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名著经典中的那一抹青海方言色彩 |
正文 | 名著经典中的那一抹青海方言色彩 文/王祥奎 罗常培先生对语言与文化有段精辟的论述:“在我国各地丰富的方言词中,积累着丰富的中国古代文化现象,如果我们用历史唯物论的方法去推究这些方言词的产生、死亡、转变及新生的社会背景及经济条件,回溯其最初的来源,那么,我们不但可以发现语义演变的有趣历史,还可以为我们反映出颇具特色的地方文化风貌和文化史上被掩盖的一些事实。” 在各地的方言中,我们不仅能窥见承载着大量的历史文化事实的地域文化印记,而且会发现一种方言系统将某些不属于其地域特点的词汇融合进来,成为与自己方言融为一体的组成部分。 青海方言,在汉语方面属于北方方言,在某些程度上与江淮流域的吴语方言有些相同或相似。这与青海汉族的历史有密切的关系。历史上由于人口迁移、商贸联系、各民族长期相处及地区间的交往等诸多因素,使青海方言呈现出五彩斑斓的色彩,形成了它的独特风格。追其原因,一方面是人类的迁徙活动让其地方方言在青海这片土地落地生根;另一原因是由于青海相对封闭,所以形成的语言固有形态很少被破坏,在俚俗方言中相对完整地保存了下来。 翻阅中国古经典书籍,只要反映江淮一带地域文化生活的作品,如《西游记》、《红楼梦》、《金瓶梅》等书籍经典中都能找到至今活跃在青海汉语方言的影子,细细品味,妙趣横生。 在大美青海走向世界之际,青海方言现在正逐步被全国人民熟悉着,大美青海的战略也正在逐步地吸引着广大游客,在全国产生了较大的影响。在此,本文拟对青海方言与古经典的联系做一浅显的分析。 一、青海方言产生的历史背景。 (一)“珠玑巷”之说与经典名著的渗透。 青海民间广泛流传着一个传说,认为青海汉族是从南京“竹子巷”(或“珠玑巷”“朱氏巷”、“竹丝巷”)迁徙或发配来的。,传说在明朝洪武年间的某个正月十五,“南京珠玑巷”的民众在演社火时扎了个大脚马猴,有位大臣认为侮辱了马皇后(隐射马皇后是个大脚丑女),于是,朱元璋就将竹子巷的民众发配到到了荒凉偏僻的青海西地。 民间传说的社会影响力非常大,记得笔者小时候,老一辈都承袭“珠玑巷”之说,且有些家族族谱中也有模糊的记载,但不得印证。因此,多少年来,不断有人到南京寻找青海人的祖籍,如2005年,《青海日报》主办的《西海都市报》以“寻访娘家”为专版,每日讨论青海人的祖籍问题,并排两名记者去南京访寻传说中的珠玑巷。虽没有得到明确的答案,但在社会上引起了广泛的关注。 有关青海汉族充军发配的故事在民间流传广泛,留下了许多文本资料和民俗资料。如《民和县志》记载:据现有宗谱及口头传说,大多民和汉族,其先祖明朝洪武年间来自陕西、山西、南京、扬州等地……”,峡门乡石家庄《石氏源流》记载:石氏祖籍南京主司巷人,洪武年间来西域……《化隆县志》记载:今化隆境内大部分汉族自称祖籍南京珠玑巷或山西洪洞(桐)县……《西宁城西区志》也记载:还有从陕西凤翔、宝鸡迁入青海河湟的汉民来自南京珠玑巷的汉民…… 大量的文本资料有力地说明了青海汉族方言的历史渊源。翻阅青海的一些民俗资料,也能见到青海方言的源流。柯杨先生在其《“花儿”溯流》一文中引用了顾颉刚、丘向鲁等人的研究成果,都与青海民间“珠玑巷”的传说有关。顾颉刚在《到青海去》一文中写到:“河州人相传为南京大柳树巷人,药洮州人相传为南京竹丝巷人,俱谓自明初迁去,西宁人亦云然。” 在民俗专家罗耀南先生著的《花儿词话》中记载,流行于甘、青两省的花儿,也叫“少年”,而“少年”一说产生之因,也与青海汉族祖籍来源有关。说“少年”则是思乡曲,因青海民间传说,他们的祖先从南京移民过来,为时常怀念故土,寄思以歌,形成“少年”,所以曲调凄凉,其声如哭。