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雨润昆仑新,回首念初心 |
正文 | ![]() 雨润昆仑新,回首念初心 原创/空山 (一)王窑梁上 难得的一场夏雨,给昆仑山边的人们带来了莫大的惊喜。经历了风雨的洗礼,昆仑山从未如此清晰地展现在我眼前,它显得沧桑、稳健,又饱含深情的凝望这这群塞外漂泊的游子。 我想我是喜欢山的,这种喜欢经历了风风雨雨,辗转流浪了多年,但从未改变。 小时候,家乡的小山村就在黄土高坡上依山而立,在向阳的半坡之中日夜享受着那份和谐的静谧。 或许是由于山太多的原因,我们山里人把这种有村庄存在的山不叫“山”叫“梁”,根据村子名字不同就有了“王窑梁”“温家县梁”等诸多称呼。那对应的山下的河流也就没有文雅的名字,都称作“蔺家店子河湾”“张窑河湾”等等。 每次看到有黑云从梁上翻越而来,地里忙碌的男男女女就开始放下手中的农活,往家的方向奔跑。有一些胆子大的或农活急的,自以为不下雨却总是被琳个全身透,于是他们就拖着疲惫的身躯向着天空骂一声“骚情的天”。我们把这样的雷雨叫“白雨”,它来得急,去的也急,往往从山顶刚能看到黑云,雨就已经来了,噼里啪啦一阵阵就匆匆而别。可是有时候老天爷一生气,那雨就像天破了口子哗哗的往下倒,山上的水就像脱缰的野马肆意奔腾,山下的河道就像癞蛤蟆张开吃天的大嘴尽情地吞噬两岸的河坝,那洪水就夹杂着破锅、烂被褥、枯树枝等流向遥远的山外,洪水的嘶鸣声足以响够两天两夜。雨过天晴后,人们常常抬头望望梁顶绚烂的彩虹,相互诉说着谁家的房子漏水了、谁家的猪圈塌了、谁家的地里泡水了、谁家的田埂垮塌了…… 每当北方的冬天降临,整个梁上就披上了一层层银装,在朝阳的映称下熠熠生光,远远望去就像一条蜷伏的巨蟒。相传,我们的老祖先董大善人,从山西大槐树下一路向西寻找新的家园,在有一天深夜来到王窑梁上的时候,他迷迷糊糊中看到一条青龙上空而去,顺着青龙腾空的方向向下望去,只见那里银光闪闪、灯影绰绰、云烟袅袅,真是一幅祥和盛世的景象。于是他决定在这半山坡建立自己的家园。雪后的梁上自然就成了我们孩提时的乐园。我们从家里的地窖里拿上洋芋、包谷就开始上山,个子大的负责上树折干树枝,个子小的往往是抛土坑、生炉子,性子调皮身体灵活的往往早已抓来了野兔、麻雀用泥巴糊住,等不住肉香四处飘散,我们就都一哄而上,只啃得脸上布满黑灰,才用袖子擦擦冻得发红的鼻子,漏出满脸幸福的牙齿。 翻过这座梁,在树林间穿越另个村庄、走过一条小溪,有一坐山叫青龙山,山顶有一座庙,叫龙西庙,现在听说新建了一座庙门,起了一个高雅的名字叫青龙寺,里面供奉的是保护我们一方平安的“泰山爷”,每月的初一十五是上香的日子,站在山顶往下望,那山间小路上就到处是绰绰的人影。 后来,长大了,有了梦想,我经常站在梁上看远方一座又一座连绵起伏地群山,心里想着什么时候能到山的那边看看外边的世界。 (二)祁连山 带着憧憬我一路颠簸,来到了河西走廊最美丽的城市——张掖。在这片保守开放、纯洁放荡的城市,我亲自用满是热情的双手埋葬了自己的青春。多少次回望那段属于生命的岁月,却发现曾经的人来人往、花开花谢,都已在春来秋去的时间轮回中淡去,只有那赫然屹立在白云深处祁连山脉永远稳重沉健。 