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叫它时光墙--老虎头山记事 |
正文 | 本来吃过午饭小憩一下,要登老虎头山主峰的。可还没到约定的时间,天就下起了雨。护山人老牛说,山中的雨说下就下,一会儿便会停的。这话落地还没十分钟,雨果然停了,但主峰还是不能登了。老虎头山是太行山脉一座尚未开发的原生态大山,上山的路,便是雨水下山的路。 看到我们的失落,老牛便提议带我们去一个叫“桃花界”的地方。这个有着空灵名字的地方,其实是一个只有19户人家的小山村,坐落在海拔1600米的山腰,近似与世隔绝。据说,桃花界除了那棵形状奇异的古柏,千年来一直翘望在村口,并没有什么传奇,只是作为山西与河北两个省的界村而已。雨后的桃花界,静寂得像一幅山水画。坡上坡下,散落着三三两两的人家。偶有年迈的老人拄着拐杖坐在自家门前的石阶上。老人告诉我们,这个村子砖石房后木结构的老屋已经200多年了。难怪那些不太明显的现代气息,在古老的石墙中显得那么有气无力。 走在弯弯曲曲的石板路上,一行人犹如一串省略号,与被惊扰起的狗叫声或偶尔打开的屋门,改变着面画中那些有待思考的留白,变换着墨的深浅。村后的山腰,一些不知名的小草小花,聚拢在连绵的山中,在原始的白桦林中露出笑容,不娇不媚。应该说是那种千年来未曾改变的微笑吧。也许习惯了与大山无语的对视,我们虽然捏手捏脚,可是摇曳的微风还是多了些许矜持与羞涩。被微风扑打到的小草小花,更加惊艳动人,以至相机手机的快门密得如刚才的雨点儿。小草小花的倩影,互动着古屋,记录下这些古老与现代交集的欢欣。 越往深处走,越有一种穿越感。似乎走进了一座城池,平时都在每个人心灵深处封藏着的。城池里似乎与桃花界一样的风景,宁静中,暗藏着一种无法触及的渴望,一旦目光相撞或心被震慑,那种美好或柔软就会形成管涌,汩汩而出。这样想着,在前后两栋青砖的房子中间,一座矮石墙跳入眼帘,石墙缝隙的泥土,长期被雨水冲刷和风化,几乎荡然无存,代之的是一簇簇淡紫色的花朵,大了多了,便成就了一堵花石墙,石头反而成了缝隙,斑驳的痕迹依稀可见。不知道这些花朵的名字,也从未见过她们,如果没有约我而来的文友,没有老牛,今生也许与她无缘。那么小,却那么静笃地绽放着,不经意,就会错过了和她的相视,走近了,才发现,她的淡淡的紫隐藏着丰厚的白色底蕴,干净中透着雅致和清绝。最惊奇的是她的根,从石头缝隙中仅有的泥土中钻出来,又把泥土完全藏匿在自己身下,坚毅、淡然的样子让人想去亲近她,抚摸她。我久久凝视着她,想知道近似无土的环境下她的美源于何处,是什么让她如此娇嫩,又如此顽强淡定。小心翼翼地贴近它稚嫩的花瓣,却发现,这些娇嫩的生命,长满了针刺一样的东西,凛然不可侵犯。一种光阴的味道,突然涌满了心田,如同沧桑中走来了一位娇小的女子,那么柔弱,却懂得自持和把握,懂得选择和坚守,把内心的纯净和期盼不慌不忙地收藏起来,安静地等待着,等待着,哪怕千年。也要等来那个能解读花语的人,视若生命的珍惜会在怎样的邂逅中打破这时空的沉默,来一场惊心动魄的拥有。 雨后的太阳,似乎也穿越了千年的时空,一如既往地投影在这面墙上。站上一块石头上,我才注意到,墙内正蓬蓬勃勃地生长着一种植物。据老牛说,这种植物,就是上古时代人们结绳记事时用的。 忽然觉得,这面墙便是一把打开时空的钥匙,它衔接着8千年中华文明中枢。而墙上的小花,似乎为了向能解花语的人传达信息,带着身后是8千年的痴望,静守在那里。我在想,她的等待,是对8千年的守候还是另一种期待呢? 沉默过后,我招呼大家以这面墙为背景,合了一张影。张小娴说过,哪怕和春天有过一场私奔,这场盛大,也让它悄然隆重地隐蔽吧! 次日,在虎头山的顶峰,我突然又想起了这张照片,并为它起了一个名字:时光墙。我应该感谢老牛,是他让我有了这种奇遇或难以忘怀的记忆。 是的,我叫它时光墙。时光流转,桃花界的时光墙,留给了我太多的思考和期待,再过经年,我们还会有缘在这里相遇吗?如果有,我定会用想象填满你的缺憾,倾听你一场轰轰烈烈的倾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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