在过去因唱少年,也引起不少笑话,有的外籍人初到青海,听到田野里的少年,误当是哭。于是,有人问道,“他们为什么要哭?”难怪青海解放时,有的遣返士兵怀着喜悦心情边走边唱,有人说他们是“走了一路哭了一路”。 青海花儿中的有些方言,皆见于中国古经典诗词与名著中。如“西凉的马超反潼关,割须儿弃袍的阿满。不维个花儿没营干,维下是心上的扯牵。”一曲中的“营干”,指办事情,斡旋之意,而在《喻世明言》39卷也提到——“却待人到安庆去,替他用钱营干。”“清凌凌的水流水,当啷啷儿的淌了,热突突儿的离开了你,泪涟涟的想你了。”中的“热突突儿”一方言,在青海话中指活活儿离别。在《金瓶梅》73回中:“一个热突突人儿,少了一个,有个不想不疼不题粘的!”。再如,“花椒红来红花椒,花椒的叶叶儿展了。阿哥活下的人花哨,我把个精神儿短了。”一曲中的“花哨”是花里狐哨的缩写,这里指耍滑、不稳重。《金瓶梅》20回:“花里狐哨,乔龙画虎。”23回:“在人前头花哨起来。”“关老爷穿的草绿袍,醉酒着骂曹操里。婚缘儿没满把我撂,睡梦里常打搅哩。”中的“打搅”一方言,指打扰、纠缠之意。元曲《伍员吹箫》三:“不知是哪里来的一个大汉,常来打搅俺每。”(每,与们字同)。另外,也指客气话。《儒林外史》28回:“在师父这里打搅,每月送银二金。”还如,“阴阳坡里拾蘑菇,精脚儿踏了个草坡。站下着想来坐下着哭,有心肠悄悄儿跑脱。”一曲中的“精脚儿”指光着脚不穿鞋。《金瓶梅》28回:“我没穿鞋进来,莫不我精脚儿进来了?”青海花儿中有着青海特色的词,诸如“脸脑”“对头”“先后(指妯娌)”皆在《金瓶梅》、《史记。孝武本纪》中出现。 青海的民俗记载中,好多青海方言与南京方言相同,如“上街”在青海方言与南京方言中皆称之为“上该”,“姑姑”皆为“娘娘”,脾气怪癖皆称之为“玍古”。 古人称凌晨为“侵早”,杜甫诗“天子朝侵早”,贾岛诗“门尝侵早开”,而青海汉语方言则作“清早”,读同“侵早”。西宁人说某人有意思,善斗乐,令人发笑,常说:“那个人古着,笑死了。”“古”即“滑稽”,“滑”读为“古”恰是古代读音。在青海汉语方言中,这些很古老的汉语词汇为数不少,大多是中原古语遗留。 从以上文本资料与民俗资料中,不难看出,青海方言与古经典作品有着一定的渊源。青海一级作家井石先生介绍,由于内地汉人通过屯兵、移民等形式进入湟水谷地的历史可追溯到汉代以前。由于湟水谷地千百年来一只处在较封闭的状态,汉语言词汇的发展相对缓慢。所以直到今天,我们仍可以从青海当地方言中发掘出很多青海人承袭下来、而在内地早已消失的 古汉语词汇。期中有好多被青海当地人以为“土”的“掉渣”的方言词汇,却常常在古代文人雅士的骚词雅赋里出现。如,“年时”在青海话里是去年的意思,花儿里唱到“年时价牵连到今年了,有缘法,才到一处儿了”。这个词在宋、元、明、清时期的词赋里到处可以看到。如宋词《菩萨蛮》词:“年时忆着花前醉,而今花落人憔悴”。 再比如青海人把脑子不大够用者斥之为“囊头”,为什么要把这种人称之为囊头呢?原来这个词来自吴语方言。南方人养蚕,蚕茧里有一种劣蚕,这种劣蚕缫出的丝无法做丝帛,只能供棉絮只用,术语“绵茧”,但养蚕人叫它“囊头”,并借此骂那些脑子不够用的人。青海人好多人的祖先是从南京发配过来的,到青海后无法养蚕了,而养蚕的专用术语也由于长期不养蚕而丢完了,只剩下一句骂人借用语“囊头”。 随着岁月的推移,一些吴语方言便慢慢遗留了下来。形成了青海独具特色的北方方言。 (二)追寻作者籍贯,品味名著语言。 大量的文本资料与民俗资料反映了青海方言与古典名著的用语之雷同。出了以上民间传说以外,《西游记》、《红楼梦》、《金瓶梅》及元曲等作品的作者,皆是江淮一带人氏。而江淮方言主要是吴语方言。