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夏日良辰 |
正文 | 下午三点多,在邓伟标《山脚下的麓湖》幽柔缠绵的曲音中,我来到了顺峰山脚下的青云湖边。当我的自行车躺在湖畔有点坡度的草坪上开始休息的时候,我便在离湖水更近的地方坐了下来。此时的青云湖,鳞波闪闪,显得很静。周遭被听得最真切的,是微风吹弄我头顶上榕树叶子时发出的声音;还有就是不远处小树林中的鸟雀和知了不时发出的午睡过后懒洋洋的低吟;而那好久不曾听见的飞机轻微的轰鸣声,偶尔会从很高的云天传入耳鼓,当我起身抬头找那飞机,好不容易才发现一个小白点正在蓝空移动,只是几秒钟后,它又很害羞地躲进云层中去了,但奇怪的是,它所发出的声响,随即也一并消失了……难道云雾还有阻隔声音的能力?我在夏日湖边,开始对事物的揣测,再不敢有往日的轻浮了。 树荫下,湖水边的夏日,当微风拂过,原来是如此的美妙,令人萌生无限诗意。而每次去到有水的地方,我都会欣羡水中的鱼儿浮沉自得的潇洒。突然,不远处传来“扑哧”的声响,原来是一条鱼窜出水面,牵起了一片细密的水花,仿佛是故意调节湖面的涟漪,想以此邀请我的心去与之互动。可惭愧的是,我当时正在想自己的血型呢,呵呵!一直没能好好记住自己的血型,也许和我骨子里的惰性有关,反正我从未曾表扬过自己的血型,因为每每到了夏天,蚊子们总是跟我特别亲热。不久前的一个晚上,见阳台上风蛮大的,我便就着月光,在那儿弹起了古筝。虽说大自然的风对蚊子的打击已经够严厉的了,但我的手脚还是被它们摧残得伤痕累累。我认为那一定和我的血型有关,为此,在过去那些无论是苦难还是美好的时光里,我对夏日的排斥,老是有点雄赳赳、气昂昂的味道。不过,唯一的例外——只有在夏日的海边。 独居南方小城,虽也有山有水,可惜离海还是远了一点儿,尽管当地人总喜欢将城中的一些河流很习惯地称作海,但我更喜欢这里的湖,毕竟湖比河要宽很多啊!令我一直很愉悦的是,我的住处附近就有两湖一山:青云湖、桂畔湖和顺峰山。但让我能够鼓起勇气,在阳光依旧灿烂的夏日下午三点多,绕着湖踩单车健身,却是迫于蚊子们对我的要挟。由于未能抵御住蚊子的挑逗,我的手臂和小腿上都很不幸地盛放出了不少腥红色的小花,这些不速之花,给我平添了不少困扰。而作为一个不太喜欢用药物来解决病痛的人,我很自然地想到了早在1878年人类就发现了太阳光中的紫外线具有杀菌消毒的作用,于是,我就选择了用紫外线来消灭它们的方法。说实在的,这一招还真管用,以前的伤口在阳光照耀下,愈合得都非常积极。若是用传统的加热、加药的杀菌处理方法,非但所花时间长,可能对处理对象也会产生不利的变化,同时对环境也会产生二次污染。在注重环保的当今,我与常人有点儿相左的习惯,应该还算是比较可取的吧!诚然,去阳光下走走,恰好也能更多地分享自然的芬芳。 在夏日阳光下踩单车的人实在很少,绕湖一周后在湖畔的草坪上坐一会儿,会格外令人心怡。我放眼朝着湖面望去,从湖面吹来的风,带有一抹淡淡的水腥味,不过,我却觉得似有缕缕馨香沁我心脾。宽阔的湖面上没有游船,只是在很远的湖岸边,零星的垂钓客悠闲得就跟静止了似的。当然,处于如此环境之中,总会令人产生一些遐想。是的,我想到了生活的意义;想到了人生在轰轰烈烈和平平静静的选项里,我们应该选择前者还是后者。如果我们对以往努力的首肯,又无法为未来争取到一丝明媚希冀的话,那么,我们为什么还要去为更多的失望而承担无益于心力的运作呢?尽管我们在降临人世时,由于不懂事都弄成了哭哭啼啼的样子,但我们在眺望远处天堂的窗棂时,我们难道不应该静静地含着毫无留恋的微笑,去接受那份终要获取的报到书吗? 每当我骑着单车在环湖小径上行进时,路边许许多多妖娆的花朵,总是那么婀娜多姿地开放着。知道名字的如像美人蕉、夹竹桃、栀子花、马缨丹、桃金娘、龙船花、含羞草、竹叶兰、金锦香、大叶紫薇、细叶紫薇、还有湖旁小池塘里的荷花,她们都非常清楚自己季节的名字,然而,哪怕是在烈日下,我也从未在她们的脸上,找到过任何一丝忧愁。她们在绿叶中盛放出的微笑,即使在缺乏水分的时光里,仍然闪烁出清亮的坚持与豁达。这是一种多么至尊的静界啊!她们用安静地开放,为红尘妆点山水的美丽;她们用安静的离开,不奢求一份应有的留恋……和她们相比,难道我们不觉得惭愧吗?也许我们太过高级,知晓得太多了;也许我们拥有得太多,以至无法割舍已成习惯了的享受。更甚的是,为了无为的奢求,我们的计较,会彰显得尤为突出,从而很难再有机会脱离人间的种种矛盾和烦恼。最终,这一切只会给未来,平添无限迷离和愁苦。 能在夏日里让自己沉浸在“心头无事一床宽”的冥想和追求中,对我来说还是蛮舒坦的。翘首西斜的太阳,我叫醒了单车,打算往回骑。我知道这个世界上的大多数人,都是自觉或不自觉地在肩挑着愁苦的担子,因为许多的愁苦在表现形式上,都是显得无限幸福和满足的。事实上,任何一种生活方式,都是被逼而成的,只是在经营上有主动和被动之分,主动的为强者,而被动的自然就成了弱者。在顺峰山脚下,我望了望山林中的“宝林寺”,猜度着里面的僧人们是否能够“心头无事”地享受安闲与自在。不过,那种环境对我来说,不能不说是有点儿“苦”的。我觉得自己的家比寺庙更静,当然,也更安闲和自在。 回到家接近下午六点,玩累了的太阳所发出的疲惫光辉,在夏日微风中显得很是宜人。冲完凉后,我兴致很高地坐到古筝前。这时,阳台边上那颗大叶紫薇摇曳得有点深情,于是,我开始弹起了近日里特自我欣赏的《情人的眼泪》,想给紫薇花朵听听此曲幽怨的琴韵。而在弹拨琴弦的时候,不知为何,我蓦然又想到了“宝林寺”中的僧人们,我以为他们应该不敢在寺庙中弹奏如此之曲目吧!如若没错的话,我看来比他们要“心头无事”得多了啊! 是的,此刻,在这个美妙的夏日,我的思绪,正沐浴在清凉的静河;我的心灵,正在大千世界美丽的童话中,悠然翱翔…… 2010-7-25 凌晨 两点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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