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山村四季 |
| 正文 | 老家在一个小山村。 高山之巅,四面环山皆有出口,是高山上的盆地,像一个大的火山口，自古就有“四山对四口,才子在里头”之说。 山村承载了我童年的许多梦境、欢乐和遐想。 春天,新的一天从几声鸡啼和和鸟鸣开始,漫山遍野的李子花、杜鹃花、樱花竞相绽放,新生的玉米苗、绿油油的麦苗、初生的土豆苗、怒放的油菜花一行行扑面而来。太阳从山凹升起,农家炊烟飘向湛蓝的天空,像素描画的线条,间或几声犬吠更显出山村的恬静。人们三三两两地在田间劳作,加上布谷鸟的声声欢唱,构成了动态的绝妙山水画。 我们一群孩子在林中穿梭,折一簇簇映山红或吃或做花环;在水塘边奔跑,抽茅针，剥开外面的一层草皮,里面的草芯非常嫩滑,嚼的时候甚至有淡淡的清甜;在田间寻觅,寻酸酸的“算命草”解馋。 夏天,浓密的树林、碧绿的玉米、金黄的麦浪把一个山村挤得满满的,大地在暗暗酝酿着成熟的果实。天气富有变化,要么万里无云、要么云彩朵朵;要么倾盆大雨、要么朦胧细雨,都是那么分明,绝不含糊和拖泥带水。 艳阳天,我们几个娃娃借着浓密树荫的掩护,带着土豆和红薯来到“封山林”,找来干树枝生火,在红红的柴灰下埋下带来的干粮。一拨人招呼火种,一拨人出去寻找野果,找野果的陆续回来,有樱桃、刺果儿、地泡儿,都用大片树叶包了回来。火里的土豆红薯也散发出诱人的香味。就着树枝刨出来,刮开表层的皮,黄黄的一层锅巴,里面皆已熟透。我们开怀大吃,烫得不行了就吃几颗野果。当肚子鼓起、阳光照射下我们有了困意,在枯叶上、苔藓上甜甜睡去。太阳下山,该是我们回家的时候了。看着我们黑乎乎的嘴,大人们都明白我们做了什么,只一句 “注意不要把林子搞燃了”,算是对我们的原谅和叮嘱。 秋天,火红的枫叶、焦黄的玉米林、暗黄的田野构成了山村的主色调。人们或收割,或吆喝着老牛犁地。霞光和雾是常有的事,“早上烧霞,等水烧茶;晚上烧霞,干死蛤蟆”,这是大人们的晴雨表。雾也都是白白的,颇带水汽，老人常说“有雨山戴帽,无雨山围腰”,有时一团雾来,我们小孩子最爱往里钻,有腾云驾雾之感,雾飘走,脸上已是湿漉漉的一片。 秋天是孩子们的欢乐季,我们在草丛中寻觅炸开掉落的板栗,我们在树下拾起成熟的一个个核桃，柿子红透了,我们上树采摘一盏盏灯笼样的柿子。早上出门,晚上回来时，兜里、篮子里都装满了果实,父母的一声夸奖增添了我们第二天更早出门的决心。 冬天,漫天的大雪将山村包裹,大地在厚厚的雪毯下沉睡,远处的山岗像冬眠的巨兽一动不动。田野上,几个柿子挂在树上定格,昭示着我们小孩秋天的疏漏。时不时传来几声猪的嚎叫,哪家在杀年猪了。家家冬闲,或睡觉、或烤火、或串门,没有定数。我们闲不住,滑雪、堆雪人、打雪仗,手脸通红,汗流浃背。 如今在城里生活,我几乎没有见过那么美丽的霞光和那么纯洁的白雾,更没有见过那么明镜般的天空。 童年的山村,美好的记忆,心中的向往!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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