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臭咕咕 |
正文 | 有劫的年代,鸟儿也逃不过人们的贪婪,都曾经悲惨过,直到一纸禁枪令,才改善了它们的境况。禁枪二十年后,在大地和天空之间,喜鹊在树桠间筑巢,?子在阡陌上叽喳,戴胜顺着鸟道迁徙。那重重鸟影声声鸟鸣,在成长着任伯年的画风。 有一种鸟,我对它是即熟悉又陌生,熟的是它的声音,生的是它的长相。麦收前后,在弥河对岸树林里,穿行着一种“咕咕,咕咕咕”声,时远时近,时众时寡。在好奇心作祟下,和玩伴过河寻找,那鸟却是捉迷藏的高手,和人总是保持着一定的距离,始终是只闻其声不见其影,长什么样子终究也不知?身边有发小作学识渊博状:那是布谷,学名叫杜宇……我不屑道:还学名?你鸟毛还木见一根呢!兹此,困惑就从少年一直缠绕到中年,直到遇到一位拍鸟高人,我叫他鸟人,鸟人个子不高,对鸟语辨识度却非常高,他听完我从记忆里翻出来的声音后,挠挠头说:应该是戴胜吧?也叫臭咕咕!他继续佐证:臭咕咕和布谷鸟叫声很相似,甚至乡下的年长者也常常张冠李戴,可长相却是泾渭分明。唉,这记忆里的声音竞然是臭咕咕?是我始料未及的! 去年,青岛总督府的樱花谢尽后,树荫下有两只鸟儿在觅食,样子煞是可爱,戴一顶很夸张的扇形花冠,披一身黑白条纹相间的斑羽,大摇大摆的步态,探头探脑的模样,直让人目不别视,旁边有人压低嗓子对同伴道:看,戴胜!我轻轻的张下嘴:啊!众里寻它千百度,相识就在眼皮底,这初来的相遇也太突兀了吧?目光就紧紧的追随着它,直到游人的嘈杂惊扰了它,臭咕咕才波浪着翅膀悻悻离去。 青岛的臭咕咕去了哪儿?我不知道!却知道再回到寿光,常常祥林嫂般的问:谁见过臭咕咕?在哪个地方?阿春见我如此着迷,又是酒后,他在一幅柿柿如意图上横根虬枝,让一只臭咕咕立在上面回眸,眼睛迷离,神色妩媚,仿若丽文青的风情骚了柿子树。 往往宴聚,酒至酣畅,言之不足,歌之。歌之不足,舞之蹈之。之字技穷后仍不足,就去画画。阿春在阿增书斋中酒后伏案,笔走龙蛇中成玉兰戴胜图,把我才打的油题上面: 树栖花蒲扇 崖行山和尚 峨峨戴花冠 矞矞披唐皇 翠微唤春早 蓬山育雏忙 然后,把意犹未尽的笔传给阿增,阿增审时度势,再补上神来之笔,也题另一手打油在上面: 五更春雨乱梧桐, 檐下?子不作声。 气煞墙南臭咕咕, 唧唧歪歪到天明。 阿增认真的钤了印,又去阿春家,也认真的盖了章,三个人的温暖交织在画面上。我浮想开始泛滥:若是再画一窝臭咕咕蛋,这温度能孵出小鸟吗? 人生有秦欢晋爱,也有朝秦暮楚,我的爱好因为辽阔繁复,曾有名门望医说我得了:黑瞎子搿棒子病,得了吧,你才有病呢!我对臭咕咕的家国情怀,你晓得吗?阿春曾正襟危坐表情肃穆着问过我:为什么喜欢臭咕咕?是它在宗教里的图腾?还是那些祥和、美满、快乐的象征?我把头摆成了货郎鼓,伸出俩指头:耿直!简单! 北木桥的春天,其实也木有什么特别。可是,自从阿增说那儿有臭咕咕后,北木桥的景色就变了颜色,变得比余光中的:“春天,遂想起江南……”还令人向往。候月时我会喋喋不休: 风软野花俏, 廖旷景致好。 北洼臭姑姑, 阡陌觅新巢。 崖坡绕三匝, 做窝北木桥。 逗友欲比邻, 栖身唠唠草。 日月穿梭过, 草比逗逼高。 莳花时我也会念念不忘: 忽如春风漾一地 北洼去寻臭咕咕 东头胡同问大嫂 抹鼻孩儿哪里去 阿增深知这逗逼的趣味,遂把诗入画,恒之。我从小就知道君子不夺人之爱,可看了阿增的画如此妙趣横生,还是忍不住,借着酒劲开了口:让两幅臭咕咕珠联璧合吧?阿增未置可否。我以为这事象哈醉了的酒,醒了也就醒了,木想到阿增却在东风如水的春夜,在阿春家郑重的和我完成了交接,交接完后他先行一步回家。阿春送我到楼下,月光照着离别也照着他的叮咛:这画很好,要好好保管!我礼让道:若是觉着好,就留下!阿春犹豫着:你先拿回去,看一星期后再拿来,我说:何必折腾?我看他的喜爱胜过我的喜欢,就坚定的说:再好的宝贝,持有者也是暂存者,但在最喜爱的人手里才最有价值!他不再推让,收下。望月,月在云深处。 清明过后,北木桥的草木放开来了生长,虫儿们也放开来繁衍,臭咕咕也该添丁了吧? 2016、4、2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