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父亲 |
正文 | “清明时节雨纷纷,路上行人欲断魂、、、、、、”。每当我看到或听到杜牧这首传诵千古的古诗时,昨天的泪水就悄悄的爬上今天的脸庞,情感便在雨季里倘徉,多少个午夜梦回,哭醒在漆黑的夜,悄然滑落的泪水书写成悲伤的诗行,童年、父亲、很多年前的那个清明、还有那段不堪回首、痛彻心扉的日子,一幕一幕仿佛就在昨天、、、、、、。 93年的那个春节刚过,父亲被查出肺癌晚期且已经扩散,医生说父亲的生命还有三个月的时间,这个晴天霹雳对我们的打击可想而知。 父亲是个苦命人,他很小的时候我爷爷就去世了,没过几年我大伯也因为抗日遭到叛徒的出卖被活埋了,堂哥的母亲改嫁后,给父亲留下一个两三岁的侄子,为了养活我大伯的骨肉,父亲给地主打短工的时候也把我堂哥带在身边,父亲干的一手好农活,别人休息时他也不肯停下手中的活,就是为了多干点让堂哥跟着混一口饭吃。在以后的岁月里,堂哥上学、工作、娶妻生子,父亲替他大哥完成了作为一个父亲应该尽的责任。 我们兄妹五人中,大姐是老大,却最得父亲疼爱,在那个物质贫乏的年代,有什么好东西都是大姐先得到后才轮到我们。一次赶集回来,父母给大姐、二姐买回来两件花布上衣,父亲先让大姐挑选,剩下的给了二姐,恰巧剩下的花布上衣有残次,二姐气的直哭,好长一段时间二姐都觉得自己不是父母亲生的。 大姐出嫁的那天,我们高兴地手舞足蹈,父亲却躲在被窝里呜呜的哭,大姐也是泪流满面。我直到成年后才知道大姐并不是父亲的亲骨肉,我才理解了父亲对大姐那份特别的爱,我对父亲肃然起敬,父亲的胸怀像山一样伟岸,像海一样宽阔,父亲有着一颗最柔软最善良的心。 父亲的病越来越重,最后疼痛起来连杜冷丁都止不住疼了,无数次父亲哭我也哭,由于我衣不解带的始终陪伴在他身边,吃不好睡不好,身体已经极度疲惫,有一次我哭着哭着就晕厥过去了,从此以后我再也没有听到父亲喊一声疼,没有再听见父亲哭泣过一声。 父亲没有进过一天学校,靠着自学父亲写信看报都不在话下,还经常让我给他讲解文字。父亲已经好几天汤水不进了,为了减缓他的疼痛,转移他的注意力,我给他读起报纸,当我读到杜牧的那首《清明》时,我的心咯噔了一下,因为再过几天就是清明节了,医生说父亲也就这几天了,我当时默默的祝愿父亲能平安度过这个清明,我的诚心并没有打动上帝,父亲在清明节这天,在我们撕心裂肺的哭声中永远的离开了我们。那年的清明没有下雨,但我的心却早已被淋得透湿透湿,我紧紧抓住父亲的灵车被拖出几十米远,跟着灵车跑出去好远好远,但我却再也留不住给与我生命、抚育我成长的最亲的亲人了。 父亲的后事是三叔料理的,从医院里直接拉到火葬场去火化的,我隐隐听到帮忙的邻家大哥问三叔是要真骨灰还是、、、、、、,三叔叹口气说就这么回事吧,当我们从医院回到家不一会,父亲的骨灰也紧跟着到家了,年少的我心里像触电一样震颤了,似乎什么都明白了,我对三叔恨意丛生,恨自己不懂得人情世故,恨自己没能阻止不该发生的事,这个我自己知道的秘密一直折磨着我,直到现在仍然无法释怀,我一直担心父亲找不到回家的路。 春去秋来,花开花谢,红了樱桃,绿了芭蕉,时光在年复一年中流转,父亲虽然离开我们已经整整十九个年头了,但是我的思念却越来越浓,多少个夜晚我都梦到父亲跟我生活在一起,也许我们从来没有分开过,只是换了见面的空间而已。 父亲,你在那边过得还好吗?儿子天天想你,我想跟你说假如天堂也有雨,那是儿子思念的泪滴。 今年清明我们依旧来到父亲坟前,摆好祭品,点燃纸钱,青烟袅袅中,泪眼朦胧里,我轻轻对他诉说我的思念,诉说我生活的点滴,依旧细细为父亲指引回家的路。 注:好多年了,一直有用文字记录这段往事的想法,却怕触碰这段伤心的往事,今天我写出来了,心里反而轻松了,也算给自己一个交代吧,日子还要一天一天的过、、、、、、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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