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标题 | 故乡情忆 |
| 正文 | 故乡情忆 文/行夫 故乡，是远方游子魂牵梦萦的地方，也是久居他乡后记忆里泛起的的沉香，芬芳而温暖。 时光轻触年轮，卅年后回走来路，物否人非是陌生街景里行走的感叹。白墙黑瓦的江畔农舍难觅踪影，拔地而起的高楼大厦肃穆而冰冷；黄昏暮色里匆匆行走的乡人少了亲切，难见那熟悉的脸；若不是近身飘过的吴侬软语，似以为跌进他乡客地的梦境里。 不过，故乡的记忆早已嵌入心底，一缕炊烟，一辆单车，抑或是一款小吃，永远是难以忘却的记忆，成了一辈子悠长的怀念。 炊烟，敌过人间美景 清晨，当夜宿枝头的布谷鸟声响起，便是沿江农舍炊烟升起的时候。炊烟，或浓或淡，或高或低，远看似是飘游的丝带，戏舞于高矮不一的房顶屋上；微风吹过，正好轻柔的暖光穿过烟缕斜撒地面，逆光眺望，一缕炊烟瞬间分切数段，顶端炊烟被风簇拥着缓缓地游向远空，底端的则三三两两漫散于农家的前庭后院，若是陈风逼近墙根，也有过窗而入来到堂前里屋。 其实，炊烟是有味道的。随手捏一把炊烟嗅闻，不仅裹挟着食香，依稀还有汗水的咸。农人经过一年的辛勤劳作，起早摸黑，终于有了收获；粒粒粮食、颗颗蔬菜饱含着心血，以及漫长的等待；炊烟的味道来自庄稼人汗水浸润的五谷粮食，来自于忙绿在灶前台后农家妇女的额头、脸颊；先辈们年复一年的耕耘，留住了炊烟，生命于昼夜交替间代代延续，生生不息。 外出旅行，于外乡山村见着过久违的炊烟，内心激动难抑，格外兴奋，但张嘴捏鼻，难以闻到那熟悉的味道，失望之情不能言说。炊烟没有别样，依然飘飘洒洒，亦远亦近，或来或去；也许想象里少了灶台边忙碌的熟悉笑脸，即使见着了炊烟，也分外陌生，并不是我记忆里的味道。 经年，游走过一些名胜古迹，惊喜和感叹不是没有，但总觉得于我没有多少牵挂，仅是匆匆过客“到此一游”而已，过后的记忆里也未必有其留位的空间。但故乡的炊烟则不同，无论身处何地，每每念家，忆及的定是缕缕炊烟，嗅触的是咸香的味道。 故乡老屋上的炊烟是我的，嵌入了记忆深处，不会离去。炊烟，是人间美景，即使巧夺天工的自然野景，还是悠然冥想的遗风古迹，终难敌我心中那一缕炊烟。 小吃，温暖的回忆 小吃，受各地文化、气候、习俗等影响，在历史绵延的传承里有其固化的形式、风味以及制作方法，即使与时俱进的花样翻新，难以改变的是其特有味道，如四川的小吃少不了辛辣、江浙的小吃清口香甜。故乡小吃味道，也源自江南水乡的历史积淀、文化精髓以及习俗淳厚，其原味流传至今，似乎从未变化；即使离乡多年后再次品尝，还是当年的味道。 “糊麦粿”是家乡小吃里的最爱。将麦粉与水调匀，用手掌将其抹在烧烫的铁锅上，少顷揭下，裹些雪菜碎肉等就可以大口咬下去，咽进的是一份柔软，一份醇香，怎一个爽字了得！ 还有，巷口“鸡蛋饼”摊不曾忘记。记得是寒风刺骨的冬晨，小心地踩踏一地薄雪行走，突然，路口骑车上学的孩童滑落，车翻人仰，摊前正在煎饼的大妈第一个冲过去将其扶起，嘘寒问暖，如母亲般的知痛着热。时至今日，每每回乡行至此地，眼前就会浮现当年温暖一幕，尽管饼摊早已不在。 当然，家乡小吃摊前还可以额外收获一份乡音的温暖。夜幕降临，花灯初上，摊前摊后陆续闹忙起来，客人或坐着或站着，吃着煎饼或米粿，不忘用土话谈天说地，来了兴致，或许再点份小吃延续话题。临走的时候，摊主大妈定会捎一句家乡送客的套话“慢慢脚去”。 家乡小吃的记忆，不仅美味，而且温暖。无数次走在异地他乡陌生街巷，品尝过琳琅满目的异地美味。成都小吃的辛辣、苏州小吃的酥甜、西北小吃的厚实都曾触动味蕾，留下难舍的记忆，但还是少了家乡小吃的温暖，美中不足之憾难免。 快乐，源自于简单 每个人，都拥有一份童年的记忆，快乐不会没有，或多或少而已。 我的童年记忆，快乐多于烦恼，而且随着年龄的增长，原来有些模糊的快乐记忆反而愈来愈清晰，变成了时时的怀念。 小时候，穿一件新衣，买一款玩具，抑或吃一个苹果也是欢天喜地的快乐；当然最快乐的莫过于骑行那辆破旧的“永久牌”单车。父亲是县城机关上班的干部，放学回家最期待的是他早点下班，当村口传来“叮当”的清脆铃声，一定是父亲回来了。这时候，我就会快步奔上前去接过单车，左脚熟练地踩上踏板，右脚用力蹲地，单车摇晃前行，待行稳片刻便快速将右脚伸进三角架外侧踏板不停踏转，单车飞快地行驶在田间小路。此时，小伙伴们陆续聚集跟车追耍、叫喊，我则一边加快踩踏节奏，一边回头高喊“谁追上让谁骑”，不过能赢我的机会很少，小伙伴多数时候是失望和埋怨。 当然，我们也会寻找更为刺激的快乐。家的后门下去就是富春江，炸鱼是童年最危险、刺激的乐子。有人从工地弄来雷管、炸药，伙伴们推选一人组装炸药包，其他人则退避后面蹲下，将炸药粉用油纸包裹捆绑于泥砖，然后用小木棍戳破油纸轻手将雷管插入。最危险的环节是点火后将炸药包丢进江水，每当此时，其他人躲得远远的，大气不喘，用双手捂住耳朵，直至水中爆炸声起。运气好的话，水面瞬间浮起白茫茫一片，同伴们争先恐后地跃入水中将炸昏的鱼扔上岸，最多的一次竟捕获了满篓筐的鱼。 毋庸讳言，跟随岁月脚步一路走来，拥有的快乐越来越少，难以回到从前，寻觅当年那份简单快乐似乎并不容易，也许源于自己眼界变了，快乐的标准高了，内心的体验不同了；其实，快乐是简单的，可以说简单是快乐的源泉。若要找回快乐，那么坚持那份简单，还内心本有的纯真，该是不二正道。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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