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致老妈的第一封信 |
正文 | 提起笔,有很多话想说,却不知从何说起。老妈,即便连斗大的字都不识几个你(用“你”貌似更亲切,虽然老爸总说我这样称呼没大没小)可能永远也看不到这封信,但我还是想记录下我们之间平凡而琐碎的回忆。 老实说,你真跟其她的妈妈不一样。打我记事以来,母女间简单的拥抱和牵手我都不曾拥有过。每每我们一起出门,我都得紧紧的跟在你后面,才能避免被人群冲散。偶尔耍赖想要被你挽着,无奈你却从来不吃这一套。然而,随着年龄的增长,让我想不通的事却接踵而至。 勿庸置疑,老爸常年在外工作,你一个人在家务农很是辛苦。但你也不能因为这样,就无情的剥夺了我难得的双休日啊?村里老人开玩笑说你不懂得心疼孩子,你居然还很配合的大言不惭道:“我还真的是很会安排的,田地农活能拖就尽量拖到周末,这样她们俩姐妹就是想逃也逃不了了……”这让我一度以为自己碰到了一个后妈。当然,每次去田间你都只让我做摘顶,拾棉花等简单的农活。但想到别人家的小孩在家舒舒服服的过周末,我还是一肚子怨气。你似乎看出了我的不满,只简单的说了句:“当我的小孩难,那你看上哪家父母好,你就去别人家好了。”我彻底无语了,只得闷头做事。庆幸的是,时不时地,你就会带着我到树影下休息,吃着你从家里拿来的大包小包零食,靠着大树,清风拂面,好不惬意。我也承认跟着你干农活,并不是很累,而且你的初衷也算是达到了。看着你面朝黄土,背朝天的在田间挥洒汗水,我打心底明白了农民的辛苦。但想着原本就黑的皮肤现在晒的愈加像是锅的反面了(这可是你地道的比喻),我决定反抗。于是,又一个周末到来之时,我一本正经地跟你说,你的良苦用心我真的明白了,我会好好学习,眼下就要考试了,你觉得我是不是应该多花些时间在功课上呢?你的嘴角露出了一丝笑意,而后,眼神却暗淡下来,你满脸歉意的跟我说:“今天田里的棉花要打农药了,我想要你去帮我抬农药喷雾机器。你看能不能把书拿到田间去看?”我很清楚打药水是个体力活,村里几乎每户人家都是由男子负责。而我们家就你一个大人,理所当然的被你承担起来。可是喷雾器至少要盛30、40斤的水药混合剂,而瘦小身躯的你一个人是根本抬不到肩膀上来的。于是,我轻轻点头,去房间随便收拾了几本书跟你一同出发。 到了目的地,你一边配药水,一边叮嘱我坐哪里树荫大、风吹着舒服,让我安心看书,你打完喷雾器里的水后会来叫我。说话间,你已经兑好了药水,我双手用力还是折腾了好几回才把喷雾器抬了起来,你背到后背后,挥手示意让我去树下看书。其实,功课根本就没什么,我在学校就完成的差不多了。草草地预习完老师布置的课本知识,我抽出了随手带来的一本小说,小说的内容如今已全然记不清了,只是依晰想起你打农药时每走一个来回来到我这边时,都会问我热不热,在这里看书效果好不好,要是觉得这里不好就先回去等等。看着瘦小的你背着笨重的喷雾器艰难穿梭在齐腰深的棉花田地。我忍不住道,你每次兑药水时的量只达到喷雾容器的一半左右就可以了,这样走起路上轻便些,肩膀也不会压得痛了。你轻笑着说要真照我的说法去做,估计天黑都完成不了,这么大一块地,来来回回添农药水很费时。忘着你缓慢移动的背影,我有很多话想说,我想说你休息会我代你去打药水,其实我功课不多,我看的只是闲书……可话到嘴边却哽咽了。 太阳落山时,你终于背着空的喷雾器向我走来,浅笑着说:“打完了,我们回家吧。明天周日你可以在家好好休息了。”走在你的身后,看着大片大片的水印渗透出来,像是一幅水墨画在你的背后渐进绽放开来。湿透的衣衫更是紧紧黏着你的后背,我不知道那水印是你的汗水还是你背着满载的喷雾器在凹凸不平的田间行走时溢出来的农药水。但我知道一向爱干净的你此刻肯定很是难受…… 后来,我真的没怎么干过农活了。因为我和姐姐都升入了高年级,为了我们都能顺利完成学业,你跟随老爸一起去了不算远的外地打工。爷爷奶奶在家照顾我们。而我们也从一周回家一次变成了一月一次。而我与你的回忆却还在断断续续地书写着。每周的固定时间你都会打电话给我,嘘寒问暖的话语虽是隔着电话筒,但传达的温暖却丝毫不曾减退。而后,每周接到你跟老爸的电话竟成了我繁忙学习之余最快乐的事。对了,老妈,去年的母亲节,你还记得吗?即便是处于高考前的最后拼搏阶段,同学们还是纷纷拿起手机跟妈妈打电话,发短信,送祝福。而学校也办了一个母亲节活动。让我们写出想对母亲说的话,然后由播音员打电话跟我们传达。暗自思忖,有些不好意思说出的话让别人转达或许会是个不错的办法,于是,我忐忑地跟你写了几句心里话。那将会是你第一次接到这与众不同的祝福,我想着你会有怎样的表情呢?惊喜、感动……那一整天,我都异常兴奋。然而,晚上,戏剧性的一幕出现了,一张纸条出现在我的书桌,我给你的祝福下写了几个字“电话拨几次都没人接听”,那会真有些欲哭无泪的感觉。于是,跟你打电话,你说是有几个未接来电,今天上了一天的班,工作时手机来电声音没听到,你再打过去时也没人接听。事后,我跟你说起了这件有些遗憾的事,你满脸欣慰地说:“不要紧,现在说也很好啊!”我结结巴巴地说,也没什么,就是祝你节日快乐啊。你也不再多说,只是傻傻地笑着,仿佛还沉醉在幸福当中。 如今,又是一年母亲节。而我在你的“特别”母爱中,我已渐渐长大。儿时为了不做家务,谎称作业很多,结果拿着课本跑到楼上,却看了一整天的电视;因为某件事引起了你对我的的指责,我把写妈妈的一篇获奖作文扔到一边,对着你大吼道:“我再也不会把你写进我的作文里去了”;高考后,我把失败归为你们给我的压力太大,你们不但默默承受着这一切,而且还选择一如既往的相信我,让我再接再励,永不放弃……走过这些叛逆与无知,我知道,你是一路上与我相伴的那个人。不少人都很喜欢《暖暖》这首歌。我也不例外。虽然是写爱情,但里面有句话,就是你带给我的感动----“真心的对我好,不要求回报”。 老妈,做你的女儿,我真的很幸福,只是你太累了。若有来生,我愿让你做我的女儿。最后,祝天下所有妈妈,节日快乐!(后话:老爸,别生气哦,我从不偏心的,你跟老妈都是我最爱的人。如果你也想要一封信,父亲节我再跟你写啊。谁让母亲节在父亲节前面呢,呵呵)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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