所以很多古典作品皆有相同或相似于青海汉族方言的口语。 在很多名著中都能见到青海方言的影子,这与作者的籍贯有很大的关系,青海方言最为集中的要数《红楼梦》和《西游记》了。 《红楼梦》的作者曹雪芹的祖籍众说纷纭,但曹雪芹是南京人氏这一论述为人们所认可,曹雪芹于1724年生于南京江宁织造曹頫家里。 曹雪芹在宋初的一位显祖是武惠王曹彬,他曾奉宋太祖赵匡胤之命,陈兵十余万于金陵城下,迫使南唐后主李煜投降,避免了一场血战。正因为他一人不杀,一钱不取,所以后人为这位“宋枢密武惠王”建庙于南京聚宝门(今中华门)外,明代改建于南京鸡鸣山下。 清朝入关后的第一代皇帝顺治,二十岁上就因生痘而逝。顺治一死,决定继位人时,出过痘的第三子玄烨在“竞选”中得到了胜利(即后来的康熙大帝)!为酬报保姆孙氏的抚育之恩,首先遣派她的丈夫曹玺到南京出任江宁织造监督。曹家的宏运,随着康熙朝六十年盛世,也享受了半个多世纪的人间富贵荣华。 曹玺死后其子曹寅继其父职。曹寅在江宁织造以及后来兼任两淮盐政的二十二年的生涯中,在江宁织造署接驾过康熙南巡达四次之多。 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七月二十三日,曹寅在扬州书馆(局)病殁。康熙帝就命其子曹顒继任江宁织造,谁知只过了两年——到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正月初,忽然一病而亡。康熙帝又特下谕旨,命将曹寅之弟曹宣的第四子曹頫过继给曹寅之妻李氏为嗣子,而且还特命他继任江宁织造。 康熙五十一年(1712年)七月二十三日,曹寅在扬州书馆(局)病殁。康熙帝就命其子曹顒继任江宁织造,谁知只过了两年——到康熙五十四年(1715年)正月初,忽然一病而亡。康熙帝又特下谕旨,命将曹寅之弟曹宣的第四子曹頫过继给曹寅之妻李氏为嗣子,而且还特命他继任江宁织造。 曹顒像他父亲曹寅,被康熙帝称作“是个文武全才之人”,死得十分可惜,而曹顒的特点是被称赞为“好古嗜学”,能继其世业。 由此可见,雪芹在南京的江宁织造之家,半个多世纪以来,是一个具有“很富丽的文学艺术的环境”的风雅家庭。 生活南京江宁织造之家的曹雪芹一生的巨作《红楼梦》,见证了江淮一带的人文风情. 对于《西游记》的研究,要数枞阳县地方志办公室编纂室主任陈松郭老人了。陈老在2010年8月16日在《新安晚报》中论述吴承恩是安徽人的考证。陈老最大的收获是对《西游记》作者吴承恩籍贯的考证,他用大量的资料论证了吴承恩是仅安徽枞阳人。陈老说,正因为吴承恩处处留心,耳濡目染了新野县的民俗风情。所以他的作品中用了安徽新野的方言,新野人称“饺子”为“扁食”,称“脚脖子”为“孤拐”,此类方言在《西游记》比比皆是。 青海方言中的“点扎(读抓音)”在古汉语中有指挥、率领之意,如《西游记》中第十回:“至次日,点扎风伯、雷公、云童、电母……”西宁方言则说,“你把我点扎着……”这里的“点扎”既有“指挥”之意,还稍有捉弄之意。 以上例子说明,明初汉族大规模迁徙与青海方言有密切的关系,江淮一带的文人雅士的文学作品中的方言也与青海方言有很近的相似点。但在历史上,青海地处偏远,受高山大川阻隔,与内地交通不便,周边均为少数民族聚集,客观地理环境是青海河湟地区汉族与中原文化少有联系,又加上青海经济文化不发达,很少受人重视,主观上被边缘化,各种原因使青海地区文化基本上处于相对闭塞状态,与中原汉语正常发展和变化不同,再说河湟地区汉语发展也相对滞后,使得古汉语,尤其是大量明代汉语的发音、词汇尽可能保存下来,以至于形成了今天青海方言古色古香、与诸多名著中的语言相近相同的现状,追其原因,与作者籍贯有密切的关系。 