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山人散文集《苦丁香和她的伙伴们》——《不想迁徙》 |
正文 | 不想迁徙 写在老屋: 办公的用具搬走了,残破的办公桌上的书籍和在它上边书写的文稿也拿走了,地上飘落着碎纸、烟蒂、过时的报纸、一只或是两只破袜子、还有在破枕头里飞出来的荞麦皮。平时看不到的角落里的蜘蛛网也显露出来,蜘蛛不见了,网上布满了尘土,还有一点点飞娥的残翅。只有那丛毛竹还是那么翠绿,那么挺拔,竹叶的尖端凝集着初秋的露珠,象是一只只眼睛注视着这将要离开的办公室,对视着我忧郁的神色,令人心里空荡荡的。坐在没有床铺的铁床沿上,想一想五个寒来暑往,(五年前在另一个乡工作)我都做了些什么呢?一个乡镇机关的副科级干部,我又能做些什么呢? 五年前,也是一个初秋的清晨,漫不经心的秋雨淅淅沥沥,黄黏土和沙子铺就的土公路,被秋雨浸润的泥泞难行,伴我几年的“嘉陵—70”,艰难地在泥路上画着弯弯曲曲的弧线,两只脚不时地左右点着泥地,防止失去平衡,可还是连人带车摔在泥水里,顾不得满身的泥水,忙着收拾车架上纸壳箱里的书籍,大多被泥水浸湿了,这时我发现一本红色塑料皮的《党章》也落在泥水中,我忙捡起擦去塑料皮上的泥土,所兴里边还没有弄脏,放在衣袋里。 这条泥土路听同事们说,全乡农民进行路改已经六年时间了,农民累计投工投资200多万元。然而,在这个经济相当落后,农民生活水平相当困难,一万多口人的农业乡,人均投入近200元。一年后,在我分管交通期间,这条路铺上了柏油,不长,13.5公里。此期间,我还分管乡镇企业,完成了一家老铁矿的出租,这家铁矿从建设到停产,前后亏损了600多万元。开工那天,在机械的轰鸣声中,我喝多了,醒时已经躺在这间办公室的床上了。 可是,这一期间,全乡人民遇上了一场前无古人、怕是后无来者的灾难,以乡的名义,开发了一种热带气候生长的植物,我到时已经在全乡轰轰烈烈地开展起来了,既是统一领导怎不积极参与,结果不到两年时间,全乡直接经济损失300多万元。主要责任人平调外乡后又高升,留下的是谁也说不清楚的烂帐,只输不赢的官司,还不清的外债,还有永远也抚不平的民怨。所兴当时写的一些鼓与吹的文章没有拿去发表,方才在收拾东西的时候还看到了那些文字,想起来就让人心跳脸红。 这几年拍了不少纪实照片,只是没有余钱放大制作,制作了也怕是没有人用吧。贫穷不是我造成的,记录这贫穷有什么错?留个历史的纪念吧。 得走了,有人催了。 别了,老屋! 新楼的畅想: 写在老屋没有写完就和同事们来到了新的办公大楼—三楼办公室。以前的就不要写了吧,可是,有一点需要说明,收取统筹提留时,赶过一家农户的牛,后来又放了,有照片为证;处罚了几个计划生育超生户,贫穷的只能会生孩子了。 新的办公室什么都按排好了,宽大的紫檀色的办公台、松软的真皮或仿真沙发、光看照人的瓷砖地板,多用途的组合橱,虽是降价但确崭新的电视机,造型优美的烟灰缸,银灰色的暖气片,谦虚的废纸篓,无怨的塑料痰盂,舒适的转动灵活的办公椅,结实华丽的软床,里外三新的被褥,柔和明亮的顶灯,功能齐全的内部电话机,多功能电子万年历,细瓷带盖茶杯,硬木瓷漆茶几,大容量保暖水瓶等等,等等。 远眺窗外,群山旷野显出了秋的原色,满坡的庄稼快到了收割季节,对面山沟里一座新建的铁选厂,昼夜不停地转动着巨大的球磨机、破碎机,尾矿污水肆无忌惮地顺着干枯的河套流淌着,几只家鹅在污水中嬉戏,偶而一两股闲风卷起尾矿粉尘盘旋着,流沙一样在河滩上漂移,河边的几棵老柳的叶子上涂着一层粉尘。多么想建立一支农机服务队,购买几台现代化机械,闸沟造田,开垦肥沟、肥坡、河滩,假如一年搞一千亩,十年,人均就是一亩丰产田。假如再开发新、奇、特品种,经济效益将更加提高。假如这是畅想的话,只能是纸上谈兵吧。世事是没有假如的,可没有了假如,还有什么畅想呢? 一阵微寒的秋风飘至窗前,几页墨迹未干的草稿飞落开去。还是干点自己能干,自己想干,百姓又接受的实事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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