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离歌 |
正文 | 偶然在网上看到一句话:从来不孤单,却一直都寂寞。内心竟产生无以名状的感动,觉得这句话很适合自己,便再也忘不了。对于跨入大四的人来说,校园已经不再具有实际意义的吸引力,顶多只有位置变换带来的短暂新鲜感,剩下的便只有铺天盖地的寂寞,这种寂寞伴随着消逝的时光,与日俱增,无可奈何。 周围的朋友一致认为,单身的人,才有资格谈寂寞。我不知道自己有没有资格,我谈过两次恋爱,最终都是不欢而散,导致美好大学最后一年,依然单身行走在校园,所以,我理所当然把自己划入寂寞一族的行列。 寂寞的人,有一颗寂寞的心,喜欢拖着寂寞的影子,行走在寂寞的角落,,感受自己寂寞的生活。不确定自己是不是这样一个人,但我却喜欢寂静的夏夜,一个人没完没了的走在学校宽阔的橡胶操场,看着身边,一个个擦肩而过的陌生人,任凭寂寞散落在无边无际的黑夜。 这个世界,或许没有单独存在的事物,只不过是为数不多的个体难以相遇罢了,寂寞有时也能遇到寂寞。开始注意一个同样寂寞的女孩儿:昏暗的操场,浑浊的灯光,5米的距离,我开始打量这个女孩……漂浮的碎步,抛洒着无奈;纤细的身影,透漏着孤寂;摇摆的长发,洋溢着俏皮。可能观察出神的缘故,不知不觉突破5米界限,和她比肩而行了。两个孤寂的身影交织一起,似乎是另一种意义上的缘分。 就这样我和洁相识了,就像夜空里的一颗流星,无意间划过,毫无征兆,也毫无结果。 初识的洁,是一个安静的女孩,她习惯将双手交织在胸前,低头走路,偶尔抬头看向不远处,也是在刘海遮挡的模糊视线里,似乎周围的一切很难经起她的注意,而我也只能缄默不语的走在她身边。 这种安静的行走持续了好长时间,也引起了我和洁之间关系的微妙变化。 洁,其实是很健谈的,却又有一副娴静的外表。听她说话,即使有时滔滔不绝,也丝毫感觉不到吵闹。比如她会说:“今天,很累,真的很累!昨天下午陪舍友逛街,整整一下午,腿好痛哦(她会习惯性的瘪瘪嘴),晚上一块聊天到很晚,大概12点,然后我又用MP4看了一部很搞笑的喜剧片,半夜笑出声来,舍友还以为我作甜蜜的美梦嘞,今天早上睡到7:52才起床,匆匆忙忙洗漱完就“飞”奔教室,结果忘记哪个教室了,手机也没带,好倒霉哦(撅撅嘴)!呵呵……不过最后“还是”让我找到啦,课从上午持续到下午,中午午休都没时间耶,好恐怖哦!”这种把今天晚上累的缘由上溯到昨天中午,实在让人匪夷所思。不过出自洁之口,让人听来却顺利成章。 对于走到大四的单身来说,时间显得很多余,吃饭,睡觉,溜达,除此之外陪伴他们的就是香烟,香烟对于踏入大学的人来说一直都是好东西,我也不例外,尽管觉得它并不能缓解寂寞空虚,然而除此之外,别无他法。 白色T恤,浅色休闲裤,秉膝靠坐在看台的制高点“寂寞顶”,昂头叼着香烟,感受微风拂过长发的感觉,很长一段时间,我都以这副形象在操场上出现过。说道“寂寞顶”,一般人是不愿意接近的,由于它的特殊地理位置,操场看台是依山而建,后面有一段矮水泥围墙,围墙的末端,靠近看台左角位置,有一根不太高的水泥柱子,散步累了我习惯性的爬上围墙依靠柱子,静静坐在那儿抽烟,我给这里取名叫“寂寞顶”,然而除了我,却没人在来过。 第一次带洁去寂寞顶,是一个昏黄的下午,洁告诉我累了,想休息,于是我带她去了我的寂寞顶。去那儿首先要攀上矮围墙,然后沿着围墙顶走到水泥柱子旁边再坐下。在那个黄昏,我和洁就是这样坐在看台围墙上,看着黄昏的操场慢慢沉入黑夜,最后将我们包裹在其中。 洁其实比我低一年级,大三时光比较紧促,我是深有体会的。然而每每我约她出来时,她总能爽口答应,就我自己而言,大三翘课生涯也是层出不穷的,洁也如此,或许可以成为我的知己。 