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怀念父亲那片情 |
正文 | 秋天,是一个多情的季节。有人欢喜,有人幽怨;秋天,是一个硕果累累的季节,农人脸上的喜悦,稻田里的朗朗笑声。秋天,真的就是这样一个饱含丰富情感的季节。 于我,秋天很容易勾起我对往事的思念,想起父亲,想起那个给予我生命却只陪伴我短短二十余载的父亲!想起那个用自己的生命撑起一个家庭的朴实的北方汉子!想起那个渡我到知识的彼岸,自己却永远长眠于地下的爸爸! 记忆中,我进大学那年,父亲身体就已欠佳。父亲早年患有十二指肠胃炎,那些大包小包的中药,是我至今都无法磨灭的印记。上高中的时候,我和母亲在县城,父亲独自一人留在小镇。长期的一个人生活,父亲的饮食极其不规律。那个时候,父亲很多时候都是吃泡面。每个月月底回家的时候,看着那些方便面包装箱,心里就难过。我总是一个劲劝父亲别太多吃那些东西,可是父亲只是笑笑而已。现在看来,那个时候的自己,没有读懂父亲。我在学校会有小伙伴一起吃饭,可是父亲却要自己做饭自己吃,那种心境,直至参加工作后才切身体会。一个人会懒得买菜,会懒得洗碗,更懒得用各色调味品“深加工”,即使做了,却食之甚少。可想而知,父亲的胃就那样一日不如一日,那时的我们却只顾得各自的学业,忽视了父亲的健康。 出生于一个偏僻的西北小镇,能够在大学汲取知识本已不易,所以,我的大学寒暑假生活都得想着法子挣钱。一方面,可以自力更生的解决自己的生活费,另一方面也可以早早体验一下社会生活的艰难。也只是在临近过节的时候,迅速的买上一张火车票回家-----哪怕只是一张站票,能回家陪陪父母就好! 越长大越匆忙,和父母在一起的时间少之甚少,少到我们都不曾意识到爸妈的寂寞!大三的暑假,放假前夕,我都会有一些小计划。可是,临近那一段时间,心里却出奇的发慌---似乎有什么事情要发生。经过一番纠结,我把订到手的车票又退了回去,我决定改变计划,我要回家! 火车上,我整宿都未眠,虽然这次很庆幸还有坐票,不用站十几个小时回家,可是内心的忐忑不宁,让我异想连篇:是不是家里发生什么事情了? 翌日的凌晨五点多,火车到达安康车站。我携了行李就快速找到回小镇的车,我多么想早点看到我的双亲,那样我的内心多少都会平复一些。尽管,我深知自己欠爸妈的实在太多!沿着村级公路到了家里,已经是早上的八点了,看见父母正在吃早餐,我的内心倒是大大的松了一口气。只是,父亲脸颊无惨淡无血色,头发灰白了很多 ,家中的气氛明显不如往昔。有一种淡淡的忧伤漂浮在空气中,弥漫在家人的心田。 是该我也知道的时候了!母亲让我扒了口饭休息,我便昏睡了。 傍晚时分,父亲从外面回来,浅浅的笑容,有些勉强,我却不知如何开口。都说女儿是父亲的小棉袄,是父亲的“转世情人”,尽管,这些真实性无从考证,但我们爷俩见面真的是“话痨子”。父亲很幽默也很贴心,我喜欢和父亲说话,也喜欢听父亲讲他们那个年代的故事。在那个重男轻女的年代,家人却给予我无穷的心理平衡,我也要像一个男孩一样在努力、在奋斗,给父母带来希望。可是,直至父亲离世,上天也未曾给我这个机会! 记得那天和父亲说了很多,动情之处,父亲甚至哭出声来。“丫头,爸爸也想多活几年,看着你和你弟弟大学毕业,走上工作岗位,然后再漂漂亮亮的把你嫁出去。可是,命运不争气,手术的风险太高,只能这样……”生平第一次,眼前这个坚毅质朴的男人哭了!心里苦苦的,却无能为力。检查通知书已经出来两个月,可是家里一直隐瞒着我和弟弟。爸爸说,一个省内上学,一个省外上学,耽误谁都不好!我真的没想到父亲的病情已经到了无药可救的程度,这个假期也就注定是我们一起走过的最后时光。 面对生死,我们都要很有定力。哪怕父亲只能活一天,我也要陪伴他走到最后,因为我只有这么一个爸爸呀!