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豆芽菜（讲述我外婆家的故事） |
| 正文 | 一 起来！小穷鬼，给孩子擦屎。睡梦中的豆芽菜，头被手指狠狠戳了一下，顾不得疼，一骨碌地爬起。赶快拿来纸，小心翼翼给七个月大的婴儿抹屁沟上屎，那个凶巴巴的女人，抱着孩子嘴不停地骂，‘轻点，小贱骨头，擦破了我打死你，你脸钩钩什么，你将来不生吗，你个小穷鬼’。豆芽菜擦完了，那个女人才停住骂。 那个女人哄着孩子躺下睡着了，豆芽菜，才敢在炕未慢慢地躺下，十岁的她盖着一件破旧的棉袄，寒冬腊月，即使身体卷缩在一起，也不能将脚盖住。她想起家里的母亲，也不知逃荒要饭的母亲和四岁的弟弟怎样了，想到自己寄人篱下，落难在舅母家，不仅眼泪流了下来，不敢出声地哭泣，只有暗暗地落泪 窗外一轮明月高悬，豆芽菜想起了家。也不知什么时候能回家，回到母亲的身边。 寒冷中好不容易睡着，天刚刚蒙蒙亮，豆芽菜的头，又被手指狠狠戳醒，‘起来做饭小穷鬼，’。 豆芽菜连忙起来帮那个女人做饭，吃饭的时候，那个女人又开始骂， ‘你个小穷鬼，吃一碗饭，吃那么多干嘛？我们家能供得起吗,你那个死皮赖脸的妈，把你放在这里不管了，让我们家白养你。吃完饭，赶快去泡子给我洗尿屎布去，听见没有？ ‘舅妈我知道了’知道还不快滚。舅妈不让她在家用温水洗，说嫌脏 寒冬腊月，泡子结了厚厚的冰，在中间被人打个窟窿，由于天天有人洗衣物，结的冰能薄点，豆芽菜用尽全身力气用斧头重新打开冰层，一双冻得溃烂的手，接触到冰冷的水，手立刻钻心的疼。尽管她用刷子刷，手还是被冰水浸透。忍住疼，天天必须得把孩子屎尿布洗的干净，不然的话，是不允许吃饭的，或者要挨一顿打的。 出去拉货走了两个多月的舅父终于回来了，豆芽菜高兴坏了，因为这下子自己可以回家了。 舅舅，我要回家，你送我好吗？ 回什么家，你还有家吗?你妈妈和你弟弟恐怕早已饿死了.舅舅叹了一口气说道 你这个没长良心的，我对你不好吗？我们家养了你这么个白眼狼，回什么家，想让你舅送你回去，门都没有，想回去自己回去，路上被狼吃了才好哪，那个舅母又没玩没了的骂个不停. 好了，你不骂行不行，她还是一个孩子，你对她好一点行不.舅父这一句话，就引起舅母暴跳如雷地骂开. 你这个老混账的，我嫁给你算是倒八辈子血霉了，这么长时间不回来，刚回来你就帮这个小穷鬼来欺负我，我不活了，那个舅母又哭又骂，折腾了一天。吓得豆芽菜，大气不敢喘一声。 舅父一家的生计全靠舅父常年在外给大户人家拉货，在家呆了三天，舅父又要走了，他看准老婆不在家时，把豆芽菜叫到跟前。 英子，舅舅对不起你，也对不其你妈，没办法，你不能回家，现在兵荒马乱的，日本人到处杀人，你妈现在生死不知，你好赖也要呆在这里，委屈一点，别和你舅妈计较，等我这次拉货，再打听一下，等你妈有了着落，我再把你送回家，千万要记住，不论受什么样的委屈，都要忍，不可自己回家，五十多里山路。你是走不回去的，也挺危险的。哎！苦命的孩子。 经历了寒冬，豆芽菜好不容易盼到春天。至少洗屎尿布，不用再遭那样罪了。山上野花开了，树绿了，布谷鸟声声，这些美好的春景似乎不属于她，属于她的只有一天到晚的胆战心惊地怕挨打受骂，她想起舅母规定，一天必须挖四筐野菜回家喂猪，她必须满山遍野地找寻去挖。挖了一整天，豆芽菜还是没挖上四筐，被舅母好一顿臭骂，饭也没让吃。 