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换亲(二) |
正文 | 魏枝怕被别人听到,就压低了声音问弟弟:“小巧对你咋样啊?” 魏小锁难为情地摇了摇头说:“她就不让我挨她。” 魏枝气愤地说:“三家之前都已经说好了,她要不想愿意就早点儿说呀。她要是不想让他哥结婚,咱也不怕她熬下去。我今儿个也不回杨屯了,就在家里,我看她能咋着?” 姐弟二人就回到院子里。魏枝帮母亲洗衣服,母女二人还一边闲聊着。魏小锁在院子里一个人用斧头劈着一个大树根。 将近中午的时候,赵小巧起床了。她早已听见了魏枝的声音,就知道来者不善,她躺在床上,心里暗暗盘算着该如何对付,她心中乱成了一团麻。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眼看就要到中午了,她不得不去面对魏枝的到来。 赵小巧从屋里出来,一眼就看见了魏枝,她笑着说:“姐,你啥时候来的啊?” 魏枝甩了甩手上的水站了起来,她也笑着说:“我半晌午来的,知道你在屋里睡觉,就没有喊你。你别看小锁都二十好几的人了,还像个孩子一样,家里就他一个男孩,咱爹娘也舍不得使唤他。在咱家,数俺姐弟俩最亲,我就不能看到他受委屈。你来了就好了,把他交给你,我也放心了。” 赵小巧的脸顿时红了。她问田花:“妈,我去做饭吧。今儿个俺姐来了,咱做啥饭啊?” 田花说:“堂屋柜子里还有一块肉,咱今儿晌午包饺子吃吧。” 赵小巧就要去堂屋找柜子拿肉,魏枝笑着说:“你不知道肉放在哪儿,我跟你一起去拿吧。” 二人一起来到堂屋,魏枝从柜子里把一块不到一斤重的猪肉拿出来,姑嫂二人就去厨房剁饺子馅,她们一边干活一边聊着天。这时,在院子里的田花才算松了一口气。 魏石磙的父亲魏抓钩在解放前有几十亩地。新中国成立以后,因为家里的土地比较多,在土改的时候,魏石磙的父亲被划为了地主。魏石磙的父亲心疼他辛辛苦苦买下的的田地被分给了穷人,一年之后他就郁闷而死,却把这顶地主的帽子留给了后人。老地主的后人们整日生活在恐惧之中,只得夹紧尾巴做人。解放后的历次运动把他们整得犹如惊弓之鸟,他们成为了这片土地上的贱民。 还好,在历次运动中,魏石磙夫妇并没有受到太大的冲击。只是由于魏石磙的老母亲在解放前对乡亲们比较吝啬,大家都很讨厌她。因此每逢运动到来,这个老地主婆都会被拉出去游街示众,她饱受了羞辱。 但这个老太婆在自己家里却很厉害,儿媳妇田花见了婆婆,就像老鼠见了猫一样,始终对她毕恭毕敬的,连大气都不敢出。但即便是这样,她还是经常受到婆婆的责骂。这个老太婆饱经风霜,但是却很长寿,她活了八十多岁。在她去世的那年,魏枝已经二十岁了。 魏石磙和田花共有四个孩子,魏枝是老大,魏小锁是老二,他也是家中唯一的一个男孩,另外两个女儿都在上初中。魏枝比弟弟大了两岁,从小姐弟俩的感情就很好。魏枝懂事、能干,七、八岁的时候就开始帮助父母做家务。但魏小锁却让魏石磙老两口操碎了心。这个孩子从小就显得性格懦弱,并且不愿意和其他的男孩子一起玩耍,因为有一些不懂事的小孩老是喊他地主羔子,并且经常无故打他。魏小锁见了人也不喜欢说话,小学毕业后他就辍学了,整天待在家里。农活忙的时候,魏小锁就和父母、姐姐一起下地里干点农活。老两口一直担心儿子娶不来媳妇,还好,他们有魏枝这个懂事听话的女儿。 魏石磙的母亲去世前就已经跟儿子、媳妇计划好,先不给魏枝定亲,如果将来小锁娶不来媳妇的话,就让魏枝给他换亲。有几个人来给魏枝说媒,都被田花婉言拒绝了。由于家庭成分高,魏小锁又太老实,果然没有人给他来说媒。在魏小锁二十二岁的那年,魏石磙老俩口就决定用大女儿为儿子换亲。对于换亲的事,魏石磙老两口也确实做了不少思想斗争,但为了魏家香火的延续,他们已顾不上自己的面子了,也只得牺牲女儿的幸福了。 魏石磙和田花经过反复考虑之后,就决定由田花去陈沟找一位姓刘的媒婆,让她帮忙找合适的人家为他们的儿子来换亲。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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