二、走进名著,进一步见证青海方言与古经典作品的渊源。 任何地方方言都是民俗的产物,任何方言都是民俗最精彩的呈现,方言来源于生活,精彩于生活,方言也有利于对地方文化渊源的研究。 研究青海地域文化的专家张成材认为,青海方言与南京话、安徽话的对比,青海话更接近于安徽话,两者有更多的相同处。从两者的蛛丝马迹的语言看,青海汉族人中流传的“珠玑巷”之说较吻合。 首先,大量的名著、经典的语言上得到了证实,应该是明代的南京,而不仅仅是今天的南京市。青海东部地区,迄今流传其祖先来自南京、江苏及江淮一带的说法,,因此青海汉语的主要来源可以说是江淮流域的官话。这与《红楼梦》、《西游记》、《水浒传》、元曲、元杂剧等经典名著的传承有着密切的关系。 笔者作为土生土长的青海人,常常翻阅此类经典,觉得兴味盎然,青海周边群众的口语与以上经典名著的地方语言竟如此相近相同,每每读来,给自己的工作生活加进了一味味浓浓的怪味鸡汤。在此提出、对比,进一步验证青海方言与经典名著的的密切关系。 在青海湟中、湟源、互助一带,人民常用“稀屎冒箭杆”,形容人拉肚子的激烈程度。在元曲中也用“箭杆”来形容雨下得大、急。如《潇湘雨》三《幺篇》:“这雨呀,他似箭杆悬麻,妆助我十分苦。”又元曲《荐福碑》三《小上楼》:“这场大雨,非为秋霖,不是甘露,遮莫是箭杆雨,过云雨……”相对而言,用“箭杆”来形容拉肚子的激烈程度比用这个词形容雨来得急要诙谐得多了。 笔者每每读《金瓶梅》时,老有一种说不出的亲切感,好像觉得那位兰陵笑笑生就是土生土长的青海人,而《金瓶梅》是用青海方言写成的一般。让我们随手摘几句:(第一回):“因他没有宽转地方儿……甚是过意不去”(宽转地方:宽展地方。)(第三回)“明日是破日,后日也不好,直到外后日,方是裁衣日期……”(“外后日”:大后天。)(第八回):“(士兵)取出家书,交与王婆,忙忙骑上头口去了……”(头口:牲口)(第二十六回):“见妇人穿着随身衣服,在门柱上正吊得好……”(“随身衣服”:平日里穿的衣服)。“打你一顿,撵得不容上前,得人不说出来,大家将就些儿便罢了,何必撑着头儿来寻趁人……”(寻趁人:故意和人找茬儿)“兴儿与了火工五钱银子,多架些柴薪……”(架:添加。)(二十七回)“敢是你昨日开花园门,放了那个,拾了娘的鞋去了……”(敢是:敢不是)(三十一回)“等回你主子回来,没这壶,管情一家一顿……”(一家一顿:将每个人打一顿)(三十三回)“逼得我急了,我吊在枝干上寻个无常……(寻无常:自杀)。 笔者与研究土族文化的专家白玉基老师(白老师花了数年时间研究土族文化,写出了长达20万字的专著《探寻孙悟空的足迹》一书,此书正在进一步的印证阶段,即将出版)、《青海日报》社会文化专刊部主编张翔老师于2014年10月就“青海本土文化”之话题进行了交流,在交流中白老师谈道:季羡林大师就举证早版西游故事发源于西北。在敦煌、甘肃安西榆林窟发现了唐僧与猴行者取经故事壁画,从早期佛教传播的有关信息,足以证明“取经故事”不可能发源于中原。他说,研究取经故事,研究后期的《西游记》能否抛开吐谷浑不管?今天诸多土族民俗与《西游记》中的故事能合缝,研究土族文化能否抛开《西游记》不管?笔者深信《西游记》、《大唐西域记》等著作与土族先民有必然的联系,功夫不负有心人,本人在《西游记》原著中,发现了很多难解的词汇,若将这些词汇用土语方言来解,就有了与原文匹配的实际意义。《西游记》是历史小说,反映了土族先民的历史文化、宗教文化,土族独特的民俗皆能在《西游记》中找到踪影。土族的民俗是独特的,是独一无二的。白玉基老师还说,《西游记》中表现出的民俗也是独特的,其他兄弟民族人士都认为是不可思议的、不可识别的。这也是《西游记》的神秘性所在。