第二天，舅母说出去一会上隔壁邻家有点事，就把七个月大的孩子让豆芽菜看，舅母走后，那个孩子一个劲地哭闹不停，左右摇摆，豆芽菜，有点抱不住了，怎么哄，也哄不好，只好抱着去街上走走。两顿没吃饭豆芽菜，抱着孩子，感觉头晕腿发软，眼前一黑，扑哧一下连孩子一起摔倒，这下子可惹了大祸，豆芽菜，顾不得卡破膝盖的疼，赶忙把摔在地上的孩子抱起，孩子还好，只是摔了一下，哭声更大了。那个舅母在邻家刚好回来，看到孩子被豆芽菜跌倒摔了，没好气一把把孩子从豆芽菜的怀中夺回，飞起一脚，把惊恐万状的豆芽菜踹到，一手抱着孩子，一手拿起一根条棍不由分说劈头盖脸地朝豆芽菜打去，可怜的豆芽菜，瘦骨如柴，怎能经得起条棍入骨的痛打，疼的满地翻滚 那个舅母，暴跳如雷，一遍使劲抽打一遍地骂 打死你这个小贱人，我打死你！让你这么坏摔我的孩子，打死你！打死你！ 啊！啊！疼死我了，求求舅妈不要打我，我不是故意的，啊！不要，啊！疼死我了，豆芽菜被打得一声声凄惨地喊叫，满地翻滚成了泥人，那个狠心的舅母还是不住手地狠狠抽打。条棍一次次落下，豆芽菜一声声惨叫。 隔壁邻居张大婶实在看不下去，出来夺下舅母的条棍。 她舅妈你绕了英子吧，她还是一个孩子，再说，她也不是有意把孩子摔倒的，她也不是摔了吗，孩子又没摔坏，你打几下，出出气就行了，再打还不打死了。 我就是要打死她，打死这个小穷鬼，舅妈用手指着豆芽菜咬牙切齿地骂。 今天看在你张婶面，饶你这一次，如果再有一次，谁求情也不行，我非剥了你的皮不可。 你给我起来！滚！ 我说张婶，我们家的事，你今后最好少管，是不是吃饱撑的。 舅妈说完转身抱着孩子没有好气地离去。 张婶上前一把把豆芽菜从地上扶起，拍掉身上粘的泥土，用手擦掉豆芽菜满脸上的泪水。说道 ，英子，快回家帮你舅妈做饭吧，以后自己时刻加小心，如果再发生这样的事，我真的不敢救你了，你听见你舅妈刚才说的话吧，哎！，快回家吧。 这一夜，豆芽菜浑身疼的睡不着，抚摸道道凸起的棍伤，又想起了妈妈，梦中，她看见了妈妈，笑吟吟的向她走来，英子英子，妈妈在呼唤着她，妈妈，救救我，快过来救救我，忽然间妈妈不见了，一个狰狞的面孔出现在她的面前，是舅母。头又被手指戳了一下，好疼！起来，小贱骨头，给我往外看着舀水。原来舅母家住的房子地势低洼，一到下急雨，屋里过水，只好在外屋挖个坑，让雨水冒进坑里，再用盆往外担倒掉。 豆芽菜醒了，她战战兢兢来到外屋，深夜，一片漆黑，伸手不见五指，天空中闪电涌动，一股怪风疯狂席卷。舅母睡了，豆芽菜，看着坑往外倒水，一个个闪电一声声惊雷，像一个个魔鬼，张牙舞爪地向豆芽菜扑来，每一次豆芽菜都会心悸吓得直打多嗦，好不容易熬到天亮，雨才停。 一大早，豆芽菜又出去割猪草，刚走到南山坡，迎面走来几个和她年龄相仿的孩子去上学，那些孩子看到她，又开始围着她叫她的外名骂她，‘豆芽菜，屎粑粑手’ 你们骂人不要脸，豆芽菜刚说完 一个男孩喊道，喂。你才不要脸呢，自己没有家啊，赖在人家不走 张婶恰好路过，看到豆芽菜被欺负，呵斥那几个孩子。说要告诉学堂先生。都吓跑了，替豆芽菜解了围 豆芽菜，不是英子本名，是外号，由于十岁的英子瘦的皮包骨头，个子高高的，像个豆芽菜，所以就被人们疼爱的叫作豆芽菜。----待续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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