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初冬的早晨 |
正文 | 下霜了,小山村就像是女人们贴了面膜,又像是一张老脸被敷了一层不匀的脂粉。 晓月,仿佛是一把被遗弃的梳子;天幕上,虽然还能看到几颗星星,但已经是困得又打哈欠又流眼泪的快要支持不住了。 早晨不再戴着面纱,东方的地平线上已经露出了一抹血色的晨曦。几只乌鸦仿佛是刚从一场噩梦中惊醒,一树麻雀又开始了像村委换届般的争吵。 农闲的村子醒得很晚,然而女人们总是最先从暖和和的被窝里爬出。在炊烟袅袅的氛围中,新的一天又姗姗地走来。 于是,背着书包的孩子们纷纷走出家门,三三五五的追逐着,嬉闹着,让路面上最先出现了调皮的脚印。 草垛上的红公鸡还在伸着脖子打鸣;打麦场上天天都有几个晨炼的老人;学校的那一排窗口还亮着灯光;朗朗的读书声成了整个村子里的主旋律。 远处的麦田,凝结着紫色的烟雾;村外的柏油路,几辆汽车在奔驰。霜的地面上,有禽鸟留下的趾爪,还有狗那花朵般的蹄印。 那憔悴的野菊花,还有枯萎的断草;那冻紫的麦苗,还有棘针树上那些不曾被风吹落的小红枣…… 啊!这一切,全都挂着茸茸的霜花,挂着对过去的留恋,挂着老年人的那一场场梦。 虽说太阳已经被初冬那双冻僵的手高高擎起,但只能是一轮淡红色的圆圈。冬天的阳光,就像是一位奄奄已息的老人。虽然还能听到轻微的心跳,但已经是量不出一点体温了! 老柿树,早已经失去了昔日的风采,尽管枝头上还挂着几盏彤红的小灯笼,但剩余的那点希望全都被鸟啄破了。除了七八只乌鸦在枝桠间哀鸣,除了几片死活都不想离退休的树叶,老柿树已经是一无所有。 又有一队大雁经过,那一队大雁彷彿是一支射出去的箭,它们穿过树林,穿过那轮血色的晨阳,---彷彿是一队战士,唱着那悲壮的歌越去越远,渐渐地消失在烟波中,消失在东北方的天际处。 乌鸦飞得很低,几只斑鸠仿佛是在寻觅那失落的梦。牛背上的两只老喜鹊如怨如诉,被牧鞭抽打的那一群绵羊,在咩咩地叫声中,只能咀嚼那些已经干枯的希望。 带哨的鸽群老是在村子上空飞来飞去,学校的钟声总是伴随着孩子们的一阵阵喧哗。啊!这是冬天唯一的生机,如果不是孩子们这天真活泼的点缀,整个村莊便只有那光秃秃的树枝。 霜渐渐地融化,太阳终于又让人感到了一丝温暖。于是枯草湿了,荆棘也湿了,麦叶上挂满了露珠。小路上,有一层稀薄的泥泞,所有的树木仿佛在啜泣,在叭嗒叭嗒的掉眼泪。 鸡和鸭的脚爪上踩满了泥巴,那踉踉跄跄的样子,就像是人们喝醉了酒。忽然,所有的鸡子都叫了起来,在女人们的吆喝声中,村子上空有两只鹰在盘旋中唳鸣…… 朝阳的山墙根靠着几个老叟,他们有的在抽烟,有的用烟袋杆插进棉袄里挠痒。嘻嘻哈哈地,似乎又在讲述那些老掉牙的往事。 孩子们放学了,整个村子飘着早饭的香味,还有女人们那粗犷的笑语,和尖尖辣辣的喊叫声……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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