那段时光规律的有些太不正常:每天都会在镇上的医院输液,然后回家做父亲想吃的东西。我也会把自己在学校做义工、关爱留守孩子、无偿献血救人、获得国家奖学金的事情讲给他听,父亲没有上过大学,我要让父亲从我身上看到未来和希望。当然,父亲是疼爱我的,内心深处并不愿意自己的孩子在外面吃太多苦受太多累,再怎么坚强,毕竟我只是个女孩!我试图让自己在父亲面前强忍欢笑,可每当独自一人的时候,我却总会忍不住的嚎啕大哭。眼前是有这样一个爸爸,可是在病魔的折磨下,终究敌不过岁月的侵蚀。 每天一起吃饭,一起谈天,一起回忆……和家人在一起,总是其乐无穷。尽管我们都清楚父亲的生命已经开始倒计时了,可是,我们依然要坦然平和的应对这样一段时光。生活从来就是公平的,我们怎么生活,生活也会怎么对我们。你哭丧着脸,它也不会报以微笑!无论生活中遇到什么困难坎坷,都要学会坚强应对。哭着生,笑着活,才是我们该有的生活状态,内心强大了,就不会受外界干扰,生活才会阳光、有希望。 好景总是不常在!在离开学还有十五天的时候,父亲最终因多日未进食而永远离开我们。全家老少,哭作一团。从此我们家的饭桌上再也不会有父亲的身影!从此,我的世界再也不会有一个可以叫他“爸爸”的人!心痛的2011!这一世,我们父女俩缘尽至此,都会好,您一路走好。 小时候,我总天真的以为摔倒了会流血,不管疼不疼,先哭了再说。直到父亲离开,我才在那一刻发觉,其实流泪比流血还疼!父亲用青春养育了我,我用什么奉献给我的爸!有些心痛说不出口,唯有缄默,溺在心底深处,直到能够慢慢淡忘。宁静相待,了然于心。 我一直相信:每个人在病痛面前的姿态和选择决定了其未来精神世界的质量,生活就是这样,往往来的意外,遭遇的也要坦然面对。在数个因病不眠的夜晚,父亲强忍住疼痛,再一次让我看到前行的方向和动力。世间一切都是小事,除了生和死。生活就是一场修行,给你磨砺,然后变的坚强。苦痛的磨难会被岁月一丝一缕揪长,而美好的时光却总是干脆利落,留给这个世界一个很干净的结局,的确没有什么需要刻意缅怀。 从此,我学着倔强不服输,学着不轻易流泪,学着活的像个男孩一样。我想用弱弱的肩膀,撑起母亲、弟弟和我这个三口之家。都说,每个孩子成长的道路,都有父亲一颗忐忑不安的心和默默跟随的爱,只是有些你当时就知道,还有一些需要隔着长久的岁月才能体味出来。每年,当同龄的孩子过春节、中秋节的时候,而我只能过清明节和周年纪念日。老爸,我坦诚,我有很深的恋父情结!父亲的过早离世,真的伤到我好深。让我不得不挑起家庭的重担,只是再也找不到那样一种依靠,我无论如何努力生活,都无法回报您养育我教导我的日子,只愿您在天有灵,庇佑活着的家人们幸福安康、长长久久;只愿,在我无助的时候,您在天堂赐予我点点力量。 清浅流年,情暖一季。思念的孤烟,就像呼吸一样自然。因我轻度流年,因您过早凋谢,我亦用心勾勒你我间的父女情怀。想必,在您的心间,也透着一份忧郁。我的微笑,只为您扬起。这一季花开,您没来,我怎敢独自赏月,从此,寂寞相送,温暖相依。 一个人,一座城。看着昔日的朋友穿上洁白的婚纱,而我依然清冷一人。也许该来的早晚都会来,只是时间早晚罢了。书中曾写道:一个男人的生命中会遇到一个让他心甘情愿为她付出不求任何回报的女人。我有时就会想,不论以何种方式在何处遇见,如果有一天我遇到了这样一个男人,请我善待他,不要伤害他….. 父亲,有来生,我还做您的女儿,只是您一定要健健康康的好好活着!让我尽一尽为人子女应尽的那份孝心,不要让我一个人那么孤单! 2013年9月27日作于山城岚皋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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