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西湖群山小记 |
正文 | 来西湖的次数不少于五次,从前迷恋西湖的水,西湖的桥,西湖的古楼,看了太多次便把它当做是故事,如若开启延绵不绝,如若收卷寂静无声。可是有水的地方,又怎么能少山。 一整个夏天发生太多的事情,朋友说想爬山想去释放一下,我们没有做太多的准备,一袋干粮和一瓶水,就从古荡路口上山。 一上山就没有信号,每天闲暇时间都被手机绑架,放下手机显得轻松自在许多。不去想活在手机里的人,也不去想前几天发生的事情,眼睛里看到的,心里想的只是这没有目的地的远方。 从西溪谷进去,有两朵彼岸花开得正艳,旁边杂草丛生,他们彼此依偎在一起,像火焰在烧。彼岸花有一个凄美的传说,花和叶相爱而永生不得相见,因而一整座山都被神秘的色彩环绕。 西湖的群山都不高,沿着台阶走大半个小时就会到山顶,到了山顶会提供一个休息的亭子,站在亭子中央能够看到杭州城的全貌,偶尔会刮一阵凉风,因为山不高,并没有一览众山小的优越感,沿着相同的节奏上山下山,朋友一路都在讲一些有趣的事并没有觉得累。 前半程的美人峰,像一个安静的睡美人,静静的躺在上面,路程平缓,中间有一条赛车跑道,为了增大摩擦力,中间是凹凸不平的石头,脚踩上去有些铬脚,即使是台阶的地方旁边也有一条弯曲的路成$型,先绕到左边然后换方向从右面绕上去,直走台阶吃力我们沿着弯曲的S型小道上去反而轻松一些。每往前走一段就会看见树上系着吉武的蓝色的丝带,我们正好赶上吉武登山马拉松的比赛,迎面会碰到一些比赛的人,他们穿着运动装,脖子上挂着白色的毛巾和水壶,口渴的时候就直接用吸管吸上一口,他们的赛程不近相同有30公里的也有50公里的,与他们碰面的时候是中午,他们从早上六点钟就开始比赛,一路都是以平衡的速度慢跑,不能停下来,停了就越越来越累,他们中有年轻人也有年纪稍稍大一些的,年轻人不一定跑得过年纪大的。 我们走走停停,隔着山谷偶尔会传来悠扬的钟声,不远处定有寺庙,我们寻着钟声走。我们旁边刚好有一个大叔与我们同方向,他说那钟声是从北高峰传来的,给我们指了去的方向,一会儿功夫就走到我们前面不见人影。大叔的步子迈得很大,一步大概是我们两步的距离。我们走了一段平衡的路,往台阶下了几阶,有几个人在捡树上掉下来的柿子,抬头一看,柿子红了满树,掉下来的有一部分砸烂,有一部分落在草丛里完好无损,这些是野生的柿子,比鸡蛋小一点比枣大一点。朋友跐溜爬上树,用力的摇摇树,熟的没熟的柿子纷纷而下,我和芳儿蹲在地上捡柿子,刺丛里寻宝贝一样掏出一个柿子,捡来的柿子大约有两斤,路过的小孩嘴馋我们分他两个。记忆中的柿子是涩的要插一根竹签催熟,我们捡来的柿子光照充足,入口甜而软丝毫没有涩味。我们背了两斤柿子又重新上路,我们又与刚刚的大叔相遇,大叔已经从北高峰上下来,悠扬的钟声再次传来我们知是近了。 北高峰位于群山的中央地带,西面临灵隐寺东临云溪竹径,天下第一财神庙位于此已有1600多年历史,前来求拜的生意人络绎不绝,香火极盛。毛主席曾三登北高峰,遂挥手写下“北高峰”三个大字,毛主席的字带着风,飘逸洒脱,运笔有苍劲有力,收笔缓慢扬长,石碑明明不大,但是腚眼望过去,觉得自己很渺小,独一高字便目无他物。石碑前面就是那顶大钟,山谷里的钟声便是从这里传入,这里并没有专门敲钟的人,而是游客去敲,20元三下,第一下古木敲青铜秦朝的月儿亮,第二下温柔遇见刚劲世界遗失了色彩,第三下天与地融合且听心底的梵音。就是这轻重不一的钟声,从这个山头传到那个山头,把这一路的繁华狠狠的撞击在地上,既然在路上,就不必去想过往的事。 下了北高峰我们往东面走,来到了龙井村,杭州的茶,以龙井最为出名,采茶的时候要趁茶叶上的露水还在的时候采,泡出来的茶还带着清晨的恬淡,早已过了采茶的季节,茶树依旧繁茂,成梯田型十余亩地都种着茶树,有茶农在除草,和这十余亩土地一样给我们亲切感。爬上山梗,面对龙井村,也许这里真的有那么一口井,滋养这里的每一颗茶树。茶是一种文化,三分茶味七分人生。从茶树中间窜出两条狗,一黑一白,我们给它们一点食物它们安静的吃完,它们一会儿过来我们身边一会儿爬上更高的山头乡下眺望整个龙井村一会儿窜到茶树底下打滚儿,孩子般无忧无虑在这片土地上自由自在。来年初夏的时候这里一定很热闹,江南多雨,湿了多少个春秋亦采了多少次茶,来来去去,就有了传奇。 往前山间有间休息的小屋,坐下来喝上一口茶,小凳子和小桌子都是由竹子编制而成的,门前是一片竹海,竹子不大落叶,但是到了秋天叶子会黄一些,落得很慢。坐在竹椅上歇息,落日洒在门槛上,落在许愿树上,一寸一寸缓缓而行,发着迷茫而闪烁的光,下一刻它亦是要徒步去远行。入秋后,太阳下山早,顺着竹林就可以下山了。 西北方通向梅家坞,南北方向通向云溪竹径,梅家坞曲折的小路像回家的路,而坞和老家的湾一样,是比较通俗的叫法,梅家坞的居民并非都姓梅,本地人要么在这里开家客栈做生意要么搬家到市区,杭州的外来人口众多,喜欢西湖山水之间的文人墨客也多,近代的就有郁达夫与王映霞隐居风雨茅庐,依山傍水过神仙眷侣般的生活。这里的古建筑保存得很好,有一些是翻新的,来这里的人,定会喝一口龙井茶,吃一块桂花糕。旧时此地若无战事,这里一定是他们常来的地方,此时此地现世安稳,故地常在而故人不常往。 通往云溪竹径的人很少,一步一步石砌的台阶很平整,无论到哪里我都喜欢走硬硬的石板路,稳稳地压下来,摩擦力和弹力都很小。石阶刚晒过一整天,踏上去有余热,两边是竹海,偶尔有风吹过来,晚风浮动着竹林,像是温柔的话语在我耳边小声响起。置身竹海,竹影人影融为一体,电影《十面埋伏》里有这样一幕,章子怡飘逸的身姿,一跃一点一移一回身,剑和衣袂韧尖直进,每一片竹叶青山间都暗藏着生的希望死的哀怨。一眼望不到尽头,广袤无垠地绿,竹节扶摇直上,同时也就把外面的岁月抵挡在群山之外。 山脚的池水冒着热气,太阳全部落下,我们的脚步从未停歇,再回头我们竟走过了那么远,我知道我们无法改变过去发生过的事情,也无法挽留即将远行的人,且行且珍重,岁月是一场有去无回的旅行,好的坏的都是风景。 2016年9月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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