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月是故乡明 |
正文 | 中秋夜雨如注,星月不知所踪,让薄凉之秋唯一的欣喜,湮灭的了无痕迹。一夜枕上听雨,滴滴点点,终是忍不住念起故乡来。 夕阳顺着河堤,收敛起最后一抹余晖,清凉的夜就拉开了序幕。河堤上的风,吹动芦苇的枯叶,发出沙沙的声响,没能抓牢的芦花一撮撮地飞离芦苇杆,这种随缘尽分的花朵没有在空中多做留恋,便随着风的呼声逃离了她母亲的视线。月亮昏黄的影子,从村庄外的庄稼地里钻出来,她踏过豆地,一缕如薄雾般的气息,催促着豆荚成熟;它穿过玉米地,玉米棒子已揣着整个夏天的骄阳,被父亲搬回家,只留枯黄的玉米杆仪仗队一样耸立着,接受月光的检阅;我想玉米杆应该是最好的仪仗队,整齐划一,口号响亮,风过处的哗啦啦声响不正是他们正在喊口号吗?紧接着月亮越过树梢,成为村子里最亮的灯盏,草丛里的乐队开始奏乐,父亲把小方桌搬到月光笼罩下的院子里,母亲端上当晚的晚餐,切开月饼,孩子们抱出小板凳,中秋节的夜就开始了。 乡下的节日隆重于走亲访友,自个家的团圆倒是简洁的可以一笔带过。在故乡,晚餐被称作喝茶,即便是满桌珍馐佳肴,也是称作喝茶。至于这个词汇何时出现,我并不知晓,乡下的老农不喝茶,亲友来访也是白开水相待,有些家庭,并没有像样的杯子,亲戚来了直接从灶上碗橱里拿碗倒水。偶尔有套杯子也不是用来喝茶的,是用来喝酒的。中秋的晚上,同样是喝茶,没有那家会刻意准备上大鱼大肉,只做寻常的吃食:大馍,稀饭,两个就馍的素菜,加上一块五仁月饼,就是过节。在故乡月饼没有那么多稀奇古怪的内涵,只是五仁加青红丝,大大的一饼,上印龙凤呈祥,花好月圆图样,亘古不变的是最中间的“中秋月饼”四个楷体字。母亲切开月饼,每人份上一块,一小口一小口的咬下去,细嚼慢咽,吃到核桃仁便叫嚷着炫耀。晚饭后母亲,收拾碗筷,孩子们就拿着未啃完的月饼,呼朋引伴去了。月亮不语,谁也不会谈论到嫦娥为何要偷吃仙药飞到月亮上去,更不会想到“明月几时有,把酒问青天。” 猛然有一天,学到“人有悲欢离合,月有阴晴圆缺”,才意识到头顶上中从未被重视过的月亮成了我人生中纠缠不清的寄托。筱忽明白了“举头望明月,低头思故乡”的深意。在外读书的那几年,总是想念故乡月上东山,挂于树梢,袅袅炊烟起的景象,偶尔似乎还听到了母亲呼唤孩子回家吃饭的声音。抬头望月,总不免潸然。漂泊于世间,一叶浮萍入大海。旧年盛夏同先生夜宿巢湖边上,面湖而卧,月光如银,铺一室清辉,窗外蛙声虫鸣此起彼伏,湖上渔火点点,风夹杂着湖上的水汽擦窗而过,竟得一夜安眠。后来,此身湮没于高楼林立的城市中,脚下不着地,头顶不见天,偶遇月光也是与华灯掩映之下,昏昏无华,黯淡无光,自是不多忍看。 现居于滇中半年有余,入秋后连绵阴雨,月亮更是无缘一见。加之少数民族地区,对中原文化并非信奉不讳,中秋节便成了单位放假和商家促销的噱头,至于那头顶上的月亮,反正也不是用来照亮黑夜的路,是否出现,并不重要。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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