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我坐在山顶 |
正文 | 山顶,天蓝,云白。 山不是雄峻的大山,还在浅山区,不过对于在平原上半辈子的人,这也够高了,高得让人敬畏,似乎要插到天里面,只是不知道这里的山为什么不长树,可能少水的缘故,所以也没有鸟鸣。一片一片的野草应该是耐旱的,风化着的暗绿或红褐色的岩石裸露着,守着固有的形状,细细弯弯的路向山顶延伸,被无数年里无数爬山者踩得几分发白,踩出的碎块和散末时时可见,更增添一种荒凉;那天,不是秋的碧蓝,多少有一点夏的水气,却是极近极远也极辽阔;那云,却像被扯开的羽毛,一丝一丝从羽轴上分开来,在看不见的浩风里飞动,满天的羽毛,在有的地方合成皎软的纱巾, 一律充满动感,似乎专未弥补山的荒凉。 对于以往爬山,这次山顶上人最少,只三五个。 三十多人的爬山队伍分了强中弱线,我跟的强队,在强队里我是极笨的一个,眼看前面一伙像兔子往上窜,我气喘吁吁也跟不上,好在相信自己有耐力,这里的山又不险,慢一点也能走下来。后面有几个起步晚的,正好是我的伴儿,不至于让我这个路痴找不到吃饭的地儿,不过在这支队伍里我却找到了优越感:一个外挂,没爬过山,被群友开心忽悠来的,上了一半就快迈不动腿了,那表情让我想起来就乐,对我们说你说我干嘛来了,以往这时候我刚起床,然后去超市买回肉炖一锅,这个开心啊,我要是杀他你们谁也别拦着。另一个是群里的才女,状态却似乎不怎么佳,走一会儿坐一会儿,不管被别人落得远不远,开始很担心,后来才知道她也是耐力型,是在调节自己的节奏。三五个人,拉开距离,清清静静,没有树的山,在我眼前和两边矗立着,走着走着,脑子里却在设想一轮银月在挂,山体黝黝苍苍,没有走泉没有惊鹊,即所谓荒山月的情景,那一定是旷古而摄人魂魄。悠惚间,一份记忆蹦进我的脑子,熟悉的山景,不一样的心境,令我几声怅叹。调整心情回到现在,几个上山伙伴或可爱或文雅都让我喜欢,走一会儿我朝着下面喊:“安然——,加油啊,我在等你,马上要到顶了,我们上山摘云彩去。”真的,还在半山腰,那天那云已经足够诱惑了,它们在高顶处无声地给我们力量,太阳很晒,山风却相当凉爽,一步步,终于登上了山顶。 山顶稍有些平阔,一块立着的石头被不知名的登山人写上了诗,是王安石的《登飞来峰》,后两句“不畏浮云遮望眼,只缘身在最高层”引发着我的共鸣,想那位登山者携墨而上,极顶望目,一定满腔都是征服后的豪情,才女也上来了,说享受山顶的感觉,外挂也够坚强,现在欢愉代替了疲惫。往东看,平原开阔,阡陌如织,村郭遍布,车行人往,一片鼎盛的人间烟火,几十里外石家庄市区高楼林立,年轻的容颜无不焕发着现代的气息;往西看,近处梯田层层,鸡犬相闻,远处群山起伏,莽莽苍苍,一座座山拔地而起连绵呼应,把它层状的构造呈示着,让我想起来地质沉积,想起来太行山远古时曾是海洋,想起来沈括在崖壁上找到的海生螺蚌的化石,想起岩层里蕴藏的更多的变迁故事,想起来大自然力量的雄伟,突然脑子里有一种妄想:我想登遍所有的山,把脚印印在上边,也把祝愿寄在上边,随着近段时间频繁爬山,我突然意识到对山如此挚爱如此眷恋。 群友土地递给个桃子,说给大家买的,凉甜多汁非常好吃,也许和心情有关吧,吃完桃子丢桃核时又生出臆想,这桃核,来年会不会长成一颗小桃树,会不会春天开出粉红的桃花,它结出的桃子也许在我不在后被我孙子爬山时采下吃一个......呵,前几天看同事参加的网络讲座,讲到有一种心理类型叫癔症型,我大概有点癔症型,能在山顶发一回癔症,不是不可以吧,权由它了。 记住这个山顶吧,那天,那云,那癔症。 |
随便看 |
|
四季谷提供散文、诗歌、杂文、随笔、日记、小小说等优秀文学作品,并提供汉语、英语等词典在线查询,是专业的文学及文字学习免费平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