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大爷,我不是故意的 |
正文 | 大爷你走了五年零六个月了,可是我一直没敢忘记你。那时我借伙计一辆破桑塔纳回老家赶清明节上坟,中午就喝了一杯(茶杯)酒,感觉没咋地,心花怒放。我才跑了不到100码,远远看见你骑一辆自行车走8字,悠悠哉哉迎面而来。多宽的路啊,你怎么就躺在我的车前面了呢?迎面大车快速内超,我好像本能的打了一把方向,可是我刹车了啊,真的大爷,我对天发誓我真的刹车了。你的自行车前把把我借的桑塔纳划了一丝的痕迹,打点牙膏也就擦掉了,我不要你赔偿,可是你怎么就倒地不起了呢大爷?我抱着你时你脸色微红,嘴里散发出清淡的酒香,好像和我喝的是一个牌子的。没有留血,也没有一点外伤,可是你怎么就不出气了呢大爷?虽然有保险扛着,可是我要说大爷,我不是故意的。 其实有很多次我都差点和你接触,只是缘分不到,只是你没有感觉。那时你还小啊大爷,背着双挎包,和同学一起斜过马路,眼盯着冰激凌不停的往嘴巴里抿,一脸的甜蜜,一脸的稚气。你感觉马路像草原一样广阔一样的寂静,你认为汽车没眼司机有眼,你怎么知道我就和你擦肩而过呢,我还恶狠狠的诅咒你呢,只是那时候你还没眼长耳朵,只长了一颗博大的心。路灯剩5秒我也急着抢秒,你也赶在最后5秒过马路,你看见对面闪烁着绿灯,你知道斑马线是你家的厅堂,可是你永远不知道我的车轮和你只差百分之一秒从你后脚疾过,你回头藐视一眼,似乎是飞尘惊扰了你的裤脚。冬天不到有风的季节,你怕凤褶了你的脸,尘迷了你的眼,用一条漂亮的、厚厚的围巾包裹了整个头颅,两只大眼睛躲在深色墨镜后面。你暂时躲避了尘世的喧嚣,也听不见喇叭急促的呼叫和死神狰狞的鬼叫。或者下雨的黄昏,你裹着华丽的雨衣,或是打着硕大的雨伞,你遮挡了风雨,也遮挡了自己的视线,在路滑的时刻我的爱车几次要和你拥抱啊大爷,只是缘分不到。多少个美妙的夜晚,华灯初上,车水马龙,我远远看见你站在双黄线上躲车,对面的疝气灯没有一点职业道德的眨着贼光,在我的盲区里,在会车的一瞬间,我看见你熟悉的面孔,祝福你啊大爷,我保证你站在这里不要一万次我就能碰上你,但我要说我不是故意的,大爷。 更多的邂逅我不曾告诉你,大爷。新手开车是很潮,没证开车很酷,只是你不愿意知道。那次我错踩油门当刹车,撞的是你的电车不是你的人,你大度的回眸一笑我至今难忘。那次我把车停在一个上坡处,你的习惯思维告诉你汽车是冲车头方向跑的,你怎么也不会想到我忘记拉手刹,车溜的不够快,好在只是轧断了你的狗绳,吓着你了吧,大爷?我不是故意的。 五年零六个月,是的,五年零六个月,我没有忘记你,我也知道你不想去人人向往的天堂,你还没有厌倦尘世的苦哀,可是你从少年到中年再到老年,一直不介意的在我车前躲来晃去,不碰面都难啊大爷,我只能抱歉的说,大爷,我不是故意的。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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