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屁股后面的中国学生 |
| 正文 | 屁股后面的中国学生 序：我看如今中国的学生，全然不敢走上台前来言语些什么，反而惯于身处他人屁股之后，这样一来，便只毫不反抗地龟缩着身子，一声不吭地被人活活砍下左右摸索的脑袋，死之将至，就连屁都不敢放一个！ 艺考生 艺术是什么？你要问我，说实话，我还真不知道！这话，你得问学艺术的，再具贴切点，你得去问那些还在艺术道路上接踵而至的艺考生。如今学艺术的，无非是这样两种人：一者为艺术世家，这类人世袭几代下来，都是搞艺术的，并且都颇有些“用钱砸出艺术生”的物质基础；再者，便是祖上几代都不曾出过一个有些名头的艺术家，恰逢这一代，父母赚了些钱，糊口之外，亦颇为闲余，稍有开窍，便把孩子送上了那条“用钱砸出来的艺术道路”之上。而如今没有学艺术的，也不外乎两种人：一是如上所述祖上不曾有过什么可见的艺术家，而如今自己这一代有些物质基础的，他们不愿意把钱花在这种冤枉劲儿上，宁可带着孩子吃着大口的肉、穿着大把钞票买来的衣服、住着大些的房子，他们压根就没想过在自己这几代人身上培养出艺术细胞；二者，便是人类的绝大多数之存在了，不管你想不想，反正你没钱，你就甭想靠穷忙活——瞎唱几首歌、乱掰几步舞、暗送几道秋坡而入戏......成为有所见底的艺术生了，那些极少数的草根艺术家，在这极大多数的草根之中，比例之低，不是你敢想的！研究完这学艺术的学生和这没有学艺术的学生，我总结出了一个结论：除去学艺术者中那类艺术世家（他们注定学艺术），除去没有学艺术者中无物质基础支撑者（他们大抵学不成艺术了），便还剩下两类人——有物质基础，突然开窍让孩子学艺术的；有物质基础，亦不想花冤枉钱让孩子学艺术的。从剩下的这两类人中，不难看出，在你有机会成为艺术生的情况下，不管你想不想学艺术，你都得有钱。如果这样的话，那是不是说，艺术在某种程度上就是和金钱挂钩了呢？ 为了验证这一假设，我在去年艺考期去瞄了两眼湖北考点的艺考生，就像这人群中的每个具体的面孔无法看清这个群体在干些什么一样，我看不清拥挤在人群中每个具体的人，我只看得见他们口中都吃着用精致包装袋包裹着的高级蛋糕，但倏然一瞥，他们肩上半拉着的袒露在外的书包，赫然出现在我眼中的是泡面和一块五毛钱一瓶的矿泉水；我只看见了他们在父母面前的瞬间成长，却忽视了这些在十八周岁徘徊的少男少女们转身的拭泪；而有一件事儿我是看得很清楚的，这些选择晚上在艺考点附近网吧过夜的孩子们，他们不会想到，几年之后，当他们以大学生的身份出去开房的时候，他们应该不大会想起几年前为了省钱夜宿网吧的自己吧？所以我看见这些孩子在还没有看清人群中大伙儿究竟在追逐些什么而趋之若鹜地随身而去终而被人群践踏得头破血流的时候，我就在疑惑：他们这般努力地向前开去，可谁都躲在别人的屁股后面，就连几句埋怨之声，也只敢躲在人家屁股后面耳语道。 盯着这些孩子看了许久，在艺考点的休息区，我发现了两个最抢眼的镜头：一个身高一米六的瘦弱女孩抱着和她人看起来差不多高的沉重古筝；一个身高一米八几的大个子男生，因为艺考而紧张得蜷缩在墙角之下，看起来如此不堪一击。我突然发现，比起反义的干系，强大和弱小更像是两个可以互换的近义词，如同这强大的弱小女孩，和这弱小的强大男孩，这或许既是老子所言的“祸兮福所倚，福兮祸所伏”了罢！或许天生体质不同的我们注定要完成一项艰巨的使命——活着。比起那些身体强健、天赋异禀的天之骄子，对于我们这种天生体质羸弱、傻不拉几的人来说，想要和他们大抵活得相似一些，确实是得付出多余几倍的气力了！如果先天的家境也算是“强健的身体”的一部分的话，我想，我前面的假设，亦绝非只是一家之言的空穴来风吧！ 