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旭日定辉煌——国画家戴辉旭印象 |
正文 | 旭日定辉煌 一一国画家戴辉旭印象 周建国 一 汉阴有座山,山下有条河,河边有座城,城里有群能写会画的人。 山叫凤凰山,河叫月河,城叫汉阴城,画家群中有个戴辉旭。 他与我是远亲。他婆姓温,跟我大姨父是亲兄妹。他爸有二分之一温姓血统,其长相充分印证了外甥像舅那句老话。他爸跟我大姨父颇有几分形似神似。不仅长的像,就连说话的神态,走路的姿式都是一个模子倒出来的。最具代表性的遗传,是长方脸,发少谢顶。 当年在政府大院上班时,汉阴县城很小。城墙里头,加上东南队,西北队,总共不到两万人。低头不见抬头见,过来过去都是熟人。他在县供销社工作,司法局在他单位门口挂了个牌子。加上他跟我小兄弟是同学,几层关系叠加,彼此间就多了些联系。甚至在他结婚时,我还客串了一把摄影师。 论年龄,他小我大;论班辈,他低我一辈,他该叫我表叔。但我更愿他叫我二哥,我则爱叫他旭娃,以示亲切。各喊各叫,没那么多讲究。 二 某年某月某日,在黄河边的兰州城就着西凤酒,吃完手抓羊肉,已是晚上11点,顺着高速路一路西奔,我们一行4人要去武威北边的镍都金昌,去爬内蒙古的大沙漠。车窗外一片漆黑,但见连绵不断的祈连山的黑影子不停的向车后掠去。 时值隆冬,腊月底了,仪表盘显示车外温度是零下13度。路过天祝县时,天空飘起了雪花,七零八落,漫天飞舞的雪花,毫无章法的向着风挡玻璃迎面扑来。 忽然间,我想起了大兄弟。当然,也想起了戴辉旭。一切因为天祝,因为他俩都曾经在这儿当过兵。当年,大兄弟所在的连队是机械连,他常让我寄些空压机书籍,木耳茶叶啥的。“天祝县”三字是嵌入了脑海,永世难以磨灭的。尽管没来过,但却知道这是个藏族自治县,条件异常艰苦。一到天寒地冻的严冬,他们便要下到地窖去搬大白菜,洋芋。遥望着右侧稀稀拉拉的灯火,不由自主的想起了当年汉阴火车站的送别情景。故土难离,这伙新兵面对前来送别的亲友同学,齐乎乎的拥上前,齐心携力,不顾一切,一次又一次的把接兵的人已关上的闷罐子车门推开。车上的人,车下的人,呜咽着,呼喊着,手舞着,列车,站台,铁路完全淹没在了人海,泪海,哭海里。催人泪下的气氛直到那列载着他们的闷罐子车在人们的视线里徐徐的消失,才慢慢的散去。 路过天祝,身临其境,这才设身处地的在想:闷罐子车把这群才十七、八岁的毛头小伙子,从温润的秦巴汉水拉到这个荒凉寒冷的不毛之地,他们是咋熬过了漫长的三个年头? 眼睛一眨,许多年过去了。现在的天祝县巳成为了一个旅游胜地。有个美女是天祝人,看了她发的微信,我惊讶了,哇噻!蓝天,白云,雪山,喇嘛庙,森林,湖泊,这么美! 三 辉旭高高挑挑,白白净净,斯斯文文。长得中规中矩,长得过于标致,长得过于中庸。以致于规矩的没了棱角,标致的没了挑剔,中庸的没了脾气。反正鼻子是鼻子,眼睛是眼睛。 他多了几分细腻阴柔,少了几分阳刚生猛不足,过于谦卑内秀。语朴言慎,抑扬顿挫不够明显。话从他嘴里迸出来,活像秋蚊子在轻轻的哼哼。想让他高喉咙大嗓子,酒后发狂颷,吹牛皮,冒泡泡,掀桌子,摔板櫈,比杀他还难。 说他在文工团当过演员,都信。不用化妆,长袍马褂一穿,头上扣顶瓜皮帽,鼻梁上架付石头镜子,石泉古城老宅子中堂太师椅一坐,算盘“哗”的一甩,俨然一个帐房先生。换顶礼帽,又是一个像模像样的地下党。但若说他是当兵出身,多数人不信。 他生性秉直,宅心仁厚,不驱炎附势,不随波逐流,不事张扬,不爱拉扯。“狐朋狗友”,不是同学,必是战友。微信晒多了,我甚至记住了他好些战友的面孔。而更多的人,则是通过他的文章,他的画,认识了他。 修缮铁瓦殿的汉阴名人,人称尤老三的尤正军,就是因发表在“中国作家网”上的《相惜铁瓦殿》认识他的。文字为媒,让这对60后、70后成为了莫逆之交。 