经过比对,就土族先民经历的故事与《西游记》故事匹配;只有土族的独特民俗才能与《西游记》中表现出的文化严丝合缝。白老师的研究,得到了我省数名文人雅士的认可。就以白老师的研究,《西游记》中青海方言的出现就不言而喻了。 名著中青海方言出现次数频繁的要数《红楼梦》了,且不说《红楼梦》成为四大名著之首,成为中国小说难以征服的顶峰,也不说《红楼梦》它那博大精深的思想内容和娴熟精湛的艺术技巧。但从语言来看,的确不亚于以为怪味鸡汤。曹雪芹将南京方言用于作品中,反映了他那个阶段的生活环境。这也与青海汉族迁徙发配之传说相吻合。如第28回:薛蟠道:“前儿我见了我妈,还嘱咐她,不叫她打你呢。”众人都道:“再多说的,罚酒十杯!”薛蟠连忙打了自己一个嘴巴子,说道:“没耳性,再不许说了。”(没耳性:没记性);第52回早有小丫头递过一搭子细纸,晴雯便一张一张的拿来醒鼻子。(醒鼻子:擦去鼻涕之意);第56回:平儿笑道:“这几宗虽小,一年通共算了,也省的下四百多银子”(通共:一共之意)。 除了《西游记》、《红楼梦》、《金瓶梅》中有大量与青海方言相雷同的语言外,在在元曲、元杂剧、《绿野仙踪》、《喻世明言》也有青海方言的影子。 譬如,元曲《来生债》楔子:“从今后休着你那心下熬煎枉受苦”。“熬煎”指烦恼、痛苦。在青海话及青海花儿中也有,“家里头蹲着受熬煎,跟上尕阿哥心宽”。 青海话中的“阿塔儿”,即指那塔儿或在什么地方。见于元曲《竹叶舟》三折:“又不是关津隘口,又不是你家前院后,怎么的唤渡行人在那塔儿有”。 元人马致远的《寿阳曲》称:“害时节有谁曾见来,瞒不过主腰胸带。”“主腰儿”指小棉袄。在青海海东地区皆称主腰儿。青海花儿有见证“大红主腰儿红死了,桃红的扣线儿絪了,上地下地的寻死了,寻着者脸蛋上啃了”。 再如,“相因”一词常见于青海话中,意为“戏言,占便宜”,而在《喻世明言》二卷:“梁尚宾听说,心中不忿,又见价钱相因,有些出息,放他不下”。 “曳靶”一词在青海方言中意为“”尾巴”,青海人常说“你是我的曳靶”,青海花儿也常见:“大红鞋儿绿曳靶,曳靶上扎给的燕儿。阿哥走了魂丢了,给尕妹做两天伴儿”。而在《汇芳录》19回也有记载:“脚下穿着蓝布鞋子,绣的满帮花,连那大红曳靶上都绣的花朵”。 纵观史册与文献资料,我们不难看出,青海虽是边陲之地,但青海是移民人口比例很高的地区,各种外来方言种类繁多,并且在全国来说经济文化都很落后,但却是普通话推广比较早,普及率较高的地区。外地人到青海,明显感觉青海不排外,很大程度上是因为语言的关系。有调查显示,在青海地区,人们对青海方言的认同度较低,其实,关键在于青海本地方言是弱势方言,外来方言多而散,又形不成统一力量,为了便于交流,各种语音向共同语靠近,大家折衷于共同语。反过来,由于共同语的普及,青海汉语方言的使用范围(面)和使用的频度(度)都受到了限制。加之政治宣传和行政管理的需要,方言正逐渐退出经济生活和政治生活。 随着社会生活的不断变革,任何地方方言总要发生变化,但是不同的方言变化的速度也不相同。决定方言演变快慢的直接因素是方言势力的强弱,强势方言在语言接触中影响别人而不是受人影响,对共同语是抵制和抗拒的,而保留前代语言特点多,创新成分少,老中青之间差异不大,典型的是粤方言。像青海汉语方言这种弱势方言恰好是相反的情形。现在,很多年轻人对老一辈人说的有些词汇已不能理解,语言的变化速度非常快。因此,青海汉语方言的逐渐萎缩成为必然,而其形成、发展的过程和规律,以及未来的面貌将成为地域文化研究者的关注和探索的课题。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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