标题 | 那些四季分明的年月 |
正文 | 在这个南方小城里,总觉得一年四季,不管是放眼望去的远山,还是长长的河堤,没有什么太多色彩的变化,无论春夏秋冬,总还是绿,只是有时更葱郁些罢了。也没有太多严冬的感觉,好像近十年间,也就下过两三次雪,宝宝今年七岁了,她没有见过四季分明的情境,没在那些春花,夏水,秋叶和冬雪的概念,真正的万木吐绿,真正的万树萧条,她理解不了,再想象也不能到达身临其境。 记得去年读一年级下学期的时候,一次语文作业,大概是阅读理解题,她说秋天到了,树叶绿了。今天在这个充满新绿的季节,他们语文老师会找一些优美的描写春天的文章给她们读背,昨天背出:春天到了,树上结满了果子。真是好气又好笑,可怜的南方孩子,可怜没有太多田野乐趣的孩子。 我要怎么跟孩子们讲,那些年我所经历的四季分明的年月呢!万木吐绿的春天,小河边度过的炎炎夏日,到处一片黄叶的秋天,万木萧条,白雪覆盖的冬日。但百闻不如一见,可是现在的老家,也已经不那么冷了,为了美观应该也不太种那种只在春天发芽,冬天只有黑枝丫的树木了吧。 回想起小时候在北方老家,度过的每一个春夏秋冬,真的是历历在目,在每一个季节来临时,不管是视觉上还是心灵上,仿佛都是一次洗礼,一场盛宴。 那时候新年过后,还春寒料峭时,房前屋后,田野里,小路边,河渠里,到处都是刚刚钻出地面的小草。菜园里,麦地里,到处都是提着篮子追逐着奔跑着挖荠菜的孩子们。树林里还有许多刚钻出的小树芽,我们也会把它们挖回家来种在院子里,看谁采的小树芽的种类最多。当然还少不了,到村子后面的桃园里,折一些含苞欲放的桃花也插在院中泥土里,或插在装水的小瓶子里。就这样整个春天,心情每一天仿佛都是欢欣雀跃的,就像屋檐下的小燕子飞进飞出。 村子的南面是一条横过整个小村的河流,是一条算大也算宽的大河了,只是夏天水面会窄一些,这也更方便小孩子游泳嘻闹。犹记得那时每每因为在水里泡得太久,又怕被父母骂,一上来就抱着滚烫的电线杆,想尽快把身体暖热。发乌的嘴唇拼命的想用舌头把它暖红,还想过无数次,想用爸爸的红墨水把嘴唇涂一下,但终因怕太过明显,有欲盖弥彰之嫌而做罢。还有就是夏日也是草木疯长的季节,最喜欢和伙伴们到田地里去拔草,说是拔草喂羊喂牛,其实就是和小伙伴在更广阔的天地里尽情释放着孩子玩耍的天性。那时永远都是玩不够的,整天都是在外面疯跑,像夏日里肆意生长的树木。 随着河水一天一天的变凉,已不能长时间的浸泡在水里时,树叶悄悄变黄,秋天嘎然而至,就忽然有种失落的感觉,可是那种感觉仿佛只停留了一秒。听着萧萧的秋风拂过树叶的声音,地上的黄叶越落越多,小孩子们忽然又寻到了一个更好玩的去处。于是个个从家里拿来扫帚挎着篮子,加入扫树叶的大军中。其实一个孩子扫的树叶又能烧多少火呢,也不过是又找了个借口更好的玩罢了。于是村前村后所有的树林都会被扫个遍,并且扫完一天,第二天又会落满一层,一直扫过整个秋天。那个过程现在想来都是其乐无穷,每天乐此不疲的,还把扫来的树叶圈在自家门口,每天和小伙伴们来比谁多谁少。 缓缓地,冬天来了,冬天给人的感觉就是冷,也格外的漫长,不过只要一下雪,那就是另外一番景象了。那时的雪有时一下就是好几天,特别是雪大时加上长长的化雪过程,经常是一连十多天都有雪玩的,因为化雪是很要时间的,每天即使是晴天,也要到近中午时才开始化,下午两三点钟,就又要结起冰来了。其实最喜欢下雪前完全不下雨,冬日的地面干干的,甚至有很多的尘土,这样忽然下起雪来,我们滚起雪球来,一下就可以滚很大很大,有时需要几个人来推。并且各种大大小小的树木,不管是树干还是树枝,整个树木都像是穿了一层冰衣,晶莹剔透漂亮极了。放眼望去,耳目所及都是白,厚厚的,是个真正的奇妙的冰雪世界。冬日雪后,在树林里打雪仗也更是最让人热血沸腾的好去处。每每那时哪里还会冷,只会觉得棉衣又厚又重,于是开始想念下一个春天。 可惜现在全球都在变暖,现在想要真正的滑雪,体会真正的冰天雪地,听说都要到很北方的地方去。现在的春天不再有那么多新绿和悸动,夏日不再那么得炎热和酣畅,秋天没有了满眼的萧萧黄叶和那么高远的天,冬日里没有那么寒冷中的温暖。想想还是我们那个时候更幸福,虽然物质溃乏,但是那种体验是无与伦比的。 至此无论什么时候,想起那些春夏秋冬,就只有幸福和快乐了。所以,现在总想着,哪一年雪大时,带孩子们回老家过年吧,可是现在的北方也不是年年下雪了,所以一切景象和事物看来都是可遇而不可求的吧。每个人都有自己不可忘却的人和事,都有自己觉得最美的风景,还是随遇而安吧。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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