慰她·,告诉她医生说你是严重胃炎,要坚持吃药打,坚持一段时间,就好了。 回到家里,妈妈还要坚持要自己一个人住。没办法,我们又请妈妈娘家的侄子来劝,妈妈勉强答应跟她弟弟住,可表哥一走,她又变卦了。我们也知道,妈妈是怕拖累弟弟,情急之下,我们只好强行拆了她的床,逼她搬到我弟弟哪儿去。就这样妈妈搬到了三弟那儿。 妈妈尽管生病,却不让儿女们陪她,也不让给她做饭,坚持自己熬药做饭。两周后,我们一再坚持要妈妈住院治疗,可想而知,她不答应。没招,我又请来姑父舅舅劝说,好说歹说,总算总算让妈妈住了医院。可才住了三天,妈就闹着要回,,我们勉强着她住了两个星期。 回家后,妈妈还是很要强,不要人伺候,坚持生活自理。直到最后的三个多星期,下不了床了,才让人伺候与她。我和我姐、三弟轮番晚上陪着妈妈,她总是关照我们吃好、喝好、睡好,好像我们是病人而她不是。她总是在睡觉前把自己要用的东西准备好,生怕惊醒儿女,而且总是给我们让出好大的空,生怕睡觉挤着我们,压着我们。夜里也不和我们要吃要喝。 轮到我的时候,妈妈总关照我说:“我娃睡,睡好,明天还要给那些娃上课呢。”一夜妈妈很少惊动我,当我估摸是该管她的时候了,她总醒着。其实,我知道对于病人来说,最难挨的是时间,最怕的是没瞌睡。妈妈不愿惊动我,就睁着眼硬是挨着,我鼻子一阵酸楚,心里暗叫;“那多难受啊,妈妈!” 到最后,妈妈皮包骨头,睡在褥子上,就好像嵌进淤泥里的的枯树枝,真叫人心疼!她把自己的汁液全给了儿孙,却瘦干了自己!为了不让妈妈睡时被褥子垫得疼,我们把褥子加的厚厚的。但妈妈瘦得棱角太突出,棱角处的皮肤都让被褥磨红了,磨破了。三弟为了减少妈妈的痛苦,一有空就用双手托着妈妈的身子,或把妈妈抱在怀里,让她睡。比起三弟我真是不孝啊!可妈说,“娃啊,自古忠孝难两全。你有工作,总不能老守着我啊。”抱着妈妈伺候她大小便的时候,感觉那么轻,只有二三十斤的样子,我就想:母亲是把自己的血肉都炼进了我们的身体!小时候妈妈就这样的抱着我大小便,不知那要多少次,我才能慢慢长大。有一次伺候妈妈,我不小心,没有抱住她,她身体跌下了去,下半身卡在了便桶里,半天拔不出来,我真是又心急又心疼,又自责。觉得自己真没用,连妈妈都伺候不好!其实妈妈身体太瘦了,也很难伺候,太松了,怕掉下去,太紧了,又怕她疼痛,妈妈看我要哭的样子,赶紧安慰我说“不咋不咋,人到最后都要这样子的。我娃不难过。要不是这样子你能抱得动我吗?”就这样,才伺候了三个星期,妈妈就走了,永远的走了,再也不会回来了! 送葬回来,看见空荡荡的屋子,我心里也一样的空,我的心被摘走了!我再怎么声嘶力竭哭,惊天动地。可还没两声,妗子抱住我,捂住我的嘴,告诉我,这时候在弟弟家不能哭的。没办法,我只好忍着,心口堵得慌。 每当想起妈妈,妈妈为我们操劳的情景,就历历在目,妈妈关切的话语总在耳旁。可妈妈对我的恩情,却无法再报,我只有暗自神伤,空悲戚,泪横流! 落笔于2012、11、1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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