某年的某天,他说,二哥,我不写东西了,改画画了!以为他闹着玩的,直到那年他的同学易德成开个X3,把他,我,李教导拉到双河口,见他在颠簸的车上也掏个本子不停的在搞速写,这才相信。文章写的杠杠的,咋改行学画了?他没讲,我也不问。 双河口待了半日,他的写生本子上他多了许多素材,我则写了字的《走进双河口》。去年我们去了两趟南山。第二趟他把书法家张正生也拽去了,目标是汉江,茶场,吊罐子,汉江野生季魚,野猪肉。他画,张拍,我看,各有斩获。《舌尖上的石泉》《庖汤会》的创作灵感皆源于此。 他以为我与张不熟。其实,上前年腊月,我就与张兄去过双河口。只为看子午道河边的那个大石头和古驿栈。一过斑竹园,土路陡又窄,又下着大雪,幸亏是个底盘能升降的揽胜。那趟,写了篇《汉阴亿万年树化石探秘》。这些东西都在“中国作家网”和报刊上发表了。 他学的是国画,即水墨画。当初看他的画,第一直觉只有一个字:“古”。千变万化,变来变去,元素么,不外乎山、水、石、田、湾、树、草、云、雾、泉,瀑、江、河、湖、舟、漁、钓、叟、鸟、庐……大有孤山寡云苦雾,野渡独舟暮钓,枯藤老树昏鸦,断肠人在天涯之感。年纪不大,咋心老画老? 后来才明白,这叫另辟蹊径,术有专攻;他有我有,我有他无。 直言不讳的讲,他当初的画,并没脱胎换骨,化茧为蝶,尚未实现由作家向画家的成功嬗变。这是因为,咋看起来,作品毕竟多少有点稚气;构图略显呆板,笔法稍显迟疑或犹豫;表现的对象有点生硬、过实,缺少活力与张力;用墨过度不够自然;速写,素描,勾勒,白描,写实多,几乎极少用国画之常用技法一一泼墨与渲染;所想表达的创作理念相对含糊,混沌;离国画的最大特色,最高境界一一大写意尚有一定距离。 尽管如此,他仍痴心不改,矢志不移,一头扎进了他的画里。与画中的人,山,水,石,景对话。 他痛苦并快乐着,去历练,去陶醉,去追梦。 不然,他就不是戴辉旭了。 四 嬗变是一个痛苦的过程。 过程本身就是一笔宝贵的财富。 每个画家都要经历这个痛苦的过程。除非他是天才。 戴辉旭的嬗变同样没有省略号。 三次进京,入驻京师驰名的画家村,进修骊山书画院,游览名山大川,求教名师大家,遍访高人,不耻下问。他饱读名著,精读史书,琴棋书画,花鸟虫魚,无所不爱。反复研读中国画画史论,从临子介园人手,研读范宽,黄公望,龚贤画境理念,临吴道子,阎立本,韩干的唐画,揣模《韩熙载夜宴图》的人物构图。对现代画家关山月,张大千,傅抱石,黄宾虹,李可染,齐白石,赵望云等名家更是顶礼膜拜。遐时,与画友开笔会,相互交流,切磋,探讨,以期共同提高。夏练三伏,冬练三九,闭门谢客,深入简出,逃离世俗,心静如水。年复一年,日复一日,终有一日,竟也学富五车,羽翼丰满,苦学苦练,得以升华,他终于走出了徘徊,走出了困惑,走出了自我,攀上了艺术高峰。 现在的作品,打眼看去,煞有其事,中规中整,有型有样。不说石破天惊,自成一派,也算大气磅磚,个性鲜明。一扫昔日的呆板戾气,稚嫩小气荡然全无。既古风古韵犹存,又时尚新锐前卫。今中有古,古中有今;可以说是老道干练,笔法娴熟,功力深厚,定力十足,洒脱活脱;信马由缰,驰骋自如;层次丰富,写意恣盎;活力张力跃然纸上,写意写景出神入化;写实画龙点晴,夸张恰到好处;给人以美感和视觉上的冲击,让人浮想联翩,仿佛出自某些当代名师大家之手。 他并无丝毫的自满自足自傲。他很清醒,他有自知之明。他知道山外有山,天外有天,人外有人,脚下的路还很长很长。 他是画家,还是一位大孝子,更是一位上得了庙堂,下得了厨房的伪厨娘。 这便是一个真实的,十分低调的画家戴辉旭。 2019年2月25日西安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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