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许先生(3) |
正文 | 3 转眼儿间,春天和夏天过去了,秋天到了。 我离开了幼儿园,要开始上学读书了。我背上母亲亲手缝做的新书包,和许多适龄的孩子们一起走进了胡同儿里的小学校。 在学校里,我认识了很多和蔼可亲的老师,又结识了许多新伙伴儿。除了白天上课、回家做作业、和新伙伴儿们玩儿耍,晚上还要磨着母亲给我读从图书室借来的各种图画儿书,《太阳公公》、《小蝌蚪找妈妈》、《猎人的故事》… … 渐渐地,许多从未经历过的东西开始不断地吸引我,并占满了我几乎所有的时间。也不记得从什么时候起,我不再关心许先生是不是在家了。尽管从前院儿经过见到许先生时,我仍然看着他那么亲切,却不会再闯到他屋儿里,缠着让他教我画画儿了。 渐渐地,我似乎忘却了许先生在院儿里的存在。 直到有一天,美术课老师每人给我们发了一张纸板,布置我们分别做十二生肖脸谱的头冠,参加放寒假前的联欢会演出,而我被分配做猴子的脸谱头冠。 虚荣心使我想起了许先生。有许先生来帮忙儿,我的头冠一定会做的最好。下学后,我径直跑回家。看到许先生住的前院儿东屋还挂着锁。心想他大概还没下班儿。 晚上,我好几次到前院儿找许先生,可直到该睡觉了也没见他回来。第二天晚上依然如此。 我问母亲:“许先生怎么见天儿晚上不回来呀?” “许先生最近忙呀,听前院儿你姜大妈说,常常半夜才回来,星期天儿也不着家” 母亲回道。 没辙,开联欢会的前一个晚上,我凑合着做了一个去“应典”。 这年的寒假我是回乡下的姥姥家过的。 临开学的前几天儿,老姨儿送我回城,一进院门儿,碰巧前院儿东屋儿里走出来一个身着白色长呢大衣,脖子上围着火红色毛线围脖儿的年轻的阿姨,她见到我,朝我抿嘴儿笑笑,那神情我似乎在哪儿见过,但一时想不起来,后面跟着许先生。 我喊了一声:“阿姨好!许先生好!”那阿姨伸手拍拍我的脑勺儿,没有说话,依然微笑着。可许先生那表情竟像做错了什么事儿似的,他躲避着我的眼神,没有了我熟悉的咧着嘴的笑声,嘴里支吾着“好、好”。也没像以往那样退回屋儿里让我们先过,而是推着那年轻的阿姨挤挤挨挨的从我们身边儿蹭过去,匆忙的消失在院门儿外。 晚上躺到床上,想起白天的事儿,我问母亲:“白天我回来时,见许先生和一个阿姨出去了,那阿姨是谁啊,怎么好像我在哪儿见过。” “你怎么会见过,你去姥姥家前没来过的,我们也是最近才见到的。”母亲接着说:“大人的事小孩别乱打听,听到没有,快睡觉。”说完她拉灭了里屋儿的灯,到外屋儿去了。 黑暗里,我冥思苦想,这没见过的阿姨怎么会看着这么眼熟呢? 夏天又到了,院角儿上那颗老槐树的硕大树冠几乎遮住了半边儿天。一到下午,前后院儿的女人们都喜欢集中到中院儿的浓荫下,边做着活儿计,边东家长西家短的聊天儿。 暑假里的一个下午,我出去淘气磕破了膝盖,没等到天黑就一瘸一拐的回了家,见母亲正和院儿里的大妈婶婶们在树荫下手嘴都忙活着。 母亲见我这狼狈相自然少不了埋怨和叨唠,给我洗过磕破的地方,上了点药水,叫我到床上躺着去。 “这回该消停点儿了吧,我一见你天儿没黑回来就知道没好事儿。”她叨唠着,拿起纳着半截儿的鞋底儿又出了屋门儿。 躺在床上,百无聊赖,床头儿的几本连环画儿已不知翻看了多少遍。 正觉得没劲儿,窗外的聊天声吸引了我。 “你说这前院儿老许,刚来时显得多老实,除了上班,回家就闷在屋儿里写写画画的,不多说不少道的。谁知蔫儿人出豹子… …”听声是东屋儿的王婶儿。 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院儿里人背地儿里不再称许先生而改称老许了。 “老许得快四十了吧,那姑娘也就二十出头,这老许可真有本事… …”是后院的大姑儿。 “不是听说那是老许的学生吗,可别给人瞎连连… …”母亲插话 儿道。 “哪儿呀,冬天那姑娘刚开始来时,老许是那么给街坊介绍的。 可后来越看越不是那么回事儿”。前院儿姜大妈住的南屋儿挨许先生住的东屋儿最近,自然是最权威的发布。“刚开始来时,别看天儿猴儿冷,屋门儿还开着,知道避嫌。后来没几次,再来就不开着门儿了。开始时白天来,天儿不黑就让老许给送走了,后来,晚上也来,半夜才走。从孩子们放暑假开始就更邪乎了,居然见天儿见的夜里都一起回这儿住了,只是等院儿里人差不多都睡了才蹑手蹑脚的回来……” “啧啧啧”是关大妈的声儿。 难怪我最近就没见到她们说的那阿姨呢,我想。 “老许那小屋儿那么小,就搁得下一张单人儿床,俩人怎么睡呀?”西屋儿安婶儿显然更关心许先生的起居安排。 “怎么睡,嘿嘿~ … …”接下来的声音压低的我听不见了,再后来就听到一阵冷笑夹杂着“哼哼”“啧啧”声。 “看着吧,早晚得出事儿”姜大妈断定着。 她们说的什么,有的我听不懂,有的也没兴趣懂。 困意上来,我睡着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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