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正文 |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 □ 牧群 26岁那年我掉入滚开的油锅,被炸得半死,结果死里逃生,遇难呈祥,见拙作“下油锅的滋味”散文网。那次我用亲身经历见证了一句话:战友和朋友的爱是起死回生的灵丹妙药。我很内疚没能在文章里列出所有战友和朋友的姓名,特别是炊事班的战友们,因为列出的这部分要占文章一半的内容。但是我特别感激炊事班所有的战友们,出事儿时他/她们深情关切的目光,焦急如焚的表情,她们对我像亲兄弟一样,音容笑貌至今历历在目,我永远不会忘记。 俗话说,大难不死必有后福。之后的岁月里,我一直在下意识地验证这句名言。27岁开始命运发生了转折性变化,78年我考取大学本科、82年被分配到部属大学教书、85年考取重点大学研究生班、90年到澳大利亚名校读研。似乎在人生的关键时刻,我摇身一变,成了命运的宠儿。 然而,人生就是这样,刚过了一劫,另一劫又在等你。刚到澳洲的第一年,90年我出了一次车祸,又和死神擦肩而过。 在出事儿的前一周,我放学回家的路上,见一个过马路的犹太人,被汽车撞倒,躺在血泊中。后来几天连续几天我脑海里经常浮现,那个犹太人的身影,满脸是血,随着急促的呼吸,血从嘴里一口一口喷出来。就像上次掉油锅里一样,一个心理阴影一直纠缠着我,直到我出事儿。 记得那天学校没课,我决定乘电车去里士满的越南街去购物。我来到北布莱顿的电车站,见到一台停靠的空车就登上去,穿深绿色制服的印度裔司机,马上让我下车,他说这是停车场,我必须到离这儿十多米远的站台去上车。我转身下车,脚还没落地,一台灰色丰田轿车飞驰而来,砰一声,我被撞飞了。 醒过来时我发现自己躺在大马路上,灰色丰田车停在离我十多米处,风挡玻璃粉碎,周围好多围观者,我想站起来,可是手脚不知到哪里去了。一阵恐惧袭上心头,我竭力恢复着记忆。两个警察站在我旁边,腰间的左轮手枪闪闪发光,他们问我,姓名、身份、哪个学校的。我一一回答出来。他们让我伸手,曲腿,我忍着剧痛勉强做出来。两个警察目光对视一下,会心地笑着说,You are so lucky.你真幸运。 我很生气,我险些丢了命,你们还笑。警察让我一动不动躺在那里,等救护车来。天下起了小雨,我身上越来越湿,不知是疼,还是冷,浑身发抖。围观的两名年轻女士,跑回路边的楼里拿回两把伞,一条毯子,她们给我盖上毯子,为我打着雨伞。看她们的制服和胸牌我知道,她们是旁边丰田汽车行的营业员。 刚才还为险些葬身异国他乡而心酸,现在倒是感到身上暖洋洋的。足足等了十分钟听到救护车的警笛声由远而近。紧急救护人员到后,马上在原地量血压,试体温,测脉搏,检查眼底、关节。重复询问警察问过的问题。他们的制服和设备十分规范。然后他们把我抬上担架,推进救护车。他们技术娴熟,态度认真,动作十分敏捷迅速。 在救护车上十分钟里,同样的问题又问了3遍,同样的检查有重复了三遍,我都有点烦了。看他们十分认真的态度,对患者像对待自己的亲爹似的,又十分感动。救护车一路警笛长鸣,瞬间开到阿尔弗莱德抢救中心。三位抢救员推着担架一路小跑把我送进抢救室。 两位年轻的护士帮我脱掉自己的衣服,衣服的双腿膝部,双臂肘部、肩部都擦出了大窟窿,身上相应部位的皮肤都擦出了血,由于撞击的力量太大,我的鞋底和鞋帮几乎分了家,我换上医院的衣服。一位马来裔的医生为我做了例行检查,然后把我推进X光室。我回到抢救室20分钟后,20多张X光片就送过来了,医生仔细看了一遍之后,告诉我,什么问题也没有。我可以回家静养了。 护士开始处理我的伤口,一边包扎一边夸我结实very tough。原来撞我的灰色丰田当时车速最少要有70英里/小时,我被撞飞后身体砸在汽车的风挡玻璃上,玻璃粉碎,由于没有刹住车,我又被抛出去10多米,然后摔到前方的马路上。如果落地时腰椎、脊椎、或颈椎或者头部着地,我就可能全身瘫痪、或半身瘫痪,或者死亡。医生说根据我的伤口分析,我的瞬间本能反应好,身体抱成了一个团,所以是肩部着地,身体又在地上滚了一周,所以才化解了力量,转危为安。 护士把我送出楼门,为我叫来一辆出租车。车上,在雨中为我撑伞的素不相识的两位女士一直萦绕在我脑海里,我默默地想,伤好了,我一定要去买两束花,送给人家表示感谢,她们是丰田汽车行的营业员……。 这次大难不死,还会有什么后福吗?我问自己。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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