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望断高楼 |
正文 | 每一次晚上在外面和朋友散去一个人回家的时候,心里都会有一种莫名的失落。 一个人走在路上,低头数自己的脚步,抬头望辽阔的天空,还有那只会发光却没有任何表情和动作的路灯。也许这才是真正的夜,深深的夜,静静的夜。 有一次猛然抬头,发现灯下一棵树的叶子突然变成黄色的了,而且没有一丝干枯的痕迹,枝叶都那样笔挺那样油润,好像是一位诗人一夜间白了头。叶是树的头发,黄是叶的衰老。我以为它要死了,无情的园林工人很快就要把它锯掉,然后挖走它的根了。于是神经质地抱着树干,留恋地想多看几眼。第二天早上才发现,原来树好好的,那是被黄色灯光照出来的颜色。 一个人不会寂寞,想一个人才会寂寞。也许,寂寞只是一种差异性,一种距离感。黑暗的时候可以听到各种声音却不见任何光线和物品,那是眼睛的寂寞。寂静的时候可以看到各种光线和物品却不能听到任何的声音,那是耳朵的寂寞。睡着的时候什么东西也看不见,听不到,所以人不会寂寞。但是睡不着的时候,夜深的时候,在漆黑的屋里听到声音或者在寂静的路上看到光线,就是来自眼睛和耳朵的寂寞;偶尔想起白天热闹的场面,就是来自灵魂深处的寂寞。 楼下是繁华的马路,不远处有一盏红绿灯。路很宽,车很多,而且是单行线。红灯亮起的时候,车会一辆一辆地在红灯前停下。原来一排一排的变成一堆一堆。左边的全是白色的前灯,右边的全是红色的尾灯。绿灯一亮,全部的车灯开始涌动,像开了闸的河水,四处流去。每一股车流却是那样的泾渭分明。这就是所谓的车如流水吧,如果那是马车一定会是马如龙。 入夜的时候,楼上楼下一盏一盏的灯先后亮起,没有次序,没有规律,像是一台复杂机器的指示灯。夜深了,又是那样一盏一盏地灭掉,剩下一两盏没有灭的,直到天明,太阳的光把它的微亮掩盖。 一个人背靠在床头,看那扇半开半闭的窗。凝视的时候,看到一扇和它一样的窗户从框架上飘出来,也是那样半开半闭着,飘到离它不远的地方,停下来,重叠着。 当我眨过眼睛,再看的时候,却只看见原来的那一扇——我知道,那是幻觉。 寒风从外面袭来,也带来了一阵铁闸门关合的声音。我知道,夜已经很深了。楼下的车声也越来越稀疏,只剩下没有回家的赶路人。对面楼房里的灯一盏一盏地熄灭,仅仅剩下零星的几盏,等待着另一个失眠的夜晚。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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