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标题 苦涩的六一
正文

一九七五年的六一儿童节快到了,学校紧锣密鼓的排练节目,准备六月一日那天去公社汇演。我们七年级同学大多数都有任务或者节目,剩下很少四五个同学没有任务,我就是其中之一。大家都在积极的准备着,在期待和兴奋中等待着那一天的到来。那时我因为自闭、内向、孤僻、木讷、死板、老师和同学都不喜欢我,废弃我也是在所难免和理所当然的。

当然这种现状让我感到尴尬和难堪,但也只有默默忍受和承受,别无他法。那一年全校准备的节目很多,从一年级到七年级每个班都有节目,每个班都有剩余的老师看不上没有任务和节目的学生。最后有一天学校统一组织在操场彩排,那个形式很像今年国庆六十周年北京天安门广场游行彩排一样,只不过形式没有那么漂亮隆重和威武。走在最前面的肯定是一位长相高大威武的男学生扛旗,后面以次类推,一组队型一个节目跟随在后,走在最后的就是全校从一年级到七年级没有节目和任务的学生。

被剩下的小学生很多,一至三年级的学生太小,不能表演节目也不能做抬东西拉道具的事情,五年级以上的学生剩下的就廖廖无几很少了,我们这些剩余的残次品就最后集中在一块。他们雄纠纠,气昂昂,精神抖擞的走在前边,后面的就高矮大小不一像一群另类的特务和阶级敌人一样畏畏缩缩的走在最后,我们这群另类很醒目很特殊很刺眼。我感觉有好多双眼睛都在注视着我们几个大学生,觉得特别的尴尬和难堪。但别无选择,总不能全校师生都去游行彩排,而我一人向隅,独自坐在教室,那不是更尴尬和不自在。并且有节目任务的学生都要求身穿白衬衣蓝裤子,白衬衣必须纪在裤子里,而对我们这群另类就没有这种要求,穿平时衣服即可。

这种反常情况就这样意外的出现了,全校老师学生都不看前面有节目有任务的同学,反而全都把止步目光和注意力集中在走在最后这几个高年级的学生身上。奇异的目光刺痛了我,我无地自容的不敢抬头。最后六年级的班主任曹长生老师还提出让我们几个高年级的大学生替有节目的学生背装干粮锅盔的书包。因为早上去公社,游行庆祝演节目要到下午才能结束,中间这顿午餐只有学生自己带干粮解决了。听到此话后,我愤怒的发了一句牢骚,说了一句不满的话。原话怎么说的,我现在记不起来了。曹老师听到了,很气愤的抓住我的领口,众目睽睽之下把我从队伍中揪了出来,胀红着的脸凑到我的跟前,气势汹汹很愤怒的质问我刚才说什么?说什么??说什么???看样子,很有打我耳光的可能。我出的丑更大了,全校师生的眼光都集中在我一个人身上,看我这只可恶的丑小鸭怎么蹦达。我吓坏了,脸色惨白,很害怕他把我拉到全校师生大会上批斗,给我冠一个破坏六一儿童节的罪名,那样我就遗臭万年,永世也就不得翻身了。

他恶狠狠的很大声怒吼着的批评我,一句一句的质问我,承认不承认错误?认不认罪?我怕死了,小声哭泣着嗫嗫嚅嚅一句一句的答应他承认错误,低头认罪。他最后看到我认罪态度还诚恳,没有破坏六一儿童节反革命的动机,面子他也赚够了,才放了我归队。总算没有提出来不让我六一那天去公社参加庆祝六一儿童节,我暗暗松了一口气。

六一节那天终于到了,其他学生都穿着崭新的衣服,有节目的学生还画着各种各样的脸谱,高高兴兴的排队向公社走去。走在后面的我,背着七八个各种各样的书包象一只小老鼠一样默默的走在最后,没有其他同学那种兴奋和喜悦。别人怎么看我,我已无所再顾忌了。最怕的是校长在全校师生大会上点名批评我,能放过我这一马我就就很不错了。

到公社会场,稍微集中以后,大会主持人就宣布先游行,然后开会发言,最后再按各学校所排的先后顺序在主席台表演庆祝六一儿童节的节目。

浩浩荡荡的游行开始了,高家学校排在我们曹家学校的后边。我穿着很破旧的衣服,身上背着很多书包狼狈不堪走在曹家学样的最后,高家学校最风光的先头队伍就在我的身后。更让我始料不及、意想不到、万分尴尬和难堪的是,紧随在我身后的高家学校扛旗的那位身穿白衬衣,精神抖擞,威武的帅少年竟然是,竟然和我认识,他就是在我舅家对门住的和我同岁的高永康,家人及村里人爱称他康康。我经常去舅家,偶尔见到他,他和我同岁又平辈,出生月份比我早,比我长的高大,我应该叫他康康哥。

世界上最最尴尬难堪的事就这样发生在我的身上,我的畏缩、自卑、瘦小、破烂和他精神、自信、高大、崭新形成了极大的反差。我们俩他是白天鹅,是博击长空的雄鹰,我是丑小鸭,是懒蛤蟆,是一只被人鄙夷的要踩死的屎壳郎。最要命的是,他就跟在我身后不到两米远的地方,路边围观的群众在看到他威武的同时,也同时会看到狼狈不堪的我。

他显然也看到我,用很惊奇和不解的眼光看着我,不明白我今天怎么会是这样。相互认识的我们俩在今天这种特殊的场合尴尬的碰在一块,我们俩没有说话。他眼睁睁的看着我,不紧不慢像白马王子一样的紧随在我的身后,风光无限呀风光无限!我不敢回头看他,不敢接触他正气凛然的目光,恨不得钻到地缝里去马上消失掉。只觉得游行的人走得太慢太慢,游行的时间太长太长。

一亿个世纪过去了,终于终于,总算总算,好容易游行终于结束了,他扛着红旗领着高家学校的大队伍走到了主席台前面去,我退到了曹家学校的最后,总算我脱离了他的视线,他也从我的视野消失了。

他好自信风光哟!我好自卑渺小哟!!!

这是我这一生中度过的最苦涩的六一儿童节。

二〇〇九年十一月六日于昆明昆阳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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更新时间:2025/2/7 19:31:18