初次走进祁连山是在2009年8月的深夜,我与兄长乘着绿皮火车去追寻我的梦想。在武威南站的时候火车停了下来,一停就是30分钟。当从未踏进河西走廊的我们带着一脸茫然问火车怎么听这么久的时候,身边热心的张掖老大爷用他那淳朴厚实的西北嗓音大声说道:“前面是乌鞘岭,火车得换火车头,才能翻过祁连山”,那高大的嗓门和自豪的神情,瞬间激起了我对祁连的痴迷,以后的车程中我紧贴窗户,想看看外面的乌鞘岭,却只能听到火车单调的声响。 迎着朝阳,拖着疲惫的身体,站立在河西学院的校门口,才看到祁连雪山的真正面貌。一轮在黄土高坡从来没有过的硕大的朝阳在地平线上缓缓升起,火红的斜晖与山巅的白雪交相辉映,好似圣女在漫山的丹霞中起舞,朝霞映衬下下的祁连山好像一位白发苍苍的睿者,守护者河西这片富饶的热土。 经过多次策划,终于在一个初秋的周末,我们全班同学坐上大巴奔赴那渴望已久的祁连雪山。高原的气候寒冷,初秋的季节才是祁连山脉的春天,沿路都是漫山的野花,有的刚展出头角,还没来得及舒展腰肢;有的露出粉红的花蕊,种种蜂蝶围着它蹁跹起舞;有的被小草遮掩躲藏着脑袋,好似害羞的少女转身的一笑;形态各异、颜色不同的她们尽力笑出灿烂好似在欢迎我们的到来。 客车顺山而上,经过一个多小时蜿蜒山路的爬行,映入我们眼前的是一片望不到天际的油菜花,像黄色的海洋,像绿色的巨浪,像锦绣的绸布,像人间的仙境……,湛蓝的天空,流动的浮云,阳光透过白云在阴暗交替间照耀大地。在这流动的季节,我们尽情地自由奔跑,在天地之间大声呼唤:有的一个个躺着,把自己摆成大写的人字;有的安静的坐着,好像要把心事诉说于这片油菜花;单身的尖叫着,似乎这份美丽从未有过;恋爱的手拉手,不见一丝羞涩的凝望着对方……年少无知的我们好像都将要把艳丽的画面定格在这个属于青春的草原。清风拂过,远处的马蹄寺传来深沉厚重的钟声,循环入耳,久缕不绝,此时云雾缭绕的祁连雪山宛如身着洁白的婚纱,梳洗待发的新娘,似梦似真。 转身,走进马蹄寺,一排排身穿红色袈裟的裕固族和尚大声朗诵着和谐悦耳的佛经,香烟缭绕的佛堂与这醉人的美景浑然天成,美不胜收。我轻轻点上一支香,将双手虔诚的合在一起,匍匐于面前的草蒲团,将额头扣在地上的那一刻,好像天地与我同在,那种年少的轻狂、浮躁、忧愁、多虑都在这里停止,来自心底的只有那美丽的草原、巍峨的祁连和这厚重的钟声…… 后来,与宿舍哥们一直商议着骑单车再次登临祁连山,但由于各种原因,再也没有实现,只能偶尔伫立于校园,看看雨后夕阳下的祁连雪山,那种美或许只能成为记忆,在这滚滚的红尘中,伴随着我们的成长与虚伪渐行渐远。 一场偶然的夏雨忽然施舍于焦躁的塞外,从未有过的清新空气,让我留恋于窗前不忍离去。泡一杯浓茶,点一支香烟,望着沧桑凝重的昆仑,漂泊轻浮的心略有了一丝宁静。我想来自黄土高坡大山深处的我是喜欢大山的,喜欢大山的率真淳朴。站在季末的端口回望,岁月于我们真是落花流水,保持一种本色,在红尘渡口追寻属于自己的安身之所,心怀一份美丽、一份感恩往前走,心安即是净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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