优等生 比起主动跟在人群屁股后面一拥而上“艺术”屁股后的艺考生，如今在校的优等生，就略显被动了一些。 上个月我去武汉一所著名的高校收集学术素材的时候，便在一次公开课上问过这些学习优等生这样一个问题：孩子们，你们有没有想过高中毕业以后往技术类人员这边靠拢，也就是说，假使你们考高后的成绩并不如意，你们会把“成为一名蓝领”作为你们的职业生涯之考虑吗？语音才稍有落及，台下几乎所有的稚嫩面孔都一起齐刷刷地木讷了起来，被我所言惊得目瞪口呆的优等生们，一个个争先恐后地朝我叫嚷道： “老师，你别开玩笑了好吗？你知不知道在我们高中，我们这个班一本大学的录取率有多高？比起一个打工的，我们肯定更愿意向一个知识分子靠拢啊！我们还要读硕士、博士呢！到时候出来随便找一个公司上班不都是几十万的年薪吗？我看老师你现在是想教唆我们去你们那个什么职业技术学校学习吧？别开玩笑了好吧！” 末了，这堂公开课着实没有达到我预想的效果，倒是放学后，一个妙手偶得的大好良机，给了我一个杀回马枪的机会。既然是全国著名的高校，这学校的校规之严厉，就不言而喻了，住宿的学生，没有老师的特别审批，是不得越雷池半步而出校门的，这些孩子为了可以出校门通宵上网，上穷碧落下黄泉地想法子，最后还是找到了我： “老师，你看我们这些孩子成天被关在学校里面，简直是闷死了，你看这样如何，我们几个跟在你的屁股后面，你主动去向门卫打招呼说我们和你出去买一些布置教室的装饰品，我们就跟着你，跟着你，跟着你出去你看好不好！” “好啊！当然好啊！”这不知是多好的机会啊！你们这群小鬼，不是自以为只要亦步亦趋地跟着别人走就有出息吗？好，那我就主动出击，你们可跟好了。 这几个小鬼而后果然探头探脑地跟着我，却始终不近我影子所及之处，虽有约一人之长的距离，可这几个小鬼心中的小九九，哪里还逃得过我的法眼？ “这位老师，请问你是要带这几个学生出去吗？”门卫上前问道我。 我身后的几个小脑袋畏畏缩缩地半探了出来，却没有一个人上前复言，估计他们也没有那个胆儿！我转身故作疑态地打量着这几个小鬼，摇头道： “不，不，不，这几个不是我的学生！他们可能想要私自跑出去上网，你得注意点！” 听罢我的回答，这几个小鬼惊得张开了比在今天公开课上更大的嘴，几人四处无措地左右探着头，估摸着是想找个大一点的地洞钻进去才好。 差等生 在我眼里，凡是平凡之辈，于那些艺术生、优等生比起来，便是差等生！并且我承认，我和所有人一样，在某个年龄段，也是一个差等生。 可还有一种差等生，他们持之以恒的态度着实可爱得很，也许小学六年，可能还要加上初中三年，或许连高中三年一并，他们都在扮演着差等生的角色。 像这一类孩子，说句实在话，在很多方面他们已经被优于他们的同龄人甩得太远了，他们可能一辈子就这么被人家甩在屁股后面狼狈地活着了。但这一类孩子有一种大同的特点，他们很像是被从火锅里面夹出来的火锅垫底底料一样，在学校的时候，他们多是狂躁不羁的热血青年，他们谩骂着执政党（虽然他们连党的一把手是哪几个人都说不清楚）、痛斥着教育体制、敌视着所有开豪车住洋房的有钱人，他们悸动过、浮躁过、热血过、滚烫过，可一待到他们离开滚烫的火锅，进入到了这样一个现实的社会以后，他们便迅速冷却了下来，待到一系列冷静的理性思考过后，这些注定被人甩在屁股后的孩子学会了沉默，那些对社会的不满，早就在学校里面就言尽了！ 我以前幻想过，即使是起跑点不一样，我们这些职业学校的中专生、大专生，应该也有出头的一日啊！这些所谓的差等生，可能是因为他们现在还太年轻了，等到他们长大了以后......可你说青蛙长大以后会变成牛蛙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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