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淋雪一直走 |
正文 | 开春的第二场雪,就在梦里如此悄然而至。 睁眼,已是天地皆白,白色的碎絮还在不住地落下。踏过的旧痕,覆上雪,还未平整,便又多出了那么多的凹凼。纵横的车辙,升腾的白气,无不蚕食着这一片积蓄不久的洁白。 斜倚着墙垛,仰头,望着那一点也不白的天空,那样的灰如何竟创出了这样的白? 忽然想出去走走,一如既往的运动鞋,冬天本该冷一冷的,让心安静一点,沉淀一下。随手抄起一把伞,便闯进那纷纷扬扬的白色里…… 是伞太小,还是雪太大?胡乱吹起的风,甚至让你猜不透,源头在哪儿。那些松蓬蓬的朵儿粘在裤子上,衣服上,飘扬的发丝也串上柔柔的雪随意飞着,那点卑微的温度,果然是冷的,而这南国的雪,果然是粘人的,有人喜欢它在此,有人讨厌它也在此。 踢拖着小道上残碎的雪痕和水渍,看不到日月的影子。浸了水的路,湿湿的,黑黑的,与那一片白,不和谐,但是很真实。 前方,怎么感觉那么熟悉。那一年的雪,很大很大,是一场无尽的白色灾难吧!看着原先各色的建筑尘封在那一片白色里,只剩下淡淡的轮廓和不尽的遐想。从病房的窗远眺,叶早已落尽,赭色的树枝秃秃地指着天空,雪松也变得名副其实起来,街道上,好安静,偶有几个路人,也是行色匆匆,转瞬即逝。那一日,很长,也很短,守着爸爸会来的承诺,终究还是兑现了一切。那一层封道的雪啊,新痕,旧痕,交错在路上,也交错在心里,很冷,很温暖! 是云累了吗?密密匝匝的雪花儿渐飘减少。远方还有一点淡淡的雪雾,愈发觉得那一片林成了岛,忽然想起自己其实没有见过真实的海,也没见过真实的岛,仅凭着曾见过的图片,妄下论断,实在可笑至极。 路旁人家的庭院里,正将那妨人走路的雪铲成一堆。又是旧景相识,那一个古老的天井里,雪砌的小屋,折断的冰凌,满满的,全是幸福的回忆……就是堆起那一座小小的雪山的季节,阳光毫不吝啬地普照着,为何,萦绕在头顶的,却是阴霾和绝望。那个时候真傻,哪怕多陪一天也好,相信希望吗?相信奇迹吗?可是,这样的失去,就再也不会拥有了!一场来不及说“再见”的诀别。 第一次,觉得雪那么脏,其实雪本来就很脏吧!空气中,满是我们肉眼所不能见的尘埃,没有了凝结核,水汽便无法集结在一起,又何来的雨和雪?雪的心是浮尘吗? 这条路好长,好长,雪的尽头,还是雪,无尽的雪,无尽的白…… 我沐浴着这一场场的雪,回忆着那一次次白色的感动和哀伤,一路前行……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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