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实习生逝去的青春（第四章） |
| 正文 | 和黎蔚交换，转到眼科。 带教老师是一个已经退休被返聘的女老人家，副主任医师，军级还不小，貌似是个正军级。眼科采用的是承包制，营业已经被私人老板承包，成立了一个眼科中心，在交了一点“合作费”之后，盈亏都算在私人老板身上。其实，眼科病人数量并不是很多，除去给医生发的工资和购买仪器的钱，私人老板的这种投资行为被高麟看作是自掘坟墓。 但又说回来，康辉医院的这种做法，无疑是对医院有好处的。承包合同期满后，承包人所购买的仪器设备都要留给医院，一样也不能带走，这很大程度上提高了可是的硬件水平。加上一笔不小的“合作费”，医院可谓是赚得盆满钵满。 当然，科室被承包了，就相当于走入市场了，所有的一切便按照市场经济来运行。于是在更注重业绩提成的条件下，医生们更加不会手软。单单一次裂隙灯检查单眼23元，本来就只需检查一只眼的就顺带着检查了另一只眼，这样就变成了46元。医生最重要的工作不再是看病了，变成了记账。每诊治一个病人，医生便会在她那记账本上详细地记录赚了多少多少。 高麟的工作也不再显得悠闲了，带病人测测视力、帮医生写写检查单，虽然日子过得很紧凑，但是无聊的感觉却更甚。当然写处方这种高技术活，医生不会让高麟去做的。清闲的时候已经没有了，每天为无数类似的小事忙前忙后。 当然，高麟也看了几个眼科的手术，对于一个立志从事外科领域的实习生来说，手术无疑是最值得关注的。但是，对于高麟来说，这种手术不看也罢。不是因为技术怎么怎么差，而是因为根本就没什么看的。一般人还真难用肉眼看得到比头发丝还要细的缝针在眼球内穿来穿去，没办法，显微镜不让你用，说是怕你乱动污染手术。于是在一次次被骗进手术室以后，高麟的态度是能推就推。 来过一位角膜外伤的患者，八九岁的小男孩，哭得死去活来的。他是在妈妈切菜的时候在身边玩闹，妈妈一时烦躁，一不小心用才刀划到了孩子的眼睛。孩子送来的时候，妈妈也哭得稀里哗啦的，那是一个后悔啊。主任掀开孩子的眼睑，高麟看到整个角膜被切成两边，一边已经游离，需要急诊手术。当时已经是下午下班时间了，说是要术前准备，两个小时以后才能上手术台，主任让高麟先回去吃个饭，晚上可以去手术室看这个手术。对于爱偷懒的高麟来说，可以去的意思就是也可以不去，于是高麟干脆就把它忽略了。第二天随便找了个借口蒙混过关。 一则新闻引起了高麟的关注：“2011年3月11日，日本当地时间14时46分，日本东北部海域发生里氏9。0级地震并引发海啸，造成重大人员伤亡和财产损失。地震震中位于宫城县以东太平洋海域，震源深度20公里。东京有强烈震感。地震引发的海啸影响到太平洋沿岸的大部分地区。” 当高麟兴奋地和医生谈起这个事件时，看到的不是幸灾乐祸，而是一阵惋惜，便知道自己犯了个严重的错误。姑且不论多少日本人在地震海啸中遇难，但想想有多少中国人现在正在日本，或求学、或出差、或谋生，亦或是定居，再加上福岛核电站核泄漏又会直接或间接地导致多少无辜的生命受到伤害。想到这里，原本没心没肺认为活该的高麟出了一身冷汗。 高麟不主张中国非要和日本建立如何和平的关系，就像一直痛恨高丽棒子把李时珍等归为大韩民国的先祖一样。但是高麟从心里面也没有排斥过日货，就像偶尔闲得无聊也会看看韩剧一样。对于在很多方面中国的不足，高麟只有怒其不争、哀其不幸了。足球、汽车、手机，这些高麟关注的项目，中国更是输得惨不忍睹。 高麟注意到一个数字，东京地震死亡加失踪人数两万多，而汶川地震，这个数字达到十万。要知道，东京作为一个国际大都市，人口密度绝对比汶川要大。还有一个数字，高麟在网上搜索过，这次地震是释放能量相当于350亿吨TNT当量，是汶川地震11亿吨的31。82倍。而日本又是个岛国，地震过后面临的是比地震更可怕的海啸，加上后来的核泄漏，简直是雪上加霜又加冰。一系列的数字，一些列的对比，令人震惊。 高麟在和医生谈论这些的时候，得到的同样是惊讶的表情。没错，是对国人的生活状况的担忧，也是对日本如此重视生命的敬佩。他们期望的是哪天国人的的性命得到保证了，哪天国家才真正算得上是一个民主国家了。 日本地震可能仅仅是高麟生活的一个小插曲，给他带来的影响几乎可以忽略，于是生活还在继续。 也就是从这时候开始，作息时间一向不怎么规律的高麟变得机械起来：早上六点四十左右起床，上午八点上班、十一点半下班，中午吃完午饭睡上一觉，下午两点半上班、五点半下班，晚饭以后十点钟睡觉。 刚好遇到公安系统招警考试结果出来，病人一下子猛增起来。不是其他疾病，只是做激光手术的病人开始增多。主任在晨会上说；“昨天去参加眼科的学术会议，和二附院的主任聊了聊，他说他们医院每天要做200多台近视激光手术，而我们一天就算累死也只能做20台。他们有五个医生做，平均没人一天要做40多台，而我们只有一个，只能做20台。看来我们的医生的技术还是有着很大提高的空间。” 高麟听说后也是很吃惊，他知道康辉医院和一二附院这样的王牌医院有差距，可是并没有想到差距会是这么大。不论硬件还是软件，康辉医院都不能与之相比。 可笑的是，医生就连做近视激光手术的医生自己本身也是近视眼，而且还戴着眼镜。当患者询问激光手术有什么危害时，医生也会告诉患者可能会使角膜更脆弱之类的。并且在进行手术前，医生会为患者做一系列的术前检查，来确定是否适宜做手术以及手术的方式等。 医生跟高麟说过：“一般没有什么特殊需要，最好不要做这种手术。”当然，所有人都知道这种想法，作为一位戴眼镜的资深近视眼患者，高麟从来就没有过做这种手术的念头。“但是有些人为了美观，来做这种手术，就是得不偿失了。” 也有患者问过高麟，说：“你们医生是近视眼都不做手术，还要让病人做这种手术。” 高麟心想，靠，谁也没叫你来啊，不过说出来就不行了，便找了个借口：“医生的工资好低的，做不起这种手术。” 患者也是不到黄河心不死：“你们是医生，叫医院免费啊。” 高麟真是是无语了，要是每个医生在医院看病都能免费的话，那医院也不用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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