KTV是一个燃烧激情的地方,超负荷音量刺激着身体每个细胞,把人推向兴奋的顶端,洁握着麦克风,深情的唱着信乐团的一首《离歌》: 一开始我只相信 伟大的是感情 最后我无力的看清 强悍的是命运 你还是选择回去 他刺痛你的心但你不肯觉醒 你说爱本就是梦境 跟你借的幸福我只能还你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想留不能留才最寂寞 没说完温柔只剩离歌 心碎前一秒 用力的相拥着沉默 用心跳送你辛酸离歌 看不见温柔只剩离歌 高音迫使她的身体弯成了弓形,长发垂下遮住了半边脸,双眉紧紧锁成两个结,心声共鸣的人内心的感受或许别人无法理解,至少那时我无法预知洁的心情:激动,开心,痛苦?抑或是其它?也许洁本来就是一个伤心的女孩,她在自己内心的周围建立了一道厚厚的墙,而我只能贴着外围,感受里面的冰冷,却无法触及她的内心。 那一刻,我突然明白,在洁的内心,已经没有了能容下别人的空间,她早已将入口封死,把一段沉痛的记忆深深埋在心底,回忆已经折磨的她心力交瘁,她只想找个依靠,减轻一下自己的心伤,除此之外,我们之间什么都没有。 天空中有一只疲顿的飞鸟,她累了,停在了一根树枝上歇脚,她很感激树枝给她一个栖息的地方,但她还是要飞走,而我就像那跟树枝…… 雨,总是那么淅沥的下着,带走昨日的尘埃,留下今天的美好,时间仿佛禁锢在那一刻。因为喜欢,所以讨厌,我是不太喜欢雨天的,如此美好的意境,却只适合短暂存在。对于美好而短暂的东西,有时,我宁可选择放弃。 两把伞,两个人,空旷的操场,朦胧的小雨。雨中之行,我本是不太喜欢的,尤其是夏天的雨,但身边有洁这样的女孩子,却又是另一番情致。 洁是个很喜欢雨的女孩子,这天她穿着拖鞋,短袖,光着手脚,异常兴奋。 后来索性收起了雨伞,钻到了我伞下,赤裸的胳膊伸出伞外,接受着细雨的亲昵。我担心的将伞偏向她,自己却湿了大半边。 在伞遮挡的狭小空间下,洁开心的挥动着手臂,还要转身给我讲述自己对雨的特殊感情,而我的伞基本是随着她的身形移动,好几次她想钻出伞外,都被我强制拉回来,或许那是处于一种特殊感情的关爱,然而却说不明道不清是一种怎样的感情。 那天,雨淅淅沥沥持续了一下午,在细雨笼罩下,一个狭小的空间,就像宇宙间的一个真空,时间仿佛凝结: 洁停下了脚步,转身挡住了我,双手柔软的搭在了我的双肩,双目对视:迷人的双眼,俏丽的脸庞,粉红的小嘴,淡淡的幽香,我甚至能感觉到她缓缓的呼吸和微微的心跳。内心一种无法遏制的冲动,迅速扩散至全身,燃烧着我,刺激着我。越来越近,她慢慢闭上了眼睛,终于,我吻了她,那一刻,就像进入了另一个空间,听不到声音,看不清物体,除了心跳和眩晕…… 感情处于盲区时,两个人都是幸福的,然而,当感情明了时,或许就走到了尽头。 和洁的接触,让我感觉是怀抱一块冰,凉透我的全身,进而凉透我的心。我不知道该怎样融化这块冰,因此只有被她生生冻僵。 我无法释怀洁尘封在内心的回忆,只到彼此都告知对方的心声。一段感情,有时需要忽略过去,遥看未来,如果一段看不通透的感情,又怎么看见未来呢? 《离歌》,始终在我耳边挥之不去,洁清晰的高音,敲打着我的耳膜,刺激我的内心,压的我喘不过气,我无法承受这种压力,我只能离开…… 那样一刻,我们相遇,却擦肩而过;那样一刻,我们相识,却形同落寞;那样一刻,我们相知,却依然困惑;那样一刻,我们相恋,却无端别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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